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平時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何況他現在是酒醉狀态,哪裏管得了面前是誰,他隻知道自己的興緻被别人給攪了。
妨礙我喝酒,都得死!
喝!
曹茂雙腳出力,左手直接拍向曹真,大有要把曹真的頭拍碎的架勢。
曹真本身也是練家子,并非是什麽繡花枕頭,因此對上身高七尺有餘的曹茂也不虛,直接雙手回擊。
碰~
曹真的右手與曹茂的左手交擊,最後還是曹真向後退了一步。
“好蠻力,看招!”曹真被退回來之後,非但沒有氣餒,反倒是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
曹真向前一步,腰背微彎,腳步飛快,就要纏上曹茂了,曹茂此時本來就酒醉,動作本來就要慢上許多,這曹真與他打速度戰,他自然跟不上,一時間隻能被動挨打。
砰砰砰~
曹真雙拳出力,像打沙包一般打着曹茂。
呼呼呼~
曹真喘着粗氣,他是真的打累了,連打人的人都累了,被打的人自然更慘。
曹茂站立當場,臉上已經是開了染坊了,血沿着眼睛鼻梁一直流下來,曹真正待有其他動作的時候,這二百斤的大漢直接倒了下去。
呼噜呼噜~
這厮居然睡過去了。
饒是曹沖在一旁裝傻,也差點笑了出來,這曹茂,還真是人才啊!
既然把人放倒了,曹真也有閑情逸緻看向曹沖了,曹真向前走出幾步,拿起曹沖用過的碗,也不介意,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啊!好酒,如此美酒,卻被那家夥浪費了如此之多,簡直是暴殄天物!”
呵呵!
曹休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站着,眼神卻是淩厲了起來。
“子丹,你欲意何爲,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吧?”
欲意何爲?
曹真一笑,說道:“文烈兄,不是子丹要你們如何,是這個軍法要你們如何!”
曹休一笑,說道:“軍法是死的,咱自家人是活得,隻要你不說,我們馬上收拾收拾,你看你把曹茂那小子也教訓夠了,氣解了也就算了。”
氣解了也就算了?
“文烈兄長以爲我曹真是爲了解氣才來的。”
曹休眼珠一轉,說道:“好好好,你曹子丹軍法嚴謹,這好了吧,我等治軍不嚴,這還不行?”
曹休感覺自己好話說的差不多了,要是這曹真還不給自己面子,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曹真看着曹休,他倒是想給曹休面子,但如果給了曹休面子,那曹沖豈不是被放過了,所以曹真已經是打算要先得罪曹休了,大不了事情之後我再給他負荊請罪!
曹真看了曹休一眼,說道:“不是小弟不想給文烈兄面子,實在是小弟在之前已經叫人去把事情告知于軍師了。”
所謂的軍師,乃是荀攸,荀攸即管謀劃,也管轄軍中的賞罰之事,但一般的杖刑,其實是不用荀攸來管的,曹真的這個舉動,算是徹徹底底的激怒了曹休了。
“好你個曹子丹,真是治軍嚴謹,真是英武非常啊!”
曹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的念的,因此說出來的話看似是在誇贊,實際上是在譏諷曹真。
“哼!”曹真自知理虧,但此時此刻,他亦是不敢将自己的氣勢衰減下來,隻得不與曹休說話。
曹沖在場下看到曹真與曹休之間鬧出矛盾來,心裏已經是笑開花了,當然,僅僅依靠此次事件,是不足以動搖曹休所處陣營的。
但曹沖并非是要挖曹休,他隻是要曹休不要妨礙自己罷了,而今天的事情,便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不消片刻,荀攸一身儒服,算是走到了小院之内了。
小院内酒氣熏天,荀攸眉頭一皺,但很快就恢複原來的模樣。
不久前荀攸接到曹真的消息時,心中有些異樣,待他看到了院中所有人的身影的時候,事情的脈絡已經是在荀攸心中勾勒出來了。
這曹真還真是夠魯莽的,這麽容易就進了曹沖的陷阱。
須知曹真雖然可以憑借此次機會處罰曹沖,但卻是讓曹休心生芥蒂,讓曹休的部将直接對曹真,對曹丕沒有了好印象,這對曹丕的好印象沒了,對于和他們一起受刑的曹沖,便是有了好印象,此消彼長之下,對于曹沖的好處,卻是太大了。
這招苦肉計用得不錯啊!
荀攸看向一旁裝醉的曹沖,也不識破他,轉頭看向曹真,問道:“子丹将軍邀我前來,是爲何事?”
曹真一笑,說道:“軍師都看在眼裏了,還要問什麽,這些人在此地聚衆酗酒,情節嚴重,還望軍師重重處罰!”
情節嚴重,重重處罰....
荀攸搖搖頭,心想你曹真是有多蠢啊!
說實話,曹真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在荀攸面前說曹休曹沖的好話,因爲荀攸已經來了,聚衆酗酒的事實也成立了,這個時候你所言所語,其實沒有什麽其他的作用了。
若是給曹休說好話,雖然不能消除矛盾,起碼會讓曹休覺得他是被殃及池魚的,而且即使你不說好話,你也可以不說話啊,偏偏你要說曹休一行人的壞話。
此話一出,你曹真的意思是不是要重罰于我?
曹休現在是氣極了,我好像是被曹子丹這瘋狗給針對了!
曹休心中是一萬個委屈加憤怒,我曹休與你本是同族,又沒有政見不合,你還來搞我,簡直是豈有此理!
曹休緊要這牙囊,心裏算是把曹真恨上了。
“咳咳~”荀攸咳嗽兩聲,眼神有些無奈的看向曹沖,唉,既然你小子謀劃了這樣一個局,那我便再幫幫你罷了!
“子丹将軍,此事你覺得如何處罰?”
“我覺得如何處罰?”曹真餘光瞟了曹沖一眼,心裏在估量着要給曹沖多少仗責。
“軍師,此事一般如何處罰?”
荀攸還以爲曹真沒有上道,心中有些遺憾的說道:“一般是杖二十!”
杖二十?
曹真搖搖頭,心裏想道:這二十軍棍恐怕不能把曹沖打廢吧,不行,得多一些。
“軍師,子丹以爲此事情節嚴重,須仗責三十!”
三十?
曹休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鼻孔冒煙,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是氣到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了。
“好一個曹子丹,老子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
不僅是曹休,王然趙統的表情亦是不怎麽好,看着曹真的眼神已經是有些怨念了。
荀攸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心裏笑道:“這曹子丹還真是曹子丹,真是原滋原味,一點也沒變啊!”
“就依子丹将軍的,三十軍棍!”
荀攸此話一出,曹休是差點就要沖出去拼命了,辛虧被王然和趙統拉住,不然在軍師面前公然鬥毆,這軍棍怕是還要加上五十呢。
“曹子丹,你給我等着!”曹休氣的跳腳,奈何被人拉住了,隻得撂下狠話。
曹真對着曹休拱手一禮,說道:“文烈兄,此事子丹之過也,來日子丹必定登門道歉!”
登門道歉?
害我在全軍将士面前丢臉,還他娘的假惺惺來道歉。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休雙眼血紅,在被軍士拉走的時候,血眼依舊是盯着曹真看,倒是讓曹真心裏生出了一些後悔的情緒來。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況且自己也達到了目标了。
曹真面帶微笑的回頭一看,結果卻看到荀攸把曹沖抱走了。
曹真目瞪口呆:吾日汝娘,這是什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