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雪山。
莽莽白雪一望無際。
冬鳥低空飛掠,尋找着食物。
穿着厚厚衣裳的百姓也在嘗試打獵。
而在雪山深處。
熊老師手裏捧着一碗冰沙,神情略有凝重,尤其在看到天上那抹劃過的劍氣時,他連忙跑回了茅草屋,看都沒看韓一一眼,着急的說道:“趕緊換個地方避避!”
韓一很詫異,問道:“爲何要避?”
熊老師一股腦抱了一大推東西,基本上都是制作冰沙用的,愣了片刻,有些無奈的說道:“有兩個家夥要打架,茅草屋怕是撐不住,如果你不想被埋的話,就趕緊躲躲。”
韓一緊皺着眉頭,面對道宮聖人的熊老師依舊談笑風生,究竟有什麽人打架,能夠讓得熊老師變得慌張起來?
但他很快便察覺到了什麽,立即走出茅草屋,四處打量着,很是奇怪的說道:“爲何天地靈氣變得淩亂起來?到底是什麽人要在這裏打架,甚至還沒有開始打,整個雪山的靈氣就已經變得混亂不堪?”
他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夠造成這般天地異動。
若是打起來還好說,但現在很明顯并沒有開始動手,那便很不尋常了。
熊老師也走出茅草屋,淡淡說道:“站在世間最高位置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自然就是司徒朝元,别以爲我當時不懼司徒朝元,就是真的能夠打得過他,那時候他出現在這裏隻是要吓唬我,也許他早就意料到會有這一戰,自然不可能在我身上浪費力氣。”
由此也可見,身在南禹枯禅的無念大師到底出現了多大問題,若非九皇子站在棋局之外讓得無念大師醒悟過來,恐怕在懸海觀有弟子入世,王乘月要赴北燕再毀天門聖殿外,也要多一件無念大師隕落的大事了。
算計世人,甚至要算計老天的無念大師,差點便把自己也算了進去。
但能夠連老天都要算計,便也證明着無念大師的修行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觀主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強者。
其次便是梨花書院的院長,南禹枯禅的無念大師,北燕道宮的聖人司徒朝元,西晉劍閣的劍仙王乘月。
但久不入世的他們,也很難分辨孰強孰弱,隻因觀主天下第一強者的名頭早就深入人心。
說是劍仙王乘月和司徒朝元站在世間最高位置倒也不爲過。
韓一聞聽得熊老師的話,他輕輕蹙着眉頭,說道:“劍仙爲何會到北燕?”
熊老師很認真地想了想,無奈說道:“劍仙做事哪能輕易猜得透,但劍仙上次拔劍,便是毀掉道宮西天門聖殿,這次難不成是又要毀點什麽?”
雖然在黃金時期的末期,劍門同道宮便已經結下仇怨,而相比司徒朝元及站在世間最高位置的其他幾人,王乘月都隻能算是後輩,他朝着道宮西天門聖殿拔劍,是要重振劍門威望,也是對道宮的一種報複,那時候的王乘月尚且不能夠獨自抗衡整座道宮,現在再次拔劍,莫非是要把整個道宮都毀掉?
曾經道宮面對王乘月的挑釁而默不作聲,雖然也被世人暗中诟病,但真正的修行強者,亦或是消息靈通之輩,都很清楚,那是因爲道宮聖人未出,否則的話,王乘月就算能夠毀掉西天門聖殿,也很難全身而退。
且不管當時道宮聖人爲何沒有出現,劍門和道宮的梁子便也已經結的更深,想着劍仙王乘月若要拔劍摧毀整個道宮,必然是千百年來最大的壯舉,韓一有些蠢蠢欲動。
“你想做什麽?”察覺到韓一漸漸變得興奮的表情,熊老師稍微有些惶恐。
韓一看着天上那抹劍光,說道:“雖然我也很想毀掉道宮,但我很清楚,自己根本做不到,但既然道宮遇到了麻煩,我總不能隻是在這裏看着,想來劍仙出劍,道宮裏那些五境之上的存在都會被驚動,那麽我就可以借着機會,殺個痛快。”
熊老師神情相當凝重,說道:“你的傷勢僅僅好轉了九成,這麽快就想着去送死?”
