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魏長官在嗎?”史寶存敲響了魏大名的房門,沒多大一會兒,駱一喬開了門。
“寶哥,有事?”因爲沒什麽競争關系,甚至往後有不少合作,隊内不少人,對駱一喬都不錯,已經同駱一喬混熟。
“嗯……我想向魏長官打聽個人。”
駱一喬聽了,轉頭詢問了下魏大名,将史寶存引了進來,三人客套了會兒,史寶存取出照片,談起了正事。
“魏長官,您平常能接觸到的人比我們多,可不可以請您,幫我們辯認下照片上這人?
這人應該是位高官,大概率屬于軍方,常在南京,因爲給的時間有限,想請您幫個忙。”
“不用這麽客氣,都是同僚,這些是應該的……”魏大名邊說邊拿起照片,打量起來。
“嗯……有點眼熟……”魏大名道了句,細細打量思索一番,終于想起了這人是誰。
“這人我見過,隻是有不少時間了,他年歲長了些,是我在第一師同師長到南京辦事時見過。
名字我記不住了,當時記得他是中将,現在應該也沒變,怎麽?此事牽扯上了這人?”
“對……”史寶存點了點頭,解釋道:“這人與酒樓中的一個日本女間諜走得很近,怕是成了對方獵物。
因