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貼在車壁上的段炳坤發出一聲悶哼,蓄起的氣勢一瀉千裏,脊椎都感覺節節在咔咔活動,酸痛異常,此時看到周安踏步朝自己沖來,更是想起了自己現在還隐隐作痛的鼻梁。
偷襲成功的周安第一時間沖了上去,炁如蛇纏般繞上右手,砸在段炳坤用來護頭的小臂上面,左手握拳如驟雨般砸在段炳坤的小腹上!
段炳坤被貼打在車壁上無法避開,隻能被動承受,但現在不是比鬥而是搏殺!更沒有黃部長一樣的人在旁邊主持!
戰鬥才剛剛開始!
本身段炳坤也算是身經百戰,雖然開始時吃了大虧,但應對極快,沒有嘗試躲避,強忍着手臂的酸痛,如鋼箍般抱住周安的臂和腰,雙腿蹬在車壁上,往周安懷裏一撞,張嘴咬向周安的頸脖!
周安猛地被箍住,手臂被段炳坤牢牢套住無法用勁,面對野獸般的撕咬,隻好盡量避開要害,并在咬過來的同時用頭槌猛擊!
“呼,呼。”
“果然,真正的厮殺經驗還是太少了。”
周安後撤幾步,看着面前捂着腹部勉強站立的段炳坤想到。
“這小子,差點被直接錘死。”
段炳坤吐出了嘴裏的碎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前面捂着肩膀的周安想到。
“你這麽着急,是心虛嗎?”鮮血從周安的手指縫裏湧出,很快浸透了半截臂膀,順着指尖向下滴落,血腥味漸漸在封閉的車廂裏散開。
“嘿,我可聽不懂你再說什麽。”段炳坤可不是張天宇那種白癡,這種簡單的套話他可不會上當。
“那你這是跑過來幹嘛。”周安依然在試探着他。
“過來當然是爲了…”
“殺你啊!”
話音剛落,段炳坤右腳前踏,作勢欲沖!
看到打算俯沖上前的段炳坤,周安立刻撤步後退,卻不曾想到剛踏出右腳的段炳坤又立即收了回去,轉而在臉上挂起了嘲諷般的笑容。
“呵,打架你的确厲害,但打架和厮殺可是兩回事,你年紀這樣輕,還是雛**?”
“殺過人嗎?沒有吧?”
“我可是真的殺過哦,讓前輩來教教你吧!”
段炳坤嘴裏不斷嘲諷,試圖打壓周安的氣勢。
周安剛剛也的确被吓了一跳,但他并不覺得丢人,生死搏殺,什麽手段都不稀奇,外加爲了隔開鐵車皮,實際上他的炁已經所剩無幾了,小心無大礙。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重,無數的微塵在燈光下起舞,兩個人的呼吸都越發沉重,都是滿眼兇戾,眼前的世界一片猩紅。
就像是兩頭搶食是猛虎,彼此忌憚又都感到棘手,卻是誰也不想放棄自己面前的血食。
“那你爲什麽要殺我,就因爲我折了你的面子嗎?那我向你道歉,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回你的車廂吧。”
周安看了看頭上的電子時鍾,又過去一分鍾了。
“這還不夠嗎?要我原諒你也行,不夠你要先出去!”
段炳坤一會兒看了看周安,一會又瞥了瞥插在車皮上的黑刀。
“我爲什麽要出去。”
“你必須得出去。”
“你怎麽不出去。”
“你出不出去!”
“我不能出去!”
兩人的音量越大,幾乎是對吼……
好似演練過無數遍一樣,兩人右腳同時跨躍一大步,重重的踏在塑料地闆上,整個車廂都仿佛一震,空氣中的塵埃都激蕩起來!
身體驟然下沉,沉勁自腳下而起,升上腰部,蹬地前滾,幾乎在段炳坤前踢的同時,周安整個人滾到段炳坤的腳下,自下而上的蹬腿踹向段炳坤的下颚!
又是兩粒帶血的牙齒被踢飛,腦袋高高揚起的段炳坤下意識抱緊了周安的腿,兩個人瞬間都滾倒在地上!
大家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所謂的招式在此時完全失去了意義,兩個都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去擊打對方的面部,用肘部去鎖喉,用膝蓋去踹擊小腹,像最原始的野獸一樣撕咬!
憤怒将周安的鬥志完全點燃,将所剩無幾的炁一股腦的纏在小腿上踹中了段炳坤的腦袋!
段炳坤一下子覺得整個世界開始旋轉,劇烈的耳鳴充斥在大腦裏。
兩人再次分開!
猛虎一樣前撲,周安的腳尖尖槍般刺中段炳坤的喉嚨!
段炳坤整個人都像個破布娃娃般被踹飛在空中,整個喉嚨被徹底踢碎,滿嘴的鮮血争先恐後地噴出!
沒有猶豫,周安緊跟上前,雙拳如驟雨般擊打在段炳坤的腹部,要是現在有人在一旁,就能看到,段炳坤的整個人隻有腳尖着地,他被一拳又一拳地擊飛在空中!
劈掌,開山,揪手,所有的技法被周安一股腦的傾洩在段炳坤的身上!
血迹大片大片的浮現的段炳坤的襯衣上,先是一點一點,然後是一團一團,最後是一大片一大片!
短短的瞬間,段炳坤整個人都被打得支離破碎!
段炳坤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喉嚨發出嗬嗬的幹嚎,氣息變得越來越弱,仿佛出現了幻覺,面前的不是周安,也不是同門的師弟,但就是看不清是誰。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視線從模糊變成血紅,又從血紅變成了灰白。
足足十幾秒的的時間,段炳坤快被血液浸透的身體才撲通一聲徹底倒在地上,血沫從他的口鼻之間噴湧而出,身體似死非死得抽搐,像是掏空内髒的死魚……
“死,死,死人啦!!!”
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突出。
圍觀了許久的第八車箱乘客的尖叫适時響起,踐踏聲和哭喊聲如潮水般湧出。
周安愣愣地看着地上再也不動的段炳坤,猛地聽到着聲尖叫才回過神。
閃電從窗邊一閃而過。
段炳坤說的沒錯,這的确是周安第一次殺人。
忍下身體和心理的不适,周安再次來到别黑刀割開了一個冂字的車壁處,準備切開最後一刀。
周安本想用炁的第二特性将整個‘海星’完全剝離,但以他現在的炁量根本無法将整枚炸彈完全覆蓋,結果隻能選擇物理切割!
尖銳的摩擦聲響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周安用盡全力想割開最後的車皮卻收效甚微。
沒有了炁的鋒利性加持,想要割開這厚車皮的難度倍增!
車外的大雨不停地下。
此時,
距離炸彈爆炸,
還有,
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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