韓一看着熊老師,鞠躬作揖,說道:“九成也已經足夠了,道宮沒有從世間消失之前,我不會輕易讓自己死掉的,若我沒有做到,希望前輩能夠再救我一次。”
他爲此事放棄了很多,現在就連自尊心也打算舍棄,他第一次求助,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熊老師深深皺着眉頭,說道:“我可沒把握能把你救出來。”
韓一說道:“隻要道宮裏沒有五境之上的存在,相信前輩輕而易舉就能做到,而且那也隻是我真的撐不住的時候,我會盡可能全身而退,争取不麻煩前輩。”
他朝着道宮所在的位置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雪霧裏。
原本道宮自然是很難找到的,但現在有那抹劍光指引,韓一需要在意的便是怎麽悄無聲息的潛入道宮裏面。
熊老師在茅草屋前站了很久,他略有些憤慨的搬了張椅子,直接坐下,韓一要去送死,他也沒辦法找别的地方躲一躲,何況就算是劍仙王乘月和司徒朝元戰鬥,也不可能毀掉雪山,不僅僅是因爲雪山外圍有着很多燕國百姓,也在與雪山深處有着鎮壓山外修士的屏障。
但終究是世間兩大至高存在的強者,哪怕隻是造成輕微的波動,也足以形成雪崩,熊老師隻是不想被大雪埋住,才想着要離遠一點躲躲。
“說來也是相當感慨,那李道陵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徒弟,各個都是驚才豔豔,尤其是這韓一,傷得那麽重,尚有本事斬殺五境修士,怕是用妖孽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想着這些事情,熊老師心裏也有了些困惑,“雖然不二洞的弟子資質很高,但真正能夠稱得上奇高的便也隻有韓一,山海清幽裏想要找出不二洞其他弟子那般資質的存在也并不難,隻憑韓一便不可能威脅到道宮,那道宮又爲什麽要毀掉不二洞呢?”
北燕道宮自诩道統,天下第一門,司徒朝元也一直都想壓制梨花書院、南禹枯禅、西晉劍閣,甚至魏國懸海觀,所以在雪夜太子出現時,道
宮刻意向着世間揚傳,很顯然是要給雪夜太子提前造勢,讓得雪夜太子未入世,便站在世間修士年輕一輩的最高峰。
若說韓一的存在會威脅到雪夜太子入世,那雖然說得過去,但韓一入世的時候,雪夜太子尚且不夠強,北燕道宮沒必要那麽急切。
但熊老師也清楚,若事實真是如此,很多地方的确是能說得通的,畢竟蘇别離是懸海觀入世弟子,北燕道宮尚且不敢做得太過,而像沈秋白和徐北寒這些年輕人,在那時候也沒有真正嶄露頭角,很難被道宮放在眼裏。
那麽不二洞弟子的韓一,相比較起來,背景确實不算深厚。
可歸根結底,避免不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道宮沒必要急着去毀掉韓一,何況依照司徒朝元的眼界,就算沈秋白那些年輕人尚未嶄露頭角,也終是潛力很大,如果是要給雪夜太子鋪路,沒可能隻針對不二洞,畢竟除了蘇别離和北藏鋒、徐北寒這些山海清幽裏的修士,其他人的背景不見得就比韓一深厚。
山海清幽在意的當然隻有山海清幽。
且北燕道宮既然是暗中下手,沒打算暴露出來,便說明他們的目的很不單純,也許道宮确實要幫雪夜太子鋪路,讓其一入世,便可碾壓天下修士,但不二洞裏或許也有什麽讓道宮想要得到的東西,隻是要給雪夜太子鋪路,就讓得道宮毀掉不二洞,理由遠遠不夠充分。
看來不二洞覆滅的事件,遠比想象中更複雜。
熊老師望着道宮所在的方向,默默制作起了冰沙,既然決定看戲,嘴巴裏總得吃點什麽。
......
冰涼的雪花拍打在臉上,讓得徐北寒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看着雪山上那座雄偉宮殿,貌似很清楚的在那裏,十分醒目,但尋常時候,普通人亦或是四境、五境的修行者也很難找得到。
但因爲老師在這裏,這座宮殿便直接呈現在了眼前。
有成群結隊的聖殿修士從山上下來,道宮的天門聖殿全在燕國,分布在各個邊境,而那些小天門則除了南禹和姜國外,世間諸國裏都有占據一席之地,便也如諸國裏都有一座書院,小天門在世間諸國裏的勢力雖然比不上書院,但他們數量多,北燕道宮在天下的布局并不弱于書院。
讓得道宮依舊忌憚書院的原因,也隻是因爲諸國裏雖各自隻有一座書院,但每座書院裏都有五境之上的存在,哪怕是小國裏的書院,也有五境大修士坐鎮,而在某些邦外,雖然也有隻是世俗那般教書育人的普通書院,但亦是相當尊貴,畢竟對于小地方而言,惟有讀書高,那都是道宮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梨花書院的弟子遍布天下,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懸海觀雖是世間最強,但修行者數量最多的無疑便是書院,哪怕五境之上的存在,在整個世間都鳳毛麟角,可若比拼四境或是五境裏的大修士數量,便必定是書院爲最。
雪山道宮裏雖然隻有那位聖人,但亦有上千的聖殿修士分布在道宮下的小殿,随時聽候調遣,在劍仙的劍意出現在北燕時,除了前往姜國的南天門聖殿門主王行知外,其他天門聖殿的門主都朝着雪山趕來。
王乘月看着山上那些身影,朝着徐北寒說道:“道宮聖殿裏那幾位門主,都已在五境之上,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打不過,但那些聖殿修士,皆在四境裏,甚至有着數名知神境修士,勉勉強強夠你打一打的。”
徐北寒略有疑惑的說道:“老師說要再毀一座道宮聖殿,爲何直接來了雪山?”
