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坦誠布公


李夢舟在離宮劍院裏一直靜心修養,他沒有回朝泗巷,也沒有踏上都城街道,他的傷勢确實很嚴重,也隻有在離宮劍院裏,才能最快修養回來。

否則他也很擔心,若是真正踏足都城,會不會已經有危險在等待着他。

不是他在此刻貪生怕死,而且他并非白癡,既然有機會躲在離宮劍院的羽翼下休養生息,爲何非得跑出去,那會顯得很愚蠢。

雖然他暫時不能回朝泗巷,但也有拜托江子畫幫忙聯系古詩嫣,哪怕是要休養生息,他也必須得做點什麽,否則躲在離宮劍院便沒有什麽意義。

何況他現在也不能肯定,都城裏是否有危險,他在離宮劍院裏修養生息也有些日子了,而薛忘憂也未曾對他說過什麽,他要主動探知都城裏的情況。

恰巧古詩嫣現在就在朝泗巷裏,所以在江子畫登門造訪時,便輕而易舉的見到了她。

馮大娘的面館仍在開着,而她那卧病在床的丈夫,經過古詩嫣幫助籌銀子看病,現在也已經徹底痊愈,畢竟是有藥師出手,若非是修行者緻命的打擊手段,尋常世俗的病症,除了某些特例,都是有大希望能治好的。

江子畫來到朝泗巷的時候,已是傍晚,而古詩嫣正好在馮大娘的面館裏吃完飯走出來,她自是認得江子畫的,曾經便在朝泗巷裏見過,隻是那個時候李夢舟面對着玄政司和不落山門雙方的壓力,局勢很緊張,雖不曾說過話,但也不算陌生人。

“六先生。”古詩嫣望着站在小院門前的江子畫,眉頭輕蹙。

江子畫轉身朝着古詩嫣微微一笑,揖手說道:“古姑娘。”

古詩嫣微微颔首,說道:“李夢舟尚在離宮劍院裏養傷,不知六先生此來朝泗巷所爲何事?”

自被江聽雨指點過後,古詩嫣在都城裏雖仍舊在行動,但已經低調很多,大多數時間都一直待在朝泗巷裏,馮大娘的面館便是最常去的地方,古詩嫣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都城裏已經不是秘密,身邊又沒有李夢舟幫襯,便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天星賭坊那起事件的結束,也讓得朝泗巷裏很少再有來客,江子畫也算是這半年多裏面,第一個客人。

江子畫開口說道:“就是因爲那李夢舟啊,要不然我也沒理由來這兒,他傷得确實很重,短期裏依舊很難痊愈,但想來他也一直在念着朝泗巷,我是不知道他究竟念着的是朝泗巷,還是古姑娘你啊,但我到此的任務,便是傳達李夢舟的話,想要請古姑娘到離宮劍院一趟。”

李夢舟隻是拜托江子畫,并沒有說其他的事情,依照江子畫的尿性,他當然要胡思亂想一番,因爲他覺得朝泗巷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但李夢舟那般急切,隻能說明他念着的不是朝泗巷,而是朝泗巷裏的人。

想到這裏,他便很興奮,而且故意作出很搞怪的表情,惡意着重傳達他以爲的事情。

但也不知是古詩嫣沒有聽懂江子畫的意思,還是直接忽視了那句話,她的神情很平靜,沒有半點不自然,隻是順勢答道:“那六先生請帶路吧。”

江子畫有些失望,古詩嫣的反應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也隻能很郁悶的前面帶路。

......

李夢舟見到的是一身白裙的古詩嫣,依舊像從前那般宛如仙子,但他能夠從古詩嫣眉宇間察覺到,貌似古詩嫣在都城這段日子裏,過得也并不是那麽好。

江子畫滋滋有味的站在那裏。

李夢舟挑了挑眉毛,說道:“六師兄,你要不要去看看三師姐那裏是否缺了宣紙?”

江子畫頗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尋常時候李夢舟可不會叫他師兄,這明顯是在趕人了,他很是氣憤的甩袖離開,故意把步子邁得很小,造出的動靜很響,試圖等待李夢舟來挽留他,但他顯然要失望了。

因爲身後傳來李夢舟那很淡然的聲音,“麻煩六師兄走快點,我現在身體不好,聽不來響動,小心我吐血給你看。”

江子畫忿忿地喊道:“那你倒是吐給我看啊!”

