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的三個問題,都是分上中下三等的,第一問,隻有汪林一個人得到上等的評價,陸嵩雖然也寫出了答案,但卻沒過程,姑且給個中等吧,而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是下等的。
第二問中,就有很多人湧現出來的,畢竟軍事謀略大家都有研究,尤其是形勢之,即使沒有多大的見解,也聽别人過吧,因此在場諸位都是寫得滿滿的,有的見解千篇一律,有的則是有些獨特的見解,當然,最少的,是能讓曹沖眼中一亮的東西,這很少,但還真有一篇,這一篇是陸嵩所書寫的。
而第三篇,他的評價就更值得商榷了。
曹沖看完了所有的答案,所回答的有以下幾個。
第一,是行君子之道,用言語讓其他十人退卻,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孔孟之道。
曹沖看到這一點,基本上都是給了一個中等的評價,至于爲什麽不給上等或是下等評價,亦是有曹沖的一番見解。
不給上等,因爲這個問題本來就操蛋,要真是利益之争,孔孟之道有用?
沒用,但之所以不給他們一個下等評價,自然還是有當今的形勢問題的原因。
諸子百家,到了現在這個時代,就已經剩下一個儒家了,下的人才,也基本上是儒家的,若是連孔孟之道都不能得個中等,豈不是你曹沖藐視儒家經典,到時候你就成了衆矢之的,更别會有人才投效你了。
當然,隻給了個中等,也表明了曹沖對于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的輕視,我曹沖要的是真正的治世之能臣,不是那些隻會耍嘴皮子的腐儒!
第二個回答,則是汪林的回答,此子是要制定一個規則,就類似于競賽一類的,以文會友,輸的人就下去,這個回答自然有特點,曹沖于是給了他一個上等。
第三個,則是陸嵩的回答,他的回答隻有幾筆,具體來,是隻有一個字。
殺!
曹沖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這個時代,需要這樣的熱血,這樣的血腥。
殺一字,肯定是不符合士子們心中的觀點的,但卻是這個時代需要的。
三國,從來就不是什麽太平盛世,常年的諸侯混戰,黃巾起義,以及其他大大的起義,已經是讓這個時代變得滿目瘡痍起來了。
百姓十不存一,人均壽命隻有二十多歲。
人是可以活得很長的,如果不是因爲戰亂的原因,誰會二十歲就死了?
當然那些做皇帝的不算,做皇帝的皆是九五之尊,白要和大臣們鬥智鬥勇,晚上還有臨幸宮妃,短命是正常的,長命才不正常。
這個時代需要冷血,需要血腥,所以曹沖對陸嵩這個回答其實是贊同的,但即使是贊同,曹沖還是給陸嵩一個下等的評價。
你賞識是一回事,但也要考慮這個這個時代的背景,雖三國時期是一個血的時期,但血腥之下,士子們是渴望盛世的,不論是荀賈诩還是他們這些不成名的士子,他們都希望統一,渴望盛世。
殺一字,不符合他們的三觀。
曹沖若是給了他一個上等的評價,其他人再借閱他的這張紙,豈不是人人都會知曉我曹沖的品性!
一個殺字,直接讓曹沖苦心經營的仁德的人設毀壞,自然是沒有必要。
所以曹沖在思索完了之後,依然用筆毫沾了些墨汁,給陸嵩的蔡侯紙打上了一個下等二字!
“德水,将這些東西還與諸君吧!”
“諾!”趙焱低頭雙手拿過曹沖遞過來的三卷蔡侯紙,了一點時間,便把蔡侯紙發到了諸君的手上。
其實實在的,曹沖此舉在這個時代還是算是進步的,這簡直是一個簡化版的科舉了。
曹沖思索着,是不是可以直接跳過九品中正制,直接實行科舉制呢?
但片刻後,曹沖還是搖了搖頭
要搞科舉制,可不容易啊!
