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台說是台,也沒錯,但卻是不具體,具體的說,這是一處宮殿群,銅雀台隻不過是它的地标建築罷了。
曹沖到銅雀台的時候,銅雀台此處已然是人山人海了。
當然,所謂的人山人海,并非是來了多少宗親,而是來戍守的侍衛的數量,有很多。
一眼望過去,得有上萬侍衛守衛其中,将銅雀台重重疊疊的圍了起來,在箭樓高台上,有着這些士卒侍衛的嚴加防守。
曹操雖然是統一天下有三年了,但是所謂的統一天下,大多是表面上的統一天下,像馬超韓遂,公孫康劉璋那些人,可隻是表面順從罷了。
尤其是之前曹操宣稱要向馬超出兵,如此大勢下面,邺城很有可能混進了馬超的細作,若是這些細作潛伏其中,暴起殺人,那家宴就有可能變成喪宴了,這是曹操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曹操便帶了一支親衛出來,護衛住銅雀台。
到了這個時候,别說是馬超韓遂他們的細作了,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别想進來。
曹沖下了車駕,進入銅雀台外的大殿之中,很快就有内官來引導曹沖了。
說起來,這銅雀台曹沖也沒有來過幾次,對于這些地方,曹沖倒是不怎麽熟識。
皇帝有三千佳麗,而在銅雀台中,同樣有三千佳麗。
在這銅雀台一片的宮殿群中,就住着這些美人,曹沖萬一走錯路了,那豈不是很尴尬。
不過尴尬是件小事,若是讓曹操不喜,那曹沖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在内官的引導下,曹沖穿過紛繁的外殿,到了内殿中去了。
曹操今天辦的家宴規模不小,隻要是曹家或者是夏侯家的人,都可以來參加。
當然,參加宴會是能夠進來參加宴會,但是進來參加宴會的等級也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外殿,就是給那些血緣關系比較遠的去參加的,而内殿,則是那些血緣關系近的的參加的。
曹沖帶着曹宇曹據進了内殿,很快就見到了熟人了。
曹丕當然也在此列,曹沖笑了笑,上前走了一步,對着曹丕行了一禮。
“二哥,倉舒有禮了。”
此時曹丕身邊圍着一幹親随,曹真曹仁曹洪顯然也在其列,被曹沖喊了一聲之後,曹丕轉過頭來,曹真等人也是把頭轉了過來,眼睛直直的盯着曹沖,隻是裏面的表情沒有多善意,反倒是有很多警惕的成分在裏面。
當然,警惕歸警惕,曹沖都向自己行禮了,要是自己忽略曹沖,不僅是對曹沖的侮辱,更是對自己的蔑視。
無禮之人,别說是别人了,我自己都厭惡。
所以曹丕對着曹沖拱了拱手,說道:“倉舒,你也到了啊!”
曹丕臉上有一種讓人如浴春風的感覺,當然,在局中的曹沖自然知道曹丕臉上的笑容是假的。
見禮之後,曹沖也沒有去攙和曹丕那個圈子的事情,而自己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跪坐了下來。
在曹家夏侯家的那些宗親之中,與自己關系好的,基本沒有。
這也不能怪曹沖,而是因爲環夫人不過是妾室,而卞夫人所生的曹植曹丕才是嫡系,那些宗親與嫡系自然更是親近一些。
不過,也有例外。
比如說夏侯淵的幾個兄弟,此時就走過來了。
夏侯傑臉上一笑,對着曹沖行了一禮,笑着說道:“洛陽侯怎麽一人在此?”
旁邊的夏侯威也是開口說話了。
“怕不是看不起我等吧?”
既然是有人可以說話,曹沖自然也是敞開話題說話了,而因爲曹沖現在的身份,以及受到曹操的寵愛,也讓他在宗親面前得到了重視。
“豈敢,季權你來,我豈敢看不起?”
在夏侯傑夏侯威他們來了不久之後,又有一些夏侯姓的人前來了,在宗親面前,曹宇曹據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曹據,小小的年紀,吓的死死的拽住曹沖的衣袖,看起來是十分的恐懼。
曹沖一笑,知道即使今天自己沒有在曹老闆這裏得到什麽好處,今天自己也是收獲良多了。
因爲自己得到了一些宗親的投效支持。
如此一想,曹沖的心情也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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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與諸曹諸夏侯的人談天論地,而卞夫人與環夫人帶着一幹女人,也是到了漳水畔了。
具體來說,這是一個莊園,是在漳水畔的莊園。
在卞夫人旁邊,有三個女人,高挑美豔,身穿一襲藍裙,有傾城之姿的,是甄宓,她此時托舉着卞夫人的手,頭低看地,仿佛是害怕卞夫人在下一秒就會摔倒一般。
而在卞夫人另一邊,則是身穿黃色褥裙的女人,她也是美豔異常,樣貌雖然比甄宓差了一點,但是也差之不多,正是郭女王。
而在甄宓後面的一個青衣女子,她樣貌雖然不差,但是與甄宓與郭女王比起來,就要差了一個檔次了。
但雖然是要差一個檔次,卻是小家碧玉,讓人有一種想要疼愛的感覺。
正是曹植的正房崔氏,也是清河崔氏崔琰的侄女。
而在環夫人那一邊,則是辛憲英周瑩扶着環夫人,其他女人則是護在身後。
雖然是被别人扶着,但是卞夫人和環夫人樣貌都不老,大多是徐娘半老的模樣,與甄宓辛憲英她們站在一起,反倒是像姐妹,而不像是母女。
諸女在莊園内行走,而莊園外面,則有着重重侍衛的保護。
衆人慢慢悠悠的,從莊園的大門,一路走到了莊園裏面去了。
這個莊園與漳水接壤,而且引入了一段清流,有女官拿出蘭草與柳條,再從漳水哪裏盛了一銅盆的水,儀式便開始了。
禊的儀式也不複雜,,隻是用柳條蘭草漳水,潑到諸女身上,然後再贈送一個香囊,預示着邪魅已經被驅除了。
甄宓做爲老大的正房,自然是第一個上前的,待到她禊了之後,便是郭女王上去了。
甄宓平時在五官中郎将府邸也是待悶了,上巳節能夠出來遊玩,她自然是喜笑連連的。
回到原來的位置之後,在甄宓旁邊,崔氏臉上熱情一笑,拉上前着甄宓的手,笑着說道:“姐姐,到了銅雀台,你一定要教教我女紅之法,我這女紅,老是被娘讨厭,可是愁死妹妹了。”
甄宓的女紅在諸女中是出類拔萃的,甄宓也經常教别人,這個請求稀松平常,所以甄宓在心中一笑,反過來拉起崔氏的手,話也是說出來了。
“妹妹既然要學,姐姐自然願教。”
崔氏重重的點了點頭,隻是在這點頭外面,卻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