雖是那麽說着,但江子畫的腳步确實開始加快,心裏暗恨,真是個見色忘友的混蛋。

“你找我來有什麽事?”望了一眼半躺在床榻上的李夢舟,古詩嫣在竹屋裏踱着步,此地是内院,外人是很難進來的,也就是有江子畫領路,所以古詩嫣對這裏也是蠻好奇的。

竹屋是以三師姐親自種植的仙竹來搭建的,一年四季都彌散着靈氣,可讓人神清氣爽,對受傷的人而言,待在這裏,确實事半功倍。

李夢舟有些艱難地往上挪動了一下身子,輕聲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們該坦誠一些了。”

古詩嫣踱步的動作停頓,轉身看着李夢舟,說道:“往常我們隻是心照不宣,但你此刻提出這件事情,莫非是想要做些什麽?”

李夢舟笑着說道:“你倒是夠了解我,平常我們不需要完全的信任,隻需大概清楚我們各自的目的便好,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若要做某些事情,我們需要對彼此絕對的信任。”

古詩嫣輕皺眉頭,說道:“你現在卧病在床,又能做些什麽?”

李夢舟輕抿着蒼白的嘴唇,說道:“正因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才需要你的幫助,雖然這些話有些傷人,但我們彼此也心知肚明,我并沒有那麽相信你,而你也同樣不是那麽相信我,我們隻是一直按照底線之上的信任來合作,但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便需要我們各自揭露底線。”

古詩嫣很認真地看着他,平靜說道:“我不清楚你要做什麽事情,但你需要我的幫助,便要知道我隐藏的東西,可對我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好處。”

李夢舟說道:“最起碼我們曾經的目的是一緻的,想必就算不說,你心裏也很清楚,我到底在做什麽,正是因爲我們彼此有着某個共同目标,才能走到一起,互相繼續猜來猜去便很沒有意思,哪怕沒有完全信任,我們也曾經曆過那麽多事情,起碼各自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也許真相并非我們所想的那樣,但是我們也會幫助彼此保守秘密不是麽?”

古詩嫣沉默不語。

他們的初次相識,便是在珈藍寺外截殺禦史中丞澹台璟,那是他們共同的目标,殺死不是目的,隻是必然的結果,因爲他們都想從澹台璟嘴巴裏知道點什麽。

隻是當時他們互相不明白的是,想要詢問澹台璟的事情,是否是一緻的,又或者純粹隻是巧合。

但在古詩嫣住進朝泗巷開始,李夢舟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貌似與古詩嫣的想法不謀而合,那絕對不是巧合。

在那一刻,她便有所猜想,隻是相互都有保留,不肯把心底的秘密坦誠布公的講出來。

“不二洞。”

“不二洞。”

他們沉默對視,又同時開口,繼續沉默。

相互的底線被打破,心裏的秘密也在這一刻被揭露。

“你是不二洞弟子?”據古詩嫣所了解,不二洞裏的人應該都死絕了,唯獨有一人的生死是不确定的,這便是她來到姜國的原因。

“不二洞排行第五的是女子,那也是不二洞裏唯一的女弟子,你們的年齡并不相符,而且她也不姓古,也非西晉之人,不二洞裏六名弟子來自世間各國,大師兄韓一,來自西晉,二師兄趙二,來自梁國,三師兄李三,是姜國人,四師兄李四,來自南禹,五師姐顔五,也被稱爲顔五娘,來自魏國,六師兄陳六,來自宋國。”

“他們其實都有各自的名字,但那是很久遠的事情,有些人早就忘記自己原本的名字,他們都是各國裏修行資質極高的天才,而且基本上都是孤兒,或是家裏出現變故,流落在外,在很小的時候被帶到不二洞,入了修行世界,也就是說,他們都沒有家人,隻有不二洞裏的師兄弟們。”

李夢舟看着古詩嫣,神情嚴肅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爲何要調查當年和不二洞覆滅有關的人,但我相信你至少不是敵人,雖說是坦誠布公,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全都說的很明白,因爲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也不喜歡刨根問底,你覺得呢?”