科舉制一出,便打破了世家對人才的壟斷,那些寒門弟子可以與世家子弟有同樣的出發點進入官場,光憑此點,這科舉制就不是這麽容易施行的了。
和世家争奪利益,下場和隋朝估計沒有什麽兩樣。
隋朝自隋炀帝而亡,雖然隋炀帝要背一定的鍋,但你不可否認,無論是科舉制還是大運河,隋炀帝的眼光都是明君一般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隋炀帝有些眼高手低,他把要幾百年做成的事情濃縮在了十幾年,這便是他敗亡的真正原因。
而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爲科舉制的誕生,科舉一出,世家的九品中正制形同虛設,這讓掌權的世家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所以隋的敗亡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所以要在這個時代直接搞出科舉,怕是難度很大啊!
當然,曹沖現在不必想得這麽久遠,他得先得到士子之位,再坐上九五之位,之後,這才是曹沖應該想的問題。
士子們拿到自己是紙之後,臉色各異,有的滿臉通紅,似乎不滿意曹沖的評價。
有的則是擡頭狂笑,就譬如那汪林,此刻嘴都快笑歪了,因爲他是三個上等的評價,現在汪林心中已然是在想着要如何羞辱曹沖了。
當然,還有一種人,他面無表情,隻是在看到第三道題的評價之時,眼中卻閃過一陣耀眼的光芒,正是陸嵩!
拿到手上的蔡侯紙後,果然有人不忿起來。
“公子,這可是您所評價,我那可是金玉之言,爲何隻有一個中等評價,還有這第一道題,我雖未寫出所有答案,但确乎隻差一步了,公子爲何隻給我一個下等的評價,還有這第二道題.......”
曹沖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對于這種臨場撒潑,沒才硬要自己有才,然後你沒眼光的這些人,曹沖從來都是蔑視的。
是金子總會發光,但茅坑裏的石頭即使是用led燈去照他,他也不可能發光,對于面前這塊茅坑裏的石頭,曹沖的做法總結起來,就兩個字:打臉!
“敢問仁兄何名?”
那人臉上一喜,嘴裏出來的話卻是傲氣十足。
“颍川王坤,字蘭德!”
曹沖臉上保持的笑容,但出來的話,卻是讓王坤臉上一呆。
“蘭德兄若是質疑吾之決策,不妨當場把這九章算術的問題做出來,何如?”
王坤被曹沖這麽一,臉上驟然變得通紅起來,一時間無話可。
他不會做啊!
但曹沖可沒想着要放過他,對于這種人,就必須得是殺雞儆猴,讓投效的士子都能看到這樣的“榜樣”的下場。
“既是不行,那你可敢将你手上的紙拿上來,讓我展示于諸君?”
“你,你......”
王坤指着曹沖,氣的是滿臉通紅,但也就隻敢吐出一個個你字,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他本來寫的不好,況且還有些狂言,怎麽敢給衆人觀看?
他不,不代表在場的人不會起哄,中國人向來都是會看熱鬧的人,而且擅長痛打落水狗,王坤有着這幅嘴臉,在場士子自然有與他關系不好的,那些關系不好的人,馬上就出言挑釁了。
“王大才子,爲何不敢将汝之大作與我等瞻仰,莫不是真如公子所言,王大才子是個無才之人?”
“劉德兄所言極是,王兄難道不讓我等一賞汝之錦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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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話,王坤臉上的血紅之色更盛了,顯然已經是起到快忍不住的地步了。
但氣歸氣,王坤哪敢把手上的紙給大家看,所以臉色在一青一白之後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
“哼,吾羞于爾等爲伍!”
話是如此,但王坤逃一般的身形,誰都看得出他的狼狽。
王坤一走,曹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但此刻,一臉倨傲的汪林卻走了上來,他眼帶精光,嘴角微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般,步子都便十分的輕快。
曹倉舒啊曹倉舒,且看我汪林如何讓你顔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