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三日這一天,邺城也徹底的熱鬧起來了。
當然,這個熱鬧指的并非是的邺城的市集的熱鬧,實際上,邺城市集并不熱鬧,反倒是比平時還要冷清,那些商人今天也歇業了,平時趕集的農人今天也銷聲匿迹了。
因爲他們到邺城外出遊去了。
自然,如此一來,真正熱鬧的地方便是邺城郊外,是玄武池,是漳水河畔了。
邺城郊外,此時已經是人群遍地了,尤其是在漳水玄武池那一帶,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整個邺城的人,都湧了出去了。
這樣的盛況,或許是後世的春節才能比拟的。
曹沖看着車隊遍行的朱雀大道,心中卻是想到了上巳節的傳統文化來了。
上巳節有許多傳統,當然,其中很多的傳統習俗在後世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消失的,也成了清明節的一部分了。
《周禮》鄭玄注:“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
據記載,春秋時期上巳節已在流行。上巳節是古代舉行“祓除畔浴“活動中最重要的節日。
《論語》:“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就是寫的當時的情形。宋代以後,理學盛行,禮教漸趨森嚴,上巳節風俗在中國文化中漸漸衰微。
另外,三月三上巳節與九月九重陽節相對應,正如漢劉歆《西京雜記》稱:“三月上巳,九月重陽,使女遊戲,就此祓禊登高。“一個在暮春,一個在暮秋,踏青和辭青也随之進入**。
而上巳節還有一個名字,女兒節,即春浴日,也是上巳節重大活動祓禊的日子。
此時時間在還沒到中午,曹沖便已經用香草洗了個澡了,穿上侯爵的冠服,戴上王侯衣冠,曹沖看起來倒也是别有風度的。
用香草洗澡是上巳節的一個傳統習俗,相當于春節用艾草沐浴一般,當然,上巳節的**自然不是沐浴這麽簡單的事情,這個**是在水邊完成的。
這個活動被稱之爲禊。
對于未成婚的男女來說,禊便是男女互相看對眼、搞事的好時機。而對于已婚女人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出遠門,出去踏青玩水的機會。
當然,對于類似與曹沖這樣的人來說,禊便是揚名會友的時候了。
此時在漳水河畔,不知道有多少文人騷客擺起了陣勢,在相互較勁,比試文采呢!
若是有機會,曹沖自然想去與他們比試比試文采。
當然,曹沖顯然是沒機會與那些人的比試文才了,因爲曹沖要去銅雀台舉行家宴。
此時,曹沖坐在自己的巨大的車駕上面,旁邊是兩個一身正裝的小正太。
曹宇曹據在曹沖幾天的陪同下,見了曹沖不少的朋友,當然,見一個面無非是認識一下,最後能不能擁有王生的關系網,靠的,還是他們的手腕以及個人魅力。
對于曹宇來說,這是一個見世面,并且建立自己的交際網的大好時機,而對于十歲的曹據來說,今年的上巳節不過是一個玩耍的節日罷了。
小孩多喜歡熱鬧,在與曹沖玩熟了之後,這小家夥是徹底放開了,在曹沖的車駕上都不老實。
要不是曹沖時常給他一個爆栗,說不準他猖狂到一個曾樣的地步了。
曹沖坐在車駕之上,而在車駕周圍,有一襲白袍的諸葛亮陪同,諸葛亮騎着一匹白馬,距離曹沖巨大的王侯車駕,也不過是三米的距離。
而更遠一點的地方,則是一身甲胄的高義以及接近一百個人的虎士随行。
銅雀台離邺城不遠,但也不近,多帶一些人過去,準是沒錯的。
曹沖上了車駕之後,在門口處,有着幾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癡癡的在門口作别。
正是曹沖的一衆妻妾們。
在白天,曹沖與辛憲英她們是不在一條路上的,上巳節被稱爲女兒節,禊的主角也正是她們。
她們應當是要到漳水去的。
當然,若是隻是她們幾個人去,曹沖還會擔心一下她們的安全,但實際上,她們并不是獨自去的。
等一下她們便要去魏王宮,與卞夫人環夫人等人出遊踏青。
若是有人想要針對這一支踏青隊伍,怕是他們是暈了頭了。
況且,既然是卞夫人環夫人她們出行,身邊所帶的侍衛也是不少的,即使那些痛恨曹操的人有這個賊心,還有一個賊膽,就是他們敢沖出來,也不過是自殺罷了,不足爲懼。
所以曹沖眼中并沒有多少擔憂。
他看了辛憲英臉上一副“夫君請放心”的神情,心中也是安定起來了。
即使冬兒天真單純,孫尚香頑皮好動,加之關銀屏,周瑩甘夫人這些人各有各的想法,但是以辛憲英的手腕,想必還是能統管大局的。
所以曹沖揮了揮手,下一刻,馬車便緩緩的啓程了,隻留下臉上帶着幾分依戀之情的美婦人。
骨碌碌~
車駕從朱雀大道出發,車輪碾壓在朱雀大道上的青石上面,發出了一陣陣不是特别悅耳的聲響。
沿途,也是有許多車駕趕路的,當然,他們的陣勢沒有曹沖這陣勢來得大就對了。
今天邺城的官員大體上全部都休沐了,當然,有些位置不能缺少的,那也是沒得放假的。
那些得空的人,基本都是選擇出外郊遊了,甚至有些人打算在郊外莊園過夜,整一天都不回來的也大有人在。
曹沖看着邺城的風景,在路上也遇到了一些熟人,這些大多是朝堂上的人,就譬如司馬家,賈家,還有荀攸府中的踏青車隊......
對于這些人,熟識的,曹沖自然是在車駕上行禮,不熟的,也給了他們一個笑容,至于他們心中會如何想,這就與曹沖無關了。
曹沖的車駕一路出了城,沒想到卻是在邺城東面碰到了曹植的隊伍。
這下子,就有些尴尬了。
曹植的隊伍不大不小,與曹沖一般,隻是身邊的謀臣多了一些,武人反倒是少。
既然都見到了,曹沖自然也不好假裝看不懂,于是到近曹植一點的地方,把車駕停下來了。
“四哥,倉舒有禮了。”曹沖對曹植行了一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曹沖向他行了一禮,曹植也臉上也不好露出什麽不好的臉色來,所以曹植也在車駕上起身,對着曹沖行了一禮。
“倉舒别來無恙。”
一禮之後,曹沖笑着問道:“四哥在此停滞,可是要等人?”
這個也不是什麽機密,所以曹植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了。
“是在等人。”
曹沖一笑,再問道:“可是在等三哥?”
曹植剛要繼續回答,在曹植車駕旁邊,卻是有一個人勒馬上前了。
此人身穿天藍色錦服,頭上素冠,但是看起來卻是有意氣風發的模樣,正是楊修。
“子建他在此處等的是何人,好似與君侯無關?君侯還有路要趕,我等也不想在此地耽擱君侯太多的時間,請。”說着,楊修向着曹沖行了一禮。
曹沖自然也看得出楊修趕人的意思,他隻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
不就是在等曹彰嗎?
又不是什麽機密要事,與我說說也不會怎樣吧?
曹沖搖搖頭,也沒有自找不趣,而是擺了擺手,示意車夫繼續前進。
看着曹沖的車駕消失在眼前,楊修在心中舒了一口氣,眼身,卻是變得有些玩味起來了。
洛陽侯啊洛陽侯。
這風雨,便要來了。
不知你,準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