古詩嫣自然也不希望把自己全部剝開,哪怕和所謂坦誠布公四個字的意義有些違背,但他們也的确都證明了很多東西,那麽最後的一點秘密,便也沒必要全部呈現出來。

但其實古詩嫣心裏還是有疑問的,可李夢舟沒有刨根問底的對她詢問,古詩嫣便也沒有理由繼續提出來。

她隻是想着,按照李夢舟的年紀,顯然也是和不二洞那六名弟子無關的,而不二洞裏又僅僅隻有六名弟子,但古詩嫣也曾打聽過,在不二洞覆滅當日,乃是招收第七名弟子的時間,隻是誰也沒有見過那第七名弟子,因拜師禮被安排在李道陵勘破五境之後,隻是李道陵在破境的過程裏,不二洞的災難便也跟着降臨了。

嚴格說起來,那第七名弟子并沒有真正拜入不二洞,但古詩嫣看着眼前的李夢舟,覺得這絕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

看着面前那一身白裙純潔無瑕的美麗女子,李夢舟隐約能夠明白,此刻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麽,正因他不想告訴古詩嫣,才很公平的也不去詢問古詩嫣仍存在的問題,而且那僅剩下的問題,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至少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重要。

他隻需要确定古詩嫣是值得完全信任的便好,誰心底沒有一些秘密呢,而且就算不問,李夢舟也能大概猜到一些,不二洞裏和古詩嫣可能存在關聯的也就隻有同樣來自西晉的韓一罷了,至于兩者有什麽關系,李夢舟并不想去探知。

“你想要讓我幫你什麽?”

古詩嫣也在猜測着李夢舟的身份,同樣心裏有了大概,且不管那是不是事實真相,但他們彼此都是這麽認爲的。

“你應該知道秦承懿吧?”李夢舟喉嚨有些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讓他蒼白的面龐也有了些紅潤,古詩嫣遞給了他一杯茶,李夢舟道謝,把杯中茶飲盡。

與此同時,古詩嫣輕聲說道:“當今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潞親王殿下,你曾經也讓我調查過他身邊的門客宋一刀。”

李夢舟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清楚你對不二洞覆滅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既然你能查到澹台璟的身上,便也應該能夠清楚,澹台璟是幫秦承懿做事的。”

“而且我們在燕子鎮得到的那份名單上,記錄着朝堂許多官員,且也有江湖上的一些人,其實在那時,我便清楚這份名單到底是什麽,隻是那個時候,我還很弱,難免會有些顧忌,便沒有告知你真相,何況那時我對你也不是很信任。”

“對了,那份名單呢?”

古詩嫣很平靜地說道:“在天樞院江院首那裏。”

李夢舟有些懵,随即古詩嫣便很簡單的把他離開都城入世實修之後,在都城裏發生的那些事情講了一遍,李夢舟聽完,神情變得有些凝重,看着她說道:“如此說來,秦承懿已經注意到你了。”

古詩嫣有些疑惑,說道:“天星賭坊和秦承懿也有關系?”

李夢舟說道:“你想要調查天星賭坊的幕後老闆,隻因王天星的名字在那份名單上面,但其實,那份名單上的人都和秦承懿有些關系,澹台璟的名字出現在上面,可不僅僅隻是巧合。”

“澹台璟曾經隻是禦史台裏的一個小人物,是因有秦承懿的提拔,才做到禦史中丞的位置,名單上其他官員大抵也是如此,而那些江湖人,或是山野修士,大概也是如宋一刀那般,隻是宋一刀能夠跟随在秦承懿的身邊,作爲親信。”

“而天星賭坊的王天星,若我所料不錯,能夠在都城裏開賭坊,想來也是跟銀錢挂鈎的,秦承懿可不會白癡到像譽王那般,直接從水鏡司裏弄銀子,暗地裏自然有專門的渠道。”

這是很淺顯易懂的道理,隻是古詩嫣雖手握那份名單,也清楚嶽世庭是在暗中調查某些事情,但具體藏身幕後的人是誰,她一知半解,自然便想不到深處,經由李夢舟的提醒,她便也很快把那些疑問都聯系了起來。

“秦承懿是姜國親王,而且十數年來,在都城裏都很低調,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怎會和不二洞覆滅有關?”

古詩嫣的視線從來不在秦承懿的身上,自然也沒有暗中調查過,且她從西晉來到姜國,能夠查到澹台璟的身上,便已實屬不易,若非和李夢舟‘坦誠布公’,她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秦承懿的身上。

“那隻是假象罷了,表面上或許秦承懿真的很低調,若非陛下召見,便一直以來都待在親王府裏,好像生活的相當枯燥,都城的大小事宜都不參與,但我相信,他暗地裏肯定走出過親王府,甚至有一段時間不在都城,隻因他在都城裏勢力很強,把一切痕迹都遮掩了過去。”

李夢舟想着天樞院監察着都城,潞親王府也在監察範圍内,雖說不可能把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盡收眼底,但堂堂親王殿下,若有一段時間不在都城裏,也不太可能毫無察覺,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天樞院裏也有秦承懿的人。