王乘月淡淡說道:“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我們到此是毀聖殿的,沒有其他任何目的,那麽隻需要我的劍在就好,我沒必要親自跑一趟,你不覺得要在這些聖殿門主,甚至那位聖人的面前,毀掉他們的聖殿,來得更爽麽?”
徐北寒恍然大悟。
“王乘月!”
東天門聖殿門主遙望着站在雪山腳下的王乘月,神情頗爲凝重,“你爲何到此!”
王乘月看向在半山腰的那些聖殿修士,目光一一在中天門聖殿和北天門聖殿的兩位門主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東聖殿門主的身上,輕笑着說道:“我要去哪兒,誰能攔得住。”
他心裏的驕傲從來沒有消失,隻是年紀稍微大了些,便也懶得在世間搞什麽名頭,但既然有聖殿修士已經在西晉開始活動,便是要在他眼皮底下搞事情,他自然第一時間就跑來打臉。
東聖殿門主的面色當即變得很難看,望了一眼中聖殿和北聖殿兩位門主,他沉思了片刻,繼續朝着王乘月說道:“我們自然管不着你要去哪,但你現在站在我道宮地界上,我們并不歡迎你,希望你能回你的劍閣。”
徐北寒此時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師徒二人既然到了這裏,自然沒理由輕易回去,曾經想着老師一劍毀掉西天門聖殿,連着你們西聖殿門主一起皆在那一劍下喪命,我便神往已久,早也想親自做一回,但我深知憑借自己現在的修爲,根本沒資格抗衡天門聖殿,可把門主以下的聖殿修士全部殺幹淨,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狂妄豎子!”三座天門聖殿的門主皆是怒視着徐北寒,中聖殿門主冷聲說道:“西晉的劍癡,在年輕一輩裏你确實驚才豔絕,但若在世間行走,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的是強者教你做人的道理。”
徐北寒是很一根筋的,有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那在旁人看來或許相當不禮貌,事實上也真的不禮貌,但那正是徐北寒在世間行走的态度。
王乘月皺眉看着中聖殿門主,沉聲說道:“我的徒弟,自有我來管教,他說的話便很有道理,輪不到旁人多嘴,你們是高高在上的聖殿門主,當然有資格訓斥年輕小輩,但我也有資格把你們踩在腳下,在世間行走确實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很容易被打爛。”
道宮聖殿門主皆是德高望重之輩,他們自是也有自己的涵養,輕易不會動怒,也不會表露多餘的情緒,可站在對面的是當世唯一的劍仙,确實有資格把他們踩在腳下,便很難做到淡定自若。
自王乘月的劍意出現在北燕時,他們就已
經不能保持平靜。
東聖殿門主惡狠狠地盯着王乘月,厲聲說道:“西天門聖殿那件事情,是我們聖人在閉關,否則你們劍閣早就沒了,哪來給你站在這裏叫嚣的機會,這裏是燕國,道宮的燕國,我們聖人沒有計較你毀掉西天門聖殿的事情,不代表我們便真的怕了你,若你不速速離開,那麽今日便是你王乘月隕落之日!”
王乘月注視着山上宮殿,皺眉想着,司徒朝元那老家夥倒是沉得住氣,看來需要再加一把火。
事實上,在當年西天門聖殿被毀時,司徒朝元可并沒有在閉關。
想着當年的事情,他望向聲嘶力竭的東聖殿門主,淡淡說道:“怎麽着也是堂堂聖殿門主,怎能像尋常潑婦罵街一般,我其實是很講道理的,有什麽話都可以好好說,何必搞得臉紅脖子粗呢。”
東聖殿門主愣了一下,心裏想着王乘月居然也會講道理了?
