“難怪科特需要在同一個地方割那麽多刀才能破防。”霍蘭活動了一下手腕,
淡紅色的刀痕在阿列克謝的胸膛上出現,戰鬥到現在,幾人的狀态都不好,這一刀本不應該出血。
周安躲在陰影下,努力令生命體征降低,将心跳速度放慢,平靜長跑後洶湧的血流,就像月光下的一塊石頭。
對方都是真武,任何一點異動都會讓他們警覺,任何一絲殺氣洩露都會讓自己暴露。
昏迷的目标就在不遠處,但現在還不是搶人的時候,他一個人都不一定跑得過這兩人的,更别說帶着個人跑到警局了。
這次任務的最終地點就是将目标帶去警局,誰帶去,誰就是最終的獲勝者,雖然生死不論,但即便是屍體也要基本完整,故意割個頭是不允許的。
如果遊樂園裏有摩托車什麽的就好了,但現在接近淩晨四點,這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巡邏的保安此刻都睡着了。
呼吸放緩的周安心想。
月亮開始西落,夏天的夜晚是十分短暫的,此刻東邊已經有了些許亮光,再不久天都要亮了,他隻能等,等到兩人都精疲力竭,或者什麽其他機會。
戰鬥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安的到來,科特不在這裏,沒人有那麽強的偵查和搜索能力。
場上,阿列克謝反握住軍刀柄,大步往前走,他最不怕的就是受傷。
霍蘭扭了扭身子,傳來一連串骨骼的脆響,緊跟着猛沖過來,匕首劃向阿列克謝的肋下。
阿列克謝不擋不撤,手中軍刀朝霍蘭的脖子劃去,可還沒觸到,胸腹處傳遞而上的冰涼感讓他汗毛炸起,他想不明白爲什麽自己的青銅王棺變得如此“柔軟”,阿列克謝來不及後退了,右手繼續朝前猛刺逼退霍蘭。
霍蘭跟着後傾,上揚的刀鋒去咬阿列克謝的手腕。刀刃擦過阿列克謝的手背斬出血痕。
阿列克謝抓住機會手指一挑,正握變反握,刀尖鑿向霍蘭的手背,卻好死不死撞在他的刀背上,清脆的嗡鳴擴開。
兩人同時撤步,阿列克謝瞥了一眼自己的胸膛,鋸齒狀的匕首讓傷口很難愈合,鮮血順着深深的傷口不停淌出。
自從覺醒青銅王棺後阿列克謝就再也沒流過血,可今天一天卻一連被兩人破防,還全是艾美瑞肯的人,難不成自己和艾美瑞肯命中犯忌?
“這又是什麽能力?”在匕首劃過胸膛的刹那阿列克謝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觸感,匕首劃過的一小塊地方的炁忽然消失,青銅王棺的效果解除了,原本他還以爲是某種領域般的能力,現在看來并不是。
“你覺得我會說嗎?”霍蘭反問,臨陣對敵怎麽可能把自己的能力說出來?那不是傻子嗎?
“倒也是,但我不信這種能力沒有掣肘。”
阿列克謝笑了笑,重新擺好架勢,不再仗着防禦力大開大阖,對方的能力很古怪,似乎能消除對方的炁,但沒有無敵的能力,隻有無敵的人,能不能赢要試了才知道!
兩人繞着圈,阿列克謝需要更仔細的觀察對方能力,霍蘭同樣也需要尋找更好的機會出手。
而且阿列克謝說的沒錯,他的炁能力的确奇特而少見,那就是消除和反彈!
前者能讓霍蘭用自身的炁抹去對方的炁,這個過程在瞬息間發生,但消耗的炁卻是一換一多的比例,也就是說每抹去一份炁,霍蘭自身也會消耗一份更多的炁,同樣,消耗的越多,對方也會被抹去得越多。
這份能力在遇到炁能力棘手的敵人時極其好用,就像對付震旦那位用火的對手,對方的火焰根本傷不了他。
至于後者便是能将對方抹去的炁在還未消散之際轉化爲沖擊波擴散反打,威力大小要看抹去炁量的多少。
盡管消除很好用,但也有限制條件,那就是必須要霍蘭的炁和對方的炁直接接觸才能生效,在境界較低,炁不能外放的情況下,便是指需要肢體接觸,而且……
阿列克謝的能力同樣古怪,霍蘭剛剛抹掉他一份炁的同時幾乎對掉了他兩份近三份的炁。
果然能來這裏的就沒一個簡單的,爲什麽自己要來這裏啊,信了老頭子的鬼話,霍蘭歎了口氣,忽地吃了一驚般的擡頭大吼。
“周安!你在那裏幹嘛!放下他!”
藏在角落裏的周安悚然一驚,腳後跟擡起,幾乎想要後撤,但下一秒聽到霍蘭的話語又生生止住了這股沖動。
阿列克謝下意識回頭看去,什麽也沒發現的他愣住了一瞬間。
霍蘭大喜,他需要的就是這個瞬間,他忽地彈起,朝阿列克謝沖去。
阿列克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但匕首已經近在咫尺,他極力後仰減傷,一道血箭飚射。
長而淺的豁口從小腹裂開到胸膛,血流如注。
被這種拙劣借口欺騙的阿列克謝惱羞成怒,手中匕首對着霍蘭劃去。
兩個人的腰杆都保持着一定的弧度,刀刃在半空中切開空氣,發出沉悶的尖嘯。可兩把匕首幾乎沒有正面接觸,都是舔牴着對方的柔軟血肉擦過,又蜻蜓點水似的抽身而退。
受傷的彼此短暫對峙,氣勢高低糾錯,再飛快地撲殺成一團。沒有絲毫美感可言,簡單血腥,看的人遍體生寒。
匕首兇狠地撕咬糾纏,又猛然間分開,帶出幾道或深或淺的傷口,刀刃不必拳頭,每一擊比定帶着鮮血濺出。
周安躲在角落裏聚精會神的觀察雙方,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爲自己真的暴露了,呼吸都紊亂起來,還好最後忍住了沖動。
不過他也看出來,不遠處的兩人都在極力控制着炁量的消耗,毫無疑問,他們都在防備着“第三者”甚至是“第四者”出現。
周安也不準備等到兩人兩敗俱傷,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時機,一個加入戰局的好時機,在那瞬間幹掉霍蘭或者阿列克謝中的某一個。
隻有将兩人全部打敗,才有可能真的将目标帶走。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遊樂場泛起了碎金色的光芒。
一道響亮的喝聲打斷了纏鬥的兩人。
“閣下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看着不拐角處的來者,周安歎了口氣,拔出長刀,從黑暗處施施然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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