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血淋淋的肉塊。
有的是一個滿臉是血的頭顱,血水甚至将頭發都浸沒了,如一個個的血塊。
有的是一隻胳膊,上面有瘆人的刀痕,熾熱的鮮血還不斷的滴落着。
有的是一個心髒,砰砰砰還在微弱的跳動着,但血已經流幹了。
...............
在這些甲士眼中,他們手上的荀齊的屍塊仿佛不是一個人的屍體,就像是豬狗的屍體内髒一般。
豬肉狗肉能夠賣錢,他們手上的人肉,也能賣錢。
崔氏眼神閃爍,對後面的人揮了揮手。
撒!
哒哒哒~
當場,後面就有管家模樣的人甩下一顆又一顆的金子。
這些是碎金,不是馬蹄金。
金子在地,這些人也顧不上眼前的崔氏了,他們慌忙的把手上的屍塊丢下去,匆匆忙忙的埋頭去撿那些碎金塊。
這些可都是錢啊!
這些人在扔屍體的時候,自然是有血濺在崔氏臉上的。
崔氏臉上帶血,眼神也是無比的幽暗,嘴角甚至是帶着詭異的笑靥。。
看起來不像是人,仿佛是地獄中走出來的女修羅一般,格外的瘆人。
洛陽侯。
五官中郎将。
我不管你們誰害死了我夫君,反正,我都要你們死!
你們都要死!
崔氏很快的消失在平原縣城衙司門前,她此時化身黑寡婦,正在暗處編制着巨網,要将自己想要殺死的獵物,全部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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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市嚣漸息,夕陽西下,夕暮的餘晖輕輕呼喚着倦歸的生靈,晚霞塗抹着花瓣,布谷清脆着柳梢,在這樣迷人的向晚,歆享落日,從悄然流瀉于天邊的霞光裏走向甯靜。
晚霞,至始至終的聖美,以細膩柔婉照耀着萬物,以溫馨的壯美奏響了向晚的搖籃曲。
當暮色如墨般悄悄襲來,彩霞便落盡華美,珍藏起道道光芒,将嶄新的希望孕育。
生命之樹就這樣随着日升日落而朝夕變幻。
曹沖伸展着腰肢,有些困乏的坐在自己的車架上面,緩緩的駛離了尚書台。
曹沖在車架上假寐着。
雖然曹沖一天到晚在尚書台也沒做什麽事情,但總是感覺到有些勞累。
哎~
看來自己并不是那些勞碌命啊!
我應該是擅長在夕陽下奔跑,享受着美好的青春,而不是整天埋頭與案牍之中啊!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牍之勞形....
正當曹沖緩緩閉上眼睛的事情,曹沖的王侯車架突然停住了,而且是那種急停。
這一下子,将本來要假寐成功的曹沖徹底從假寐中驚醒了。
怎麽回事?
難道是有刺客?
曹沖摸了摸身邊的寶劍,心也是提了起來,不再有之前松松散散的模樣了。
自己的命,還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高義,前面發生了什麽事?”
曹沖等了許久,也沒有聽見什麽喊殺聲,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刺殺行動。
心情舒緩下來之後,曹沖心中還有些疑惑。
不是刺殺,那是誰敢攔我車架?
曹沖車架上面有洛陽侯的印記,就算是沒有這些印記徽章,看到這車架周圍圍繞的上百的衛士,平常人也不敢阻攔。
難道是那些狂士子想要出名,所以來攔我車架?
在每一個時代都有這麽一批人,他們壯志難酬,他們自認爲有才。
他們希望得到統治階級的贊賞,從而實現自己的報複。
在後世,曹沖讀到這些人壯志難酬的詩句的時候,心中有着感同身受的感覺,但是到了曹沖現在這個位置之後,曹沖對于這些所謂的狂士,心中的感覺就沒有多好了。
因爲這些狂士都很不讨喜。
而且有的是狂多于才。
這一點,是曹沖最讨厭的地方。
在兩年前,曹沖也是經常遇到這所謂的狂才,在前面幾個狂士來襲的時候,曹沖還以禮相待,但是在他發現這些狂士的本質之後,下次遇到的狂士,就是把他們趕走,視而不見的。
當然,若是那個狂士硬是要糾纏自己的話,曹沖會告訴他們花兒爲什麽會這麽紅。
在曹沖眼中,他覺得他現在又是遇到了這所謂的狂士了。
哼!
不把你們打怕了,還以爲本侯是好搔擾的?
所以曹沖聲音有些不喜的問道:“可是那些狂士?”
高義很快就出現在曹沖面前,他額頭上有些汗漬,不知道是因爲什麽原因。
呼~
高義喘了一口氣,這才對着曹沖說道:“君侯,是一個乞兒,他堵在路上,不肯走。”
乞兒?
這倒是奇怪了。
自己的陣勢如此浩大,他一個乞兒會不怕,還敢堵路。
嗯。
這其中一定是有陰謀的,所以曹沖再問了一句。
“他爲何不走?”
高義略微有些遲疑,但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他要見君侯您。”
見我?
嗯!
果然有陰謀,說不定那乞兒是個暗器高手,若是自己與他相見的話,必然分分鍾身首異處。
嗯,一定是這樣的。
在這個時候,曹沖腦洞大開,話也是很不客氣。
“趕出去,繼續前進!”
高義側眼看了曹沖一下,馬上點頭拱手:“諾!”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但是車還是沒有動的趨勢。
如果說之前的曹沖是有些疑惑的話,那麽,現在的曹沖就有些好奇了。
一個小乞兒,擋住了自己的上百護衛。
須知,這些護衛可都是百裏挑一的。
打不過一個小乞兒?
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别說自己沒面子,高義他們也沒面子,所以曹沖再次把高義喚了進來。
此時的高義,不僅額頭上有着汗漬,鼻梁上也有着汗珠了。
看着高義的模樣,曹沖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爲何還不出發?”曹沖問道。
“那小乞兒不走。”
不走?
他不走,在高義面前還能“不走”,這就有些意思了。
“我去看看?”
讓曹沖愕然的是,高義居然直接點頭了,曹沖還以爲高義要來阻止一下自己呢。
既然連高義都同意自己下去了,這就證明這人沒有多少危險。
沒有危險,還能阻止高義。
這樣的人,曹沖都好奇起來了。
曹沖下了車架,他沒有見到一個高手應該有的風範。
他隻看到路上躺着的一個人。
他渾身是血,骨頭像是都斷了一般,但是眼睛卻是十分明亮。
“不走,我要見洛陽侯曹沖,我要救我家人!”
他口中重複着這一句話,如同一具機器一般。
這已經成了他心中的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