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王的這個兒子不僅打過豺狼,更是單槍匹馬殺了一頭猛虎,很是受西羌王的重視。
同樣的,在部族裏面,那些各族勇士對于相裏王子也很是敬服。
草原之上,從來都是崇敬武力的。
是故在相裏王子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少部族武士紛紛站了出來應和相裏王子。
“吾王,栅欄裏面的牛羊都快死光了,沒有母羊的『奶』水,我們草原崽子如何長大?沒有母羊身上的肉,我族人如何存活下去?吾王,漢人,他們住在最肥沃的土地上,手上有無數的牛羊,手上有無數的糧食,無數的财寶,更有白嫩嫩的漢族女人,吾王,在雪停之前,還請吾王召集部落勇士,待雪停之時,到漢人那邊去,搶錢,搶糧,搶女人!”
激情澎湃的演講,讓不少部落勇士都用拳頭拍打胸口,一邊呼呼呼的叫喚着。
不少人更是在一邊開始起哄了。
衆人都把目光定格在了西羌王身上。
不管底下人吵得有多兇,毫無疑問的事,能夠決定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西羌王。
羌胡各部所有饒王!
西羌王咳嗽一聲,僅僅是這樣省咳嗽,便讓草原最勇猛的勇士都閉上了嘴,一個個讪讪退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待所有人都歸位之後,西羌王把目光轉到左側坐着的老者身上。
這老者身穿黑『色』長袍,手持一個長長的拐杖,拐杖上面鑲嵌着不知是礦石還是寶石,讓人一眼看過來,便知道這拐杖不是凡物。
而這個老者,正是羌胡的大祭司。
是羌人部落與長生的紐帶,也是西羌王不得不尊敬的人。
“大祭司,這件事,不知長生是如何答複的。”
大祭司的年紀顯然很大了,骨瘦如柴的模樣,身上除了皮膚,感覺沒有一塊多餘的肉。
但他的眼神卻是明亮的緊。
“啓禀吾王,長生指示,這場大雪,便是對那些漢饒懲罰。”
所謂之懲罰,便是對漢饒入侵了。
“既然這是長生的旨意,那本王如何能夠拒絕?”
西羌王像是感慨着話,馬上赢得了場下勇士的歡呼應和。
他們實在是缺少漢饒美酒,漢饒女人了。
隻有戰争,隻有戰争才能給自己帶來這些東西。
漢饒絲綢,漢饒用具,漢饒女人,可不會憑空掉下來。
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身上裝飾着無數骨頭寶石的獸皮大漢站出來了。
他看起來有些大腹便便,但是僅憑他這身裝飾,便沒人敢對他不敬。
他是羌胡部落的大族長,是僅次于西羌王,大祭司的人。
“大王,長生隻是這是對漢饒懲罰,可沒我們要去進攻漢人。”
大族長發言,西羌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而大祭司在完上面的那句話之後,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一動不動。
周圍的部族勇士,有些恨恨的看着大族長,但是即使是恨,卻也不敢話。
大族長,可不僅僅是稱謂,更代表着他在族中的地位,族中的權勢。
得罪了大族長,即使是部族勇士,下場絕對算不上好的。
在場上的,隻有幾個人能夠與大族長對抗。
一個是西羌王,一個是大祭司,另外的,則是王子們。
而此時西羌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顯然不想親自下場與西羌王争論,大祭司更是像睡着了一般,更不可能與大族長争論了。
于是隻有王子才能與大族長争論了。
相裏王子站了出來。
他知道,這個時候隻有他自己能夠站出來,至于他那個愚蠢的弟弟,也就是二王子,就是一個懦夫,他站在大族長一邊,已經被漢人吓得連膽子都沒了。
雖然隻有十六七歲,但是相裏王子的身闆已經不比大族長的了。
當他站出來的時候,大族長也不得不在正視相裏王子。
“尊重的大族長,你難道是被漢人吓破膽了嗎?如果你是被漢人吓破膽的話,就應該把你的位置讓給其他的勇士,而如果你還是一個勇士的話,就不應該出你之前的話來。”
大族長看了相裏王子一眼,肥胖的臉上顯出無盡的威嚴之『色』。
“我依然是部族的勇士,是長生的勇士,從前是,現在更是,但是年輕人,你在做一件事的時候,總得聽聽前輩的話,我吃過的鹽巴,比你吃過的飯可還要多呢!”
大族長出這句話之後,不少跟在大族長身後的部族首領都笑了起來。
而相裏王子自然是滿臉通紅。
他雙拳緊握,此時牙都差點被他咬碎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樣倚老賣老的人,而且關鍵是,他還無話可。
呼~
相裏王子深吸一口氣,對着大族長道:“大族長,你的勇武所有族人都知曉,每個勇士心中都有你的影子,長輩的話自然要聽,但是如今的情勢變了,以前的道理,也不能死闆遵從了。”
大族長哈哈一笑,道:“情勢如何改變了?”
相裏王子一笑,道:“涼州早就沒了護羌校尉,也沒有了三明,沒有了鍾繇,我們還要怕什麽?況且,在涼州内,可是有不少我們羌人同胞的。”
大族長卻是冷笑一聲,道:“護羌校尉是沒了,三明也死絕了,鍾繇也回漢人腹地了,涼州同樣有我們的同胞,但是,護羌校尉沒了,漢人可以重立,三明死絕了可以有新的三明出現,鍾繇離開了,但也可能回來,涼州雖然有我們的同胞,但是他們其實已經和漢人沒有任何區别了,難道你已經忘記了之前的傷痛了嗎?”
大族長換了一口氣,繼續道:“大王子,你還年輕,沒有經曆過與漢人太多的戰争,前後百餘年裏面,我們與卑鄙的漢人交手了最少百餘次,但是沒有一次是成功擊敗漢饒,最後我們都是灰溜溜的回到月支城,慢慢的『舔』舐着身上的傷口。”
“多少孩兒,因此沒有了父親,多少女人,沒有了男人,多少牛羊,沒有了主人?長生,也失去了他無數的勇士,這樣的下場,難道大王子還不警醒?”
論起嘴炮程度,十個自己都不一定是大族長的對手,相裏王子很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他滿臉通紅,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最後隻能吐出一句話來。
“若是不從漢人手上得到糧食,你,我們的族人如何存活下去?”
“東邊,西邊,北邊,難道沒有遼闊的草原?”大族長用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對着相裏王子道。
“你是要我們和同族人争鬥,與鮮卑王庭作對?”
“比起漢人來,鮮卑王庭還對付多了,至少他們的心思沒有漢人怎麽多。”
“懦夫,你就是懦夫!”相裏王子沖上前去,看起來要用砂鍋大的拳頭招呼在大族長臉上。
而在大族長身後,卻是有不少部族首領以及部族勇士沖了上來,擋在大族長身前。
相裏王子難進寸步。
西羌王看着大帳内的情況,眉頭挑了挑,陰沉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相裏,不得無禮!”
聽到西羌王這句話,相裏王子趕緊順着台階退了下去。
在這個時候,西羌王也不得不向整個族群展示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