天樞院的成員都是經過嚴格考核,且有相當殘酷的訓練,大多數是不可能有問題,不是誰都像李夢舟那麽幸運,沒有任何考核,貌似很随便的就入了天樞院,但天樞院成員是否全部沒有問題,也沒辦法以肯定來回答,畢竟世間沒有那麽多絕對。

“王天星是幫着秦承懿斂财的人,你雖是機緣巧合的毀了天星賭坊,但幫秦承懿斂财的人肯定不止王天星一個,嶽世庭的那份名單也不意味着就是秦承懿所有的暗棋。”

“或許就連嶽世庭也沒有真正查到秦承懿的身上,否則他不會選擇把那份名單藏在燕子鎮,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隻是警覺到了,潛在的敵人就在都城裏,而且必然位高權重,那也隻是他的自保之舉,奈何最後還是被弄死了。”

李夢舟看着古詩嫣,說道:“但你終歸是毀了天星賭坊,斷了一筆秦承懿不小的财路,他不可能無動于衷,關慕雲那件事情也許就是秦承懿做的,因有江院首出面,你才能平安無事,但這件事情并沒有就此了結,你畢竟不是姜國人,他想動你,就不可能明目張膽,也許已經有一張大網在朝着你籠罩過來,至于何時收網,那也隻有秦承懿才知道。”

古詩嫣的神情有些凝重,說道:“我是西晉龍捲書院的學生,隻是有這個身份,秦承懿便不能輕易動我,但若像天星賭坊那次,暗地裏耍陰招,我也根本沒有能力抵抗,他是堂堂親王,都城裏四處是他的爪牙,看來我真的一直都處在很危險的境地。”

有西晉龍捲書院護佑,古詩嫣在姜國都城裏确實很難遇到生命危險,這或許也是秦承懿遲遲沒有對她動手的原因,但明着來不行,暗地裏卻是怎麽都行的,她不清楚秦承懿遲疑的原因是什麽,但等到危險真的迫近時,她也許就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秦承懿雖是姜國親王殿下,有着極高的權勢,但要瞞過整個都城的眼睛,也并非易事,可若他是獨自離開都城,便根本沒有能力緻使不二洞覆滅,姜國裏必然有某座甚至數座修行山門在幫他,雖然那份名單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但有一個名字我還是記憶猶新的。”

李夢舟很認真地看着古詩嫣,低聲說道:“直接調查秦承懿是不可行的,我們依舊要圍繞着那份名單行事,名單既是到了江院首的手裏,那我們便也先不去理會,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去調查坻水郡裏一個叫王三水的人。”

“他是在坻水郡裏除了蒹葭苑和木塵門外,第三座山門的掌教,他的名字在那份名單上,我便有理由相信,李道陵在當年破境時,他也肯定在場,而且是跟着秦承懿一起。”

“接下來自然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但目前就隻能先拿王三水下手,我希望你能幫我撬開他的嘴巴,單憑你我二人很難扳倒秦承懿,唯有足夠的證據在手,我們才能妥善行事。”

不二洞覆滅的事情牽扯甚廣,但不二洞并沒有和天下爲敵,暗地裏偷着樂的人有,但感到痛惜的人也有,這都是能夠被利用的,若是以前,或許李夢舟準備等自己足夠強大,便親手去殺了秦承懿,可有了林敢笑那件事情,屬于龍老的那股氣息也被抽離,李夢舟不得不做其他準備。

因爲他此刻真的沒有很多信心能夠變得足夠強大,終究是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他,而不二洞覆滅一事若被揭露是和秦承懿有關,單是姜國裏便會有不少人口誅筆伐,那畢竟是姜國很大的一場慘事,李夢舟需要借助外在力量。

王三水是坻水郡裏除蒹葭苑和木塵門外,第三大山門的掌教,當然,那也是把莫城小南天門刨除在外的,坻水郡裏四境巅峰的大修士數量并不多,但王三水便是其中之一,隻是古詩嫣一人前往調查,自是有些危險的事情,好在古詩嫣也不弱。

而且李夢舟也的确指望不上其他人,他沒打算把秦承懿和不二洞的事情告訴給離宮劍院的師兄弟們,至少暫時是這樣。

古詩嫣攥緊手裏的劍,沉聲說道:“我已入四境巅峰,或許此去仍有很大的危險,但我會盡力去完成,不僅僅是因爲你。”

既是王三水牽扯着不二洞覆滅的事件,那麽就算沒有李夢舟,古詩嫣也會前往,正如她在珈藍寺外殺死澹台璟一般,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已經‘坦誠布公’,便是代表了絕對信任,她沒有任何猶豫,走出離宮劍院的第一時間,她便朝着坻水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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