但他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等他說些什麽,便見王乘月忽然伸手指向雪山的東面,伴随着劍鳴聲,一把名爲滄月的劍,便瞬間掠過雪山盡頭,眨眼消失在天際。
東聖殿門主傻傻的站在半山腰。
中聖殿和北聖殿兩位門主也是極其駭然的看着那把劍消失的地方。
在他們的視線裏,相隔萬裏之遙的東天門聖殿被滄月劍貫穿,浩蕩劍意摧枯拉朽一般,瞬息間便毀掉了整座聖殿,甚至在聖殿裏的修行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全部被埋在下面。
僅僅是一劍。
相隔萬裏。
東天門聖殿便成了一片廢墟。
聖殿裏的修士沒有一個逃出來。
東天門聖殿距離最遠。
王乘月偏偏要選擇最遠的。
那無疑是對道宮最大的挑釁。
東聖殿門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額頭青筋暴露,顫抖着手指着王乘月,居然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中聖殿和北聖殿門主雖然慶幸被毀的不是自己的聖殿,但王乘月當着他們的面,瞬間毀掉東天門聖殿,亦是讓得他們憋屈至極,更悲傷的是,他們就那麽眼睜睜看着,居然都來不及阻止。
但憋屈惱怒之後,他們心下又覺得驚駭。
王乘月的境界更高深了,怕是隻有聖人親自出面,才有可能壓制王乘月。
然而此時的東聖殿門主已經壓抑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直接便朝着雪山腳下掠去,“王乘月!我要你的命!”
王乘月看着天邊那抹亮光,是他的本命飛劍回來了,繼而完全無視東聖殿門主,朝着徐北寒說道:“看仔細點。”
徐北寒神情嚴肅。
老師是很少出劍的。
老師每一次出劍,都不亞于入得氣運聖地頓悟。
隻見王乘月朝前邁出一步,自半山腰上掠下來的東聖殿門主便仿佛突然遭受重擊,渾身僵硬了一瞬,便相當狼狽的一頭栽在雪地裏,不斷的翻滾,如同滾雪球一般,渾身沾滿雪花,遠遠看去,宛若根本沒有人的存在。
滄月劍铿地一聲,貫入雪地,那滾落的雪球砸在劍身,穩穩停住。
緊跟着東聖殿門主便從雪球裏滾了出來。
徐北寒緊緊蹙着眉頭,實話實話,那一幕确實沒什麽好看的。
但他仍是看得很仔細。
看似王乘月隻是往前邁出了一步,但他其實在那一瞬間便有出劍,他出的不是剛剛毀掉東天門聖殿飛回來的滄月劍,是因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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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寒現如今當然達不到老師的高度,但不管老師以什麽樣的方式出劍,隻要他能看懂,便必定受益匪淺。
他看到了老師出劍的那一瞬間,但并沒有捕捉到那把劍。
但王乘月此時看着緊皺眉頭的徐北寒,頗爲滿意的點點頭,若徐北寒是一臉茫然,那他的一劍便是毫無作用,好在劍癡就是劍癡,是他王乘月的徒弟。
他不指望徐北寒能夠直接看透,隻要心裏有疑惑便夠了,有疑惑自然便會去想着解惑,若是什麽感覺都沒有,那就完犢子了。
東聖殿門主從雪地裏爬起來,他拍打着自己身上沾染的雪花,看着對面的王乘月,陰沉着臉說道:“劍仙不愧是劍仙,居然在我道宮前教徒弟,但你把我當成工具,未免太過分了些!”
王乘月淡淡說道:“相比于把你當作工具,我毀你東天門聖殿不是更過分?既然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你又何必在意自己是不是工具?”
東聖殿門主臉色鐵青,他沒有再叫嚣着要殺王乘月,雖然被當作了工具,但也讓他清醒過來,王乘月的強大,是他沒有辦法想象的,就算同是五境之上的存在,但也有着懸殊的差距,任何一絲一毫的距離,都有可能是天塹,何況他跟王乘月的距離不隻是一絲一毫。
便在這時,雪山上忽有風起。
雪花簌簌而落,宛如下了一場暴風雪。
王乘月眉頭輕蹙,他擡眸看向那座宮殿。
有一抹黑影愈來愈近。
飛揚的雪花化作了一隻巨掌,悍然朝着王乘月拍來、
轟隆隆一陣巨響。
茫茫雪霧彌散。
在半山腰的聖殿修士紛紛摔倒,而三位聖殿門主也是伸手遮擋着炸開的雪霧,感受着那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他們心下都有點驚駭,哪怕深知聖人的強大,但他們也很久沒有親眼目睹,近距離感受過了。
那巨掌拍中王乘月,肆虐的雪霧将他徹底吞沒。
司徒朝元的身影出現在半山腰,他注視着山腳下,看着雪霧被一聲劍鳴驅散,他淡淡開口說道:“王乘月,你并非世間無敵,二次挑釁我道宮,是在逼着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