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君,怎地?汝不願意?吾之麒麟兒不配汝之愛女?”曹操一連三問,頓時讓辛毗心中準備好的的一系列說辭都化爲烏有,甚至心裏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這曹操都撇下身段跟你好言好語的說起話來了,而且從這個竹簡可以看得出來,曹操可是蓄謀已久的。
自己要是不同意,曹操可不會輕易的讓你過了這一關。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曹操雖然不是天子,但權利卻比真正的天子要大!
所以辛毗臉上盡量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有倉舒如此俊傑,吾心悅之……”
悅之就好!
曹操不給辛毗說後面之語的機會,一把打斷他的話,把目光轉向曹沖,說道:“沖兒,還不拜見嶽父!”
納尼?
就這樣就好了?曹沖一臉懵逼,最後還是跪拜下去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倉舒拜見嶽丈!”
辛毗嘴角抽搐,但他的政治智商不低,自然知曉這件事不是自己能夠阻止的,所以即使他心裏把曹沖罵個狗血淋頭,表面上還是笑呵呵的把曹沖扶了起來。
“哈哈哈,好,好極了!”曹操左手牽着曹沖,右手牽着辛毗,臉上笑得要多開心,有多開心。
“倉舒,明日得去拜見汝之嶽丈,知否?”
“喏!”曹沖躬身應道。
而辛毗則是任命一般的苦笑,現在,就差他女兒辛憲英的意見了。
若是她甯死不從,這可就麻煩了!辛毗有些煩躁的揉揉太陽穴,便随曹操父子進入了許都……
………………
古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她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要由擁有她的男人來決定。
簡單說來就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未成年和未出嫁的少女,出門前要事先得到父親的許可。
但有些地方,卻是不用提前打照面的,尤其辛憲英早有智名,辛毗對她的限制也比較少。
典軍校尉府中花園,蒙面的辛憲英把面紗放了下來,走到一座涼亭裏面。
隻見她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麗至極,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隐隐有海水之藍意。
辛憲英不僅是許都有名的才女,亦是有數的美人!
“柏姐姐喚憲英來,可是有事?”沒錯,這次邀請辛憲英來典軍校尉府邸的,便是夏侯柏!
夏侯柏身材偉岸,在男人中是不受待見的,但在許都勳貴夫人才女眼中,卻十分受歡迎。
性情耿直,舉止搞笑,無論是在哪裏,都會惹得美人笑靥。
“妹妹可算是來了!”夏侯柏蒲扇一般的手一把拉住辛憲英,後者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就被夏侯柏拉到涼亭的坐席上,跪坐了下去。
辛憲英看着惡漢一般的夏侯柏扭扭捏捏的樣子,知曉她有事相求,于是問道:“姐姐可是有事相求?”
夏侯柏尴尬的笑了笑,一把請退了她身後的侍女以及辛憲英的侍女,待其他人走遠後,大漢一般的虎目,居然掉下一串串晶瑩的淚珠。
“姐姐這是爲何?”辛憲英趕忙上前用手絹擦拭夏侯柏臉上的淚水,而夏侯柏直接抓住了辛憲英的手。
“好妹妹,我知道你鬼主意多,趕快給姐姐想個注意!”
辛憲英靜靜地聽着夏侯柏的傾述,事情也知曉了一個大概。
原來這件事還和周不疑有關,夏侯柏喜歡周不疑,這已經是明面上的事情了,結果……
妾有情,郎無意,這沒良心的家夥甯願去找個不幹不淨的優伶,也不願娶我!
說到此處,夏侯柏的眼中淚水已經是淚如泉湧了!
辛憲英在心裏苦笑,我說柏姐姐,你這副樣子,人家不喜歡你正常嘛!
但心裏想的肯定不能說出來,辛憲英沉默許久,這才字斟句酌的說了話來!
“柏姐姐,周不疑無非臭男人一個,你又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呢?須知,許都俊才,可不止他一個周不疑!”
夏侯柏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知曉周郎是嫌我長相,不如那些個優伶騷狐狸,許都俊才雖多,但若真能容下我的,又有哪一個是真心的呢?”
辛憲英默然,要是真有人願意娶夏侯柏,可能也隻是因爲夏侯淵這顆大樹的原因,真心自然是沒有的。
現在夏侯柏已經不奢求真心了,她隻是希望以後的夫家對她好一些即可。而周不疑,就和她曾經有過一段“邂逅”,這也是夏侯柏對周不疑念念不忘的原因。
“柏姐姐……”說到這份上,辛憲英也不知如何安撫夏侯柏了,古代的勢利程度是遠超後人的。
比如說馬某,賺大錢之後還能成爲全民偶像,放在三國,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鳳雛龐統被劉備重用,那隻是個特例罷了,在放在女子身上,一個美好的容華,就更顯得重要了!
辛憲英頭一轉,忽然看到涼亭旁有個秋千高架,連忙說道:“柏姐姐,我們可是很久沒玩秋千了,不如再去玩玩?”
“妹妹,你可是來給我想注意的……”
“知道了,玩一下就好了!”
說實在的,男女之事,辛憲英也不太明白,但她心裏清楚,既然周不疑無法容忍夏侯柏的樣貌,那這件事便肯定不能成!
此時,轉移注意力才是王道!
“秋千者,千秋也。漢武祈千秋之壽,故後宮多秋千之樂。”
秋千被賦予了“千秋”的美好寓意,也在宮廷和民間流傳開來,成爲女子喜愛的遊藝活動。
秋千有三種形式,而夏侯府中的這個秋千,則是最普通的人立版秋千。
植木爲架,上系兩繩,下栓橫闆,人立于闆上!
夏侯柏是錯生了女兒身,小的時候可是一直和男孩一起玩的,因此這秋千,她可一點都不虛。
“秀兒,快過來!”一位長相清秀侍女上前,與辛憲英一道,把秋千用力一甩。
而壯漢一般的夏侯柏,則是随風飄揚。
歡聲笑語下,夏侯柏也暫時忘卻煩惱,隻是辛憲英也不知道,她的夫家,已經在今天不知不覺的換了一個人了!
或許明天,就該她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