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後繼有人矣!”
周獨夫興奮得粗紅着臉,連續戮戰的疲勞也不知不覺的褪去。
“師傅……”
大頭虎目微紅,居然就要掉下眼淚。
“男兒大丈夫,哭個什麽勁!”
許諸雖然在訓斥周獨夫,但眼中卻有着欣慰,哪個師傅不希望有一個懂得感恩的徒弟?
果然,下一秒周獨夫擡頭挺胸,隻是眼角露出些許晶瑩淚光。
我周獨夫,将來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仲康收徒,吾不能不送禮!來人啊!”
曹操雙手接過一把大刀,遞給周獨夫。
“此刀無名,但卻鋒利無比,重達六十六斤,非猛将不可駕馭!”
“謝丞相!”周獨夫屈身,狠狠地拜了下去。
“不必客氣,望你将來爲吾建立不世功勳!”
拿過無名大刀,周獨夫仿佛是小孩遇到了什麽玩具一樣,咧着嘴不停地揮舞。
而曹沖也不停地點頭,自己的這一番操作,沒有錯啊!
自己有了周獨夫,就和許諸搭上了關系,許諸可不是孤家寡人,他是虎士統領,許家人的老大,勢力同樣不容小觑。
接下來,夏侯家的幾位表演自然沒有周獨夫與夏侯稱比武的好看,興緻缺缺之下,金烏西墜,下午四五點的樣子,風景最是宜人。
夏風吹,鳥鳴澗,旌旗展,人聲靜……
曹沖居然在曹操的懷中打起瞌睡來了!
“這個臭小子……”曹操看着曹沖,眼中有着抹不去的喜愛。
沖兒啊沖兒,吾這大好江山,可得靠你來承擔!
許久……
當曹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是在許田行宮外的居室裏面,旁邊一個侍女在用白娟擦拭着曹沖的額頭。
“今日幾刻了?”曹沖搖着沉重的小腦袋問道。
“公子,酉時快過了!”
酉時快過了?
曹沖一驚,連忙下床,酉時是五點到七點,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快七點了。
在侍女的伺候下,曹沖穿好衣物,連忙小跑出去。
晴天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着光芒,像無數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銀河像一條淡淡發光的白帶,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在沒有空氣污染的世界裏,這天空不要太美。
而大地上,一處一處的篝火燃燒,木架支撐的黑鍋上,熊熊燃燒着木材,将黑夜化爲白晝。
而在此地的高台上,甲士林立,五步一哨,十步一衛,在昏黃的火焰照耀下,時隐時現。
曹沖徑直上了高台,台上已經分好坐次了,曹操在主位,其次是夏侯淵,曹彰曹植。
曹沖的位置不錯,離曹操也不過十步而已。
“倉舒這才來啊!老子酒都喝了幾壇了,不行,得罰酒!”
醉醺醺的夏侯威拿着一壇頭顱大小的酒瓶,拉着曹沖的手,酒壇直直放在曹沖面前。
“季權兄,倉舒的确不勝酒力啊……”曹沖連忙拒絕,廢話,要是自己真喝醉了,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那才叫做慘。
“不行,倉舒不喝,呃……就是不給我夏侯威的面子!”
别看夏侯威是個文人,身子骨單薄,但一喝起酒來,武将都不一定喝得過他。
三國,本來就是酒中三國!
“阿父……”曹沖可憐兮兮的看向曹操,結果這厮居然把頭撇過去,當沒看到。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曹沖拿起這壇酒,心一橫,媽的,不就是喝酒嗎?有何難!
“咕咕咕~”
曹沖按着電視劇英雄的形象,把酒壇一股腦的倒下去,當然,酒大多給曹沖洗了個澡。
“不行,倉舒耍賴,得再喝一壇!”哪知夏侯威不依不饒,居然不放曹沖離開!
即使三國時期的酒度數不高,但驟然喝下一壇,要說沒感覺,那是吹的。
實際上,曹沖已經有些臉紅了。
“季權,倉舒還小,可不能喝壞了!”夏侯衡出來勸解,這句話在曹沖耳中簡直就是天籁之音。
好人啊!
“既然兄長如此說,我就放了倉舒,嘿嘿……”說着拿着酒歪歪扭扭的抱着酒邊走邊喝,樣子倒是讓人忍俊不禁。
“這逆子……”夏侯淵掩面長歎,覺得這個兒子生得有些多了。
“季權倒也是性情中人!”曹操非但沒有責罰夏侯威,反而覺得他人不錯。
在這個時代,除了武将,文人酒醉其實是被提倡的,也不能說是被提倡,應該說是不反對。
《酒譜》中便有很多三國文人喝酒的記錄。
“好了,既然沖兒也到了,就讓吾考校你等文學最近學的如何了!”
曹操這一句話說完,曹植眼神熠熠生輝,滿是自信,甚至還有空打量小臉通紅的曹沖。
而夏侯家的人中,除了醉酒不省人事的夏侯威和一旁喝着悶酒的夏侯稱之外,其他人的表情就有些難看了。
文學?
這是什麽東西?能吃嗎?能殺人嗎?
要它有何用?
所以夏侯家的滾刀肉們連吃肉和喝酒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被點名。
有道是你越怕什麽,他就越是要來,夏侯衡才做賊一樣把一隻兔腿放在口中,就被曹操點名出場。
“伯權,汝年最長,汝先來!”
哄~
這個聲音對夏侯衡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他口中剛叼着的兔腿也不知覺的從嘴邊滑了下去。
媽蛋,我來,來什麽?
“曹伯伯,伯權可是不懂文學的,還是不要獻醜好了!”
看着夏侯衡大老爺們扭扭捏捏的樣子,天生就帶有一種喜感,曹操心裏一陣大笑,但臉上卻很嚴肅。
“不行,吾就是要考校你的文學!”
看着夏侯衡張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幹巴巴的看着衆人,乞求的看向諸位兄弟,曹沖莫名有一種喜感。
“有了!”
夏侯衡突然跳了起來,眼睛滿是驕傲自得,就連曹操也開始正視起來。
莫非這個粗人,有什麽錦繡文章不成?
“咳咳!”夏侯衡牛一般的壯碩身體在場間來回踱步,一番高手寂寞的樣子,緩緩說道:
“台前一顆樹,台後兩隻兔,樹在鍋下燒,兔變嘴中肉!”
曹操:“……”
夏侯淵:“……”
曹沖:“……”
這個詩句簡直大才,堪稱飲食界的千古絕唱!
“哈哈哈!”
最先發笑的不是别人,而是夏侯霸,此時他拿着酒樽,倒在地上來回滾動,笑得眼淚不斷地掉下來。
“大兄,你太有才了!哈哈哈!”
夏侯衡看到衆人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說的不是什麽絕唱,手背在腦後,尴尬的幹笑兩聲,才悻悻的走到下場。
“這伯權,還真是的。”哪怕是曹操,也不禁被夏侯衡逗笑了,這崽子,倒是有幾分搞笑的潛質。
“伯權住手,好了好了,就不難爲你等了,子健,你來吧!”
曹操呵斥住把夏侯霸壓在身下的夏侯衡,要是再不把夏侯衡叫起來,可能夏侯霸有生命危險。
夏侯霸被夏侯衡壓在地上,完全還不了手。
聽到曹操的喝令,夏侯衡一腳踢在夏侯霸的屁股上,猶不解恨。
夏侯霸摸了摸屁股,眼睛賊兮兮的看向夏侯衡,差點又激怒了夏侯衡。
曹操早知道夏侯家滾刀肉的特質,搖搖頭,把目光轉向了曹植。
曹植最讓曹操喜愛的,無疑就是他的文學,所以現在曹操滿懷着期待,目不轉睛的盯着曹植。
呼~
曹植上前一步,手中的扇子一揮,眼中若有光,在這一刻,哪怕是漫天星辰,也沒有他的絢麗多姿。
倉舒,此刻,吾便讓你看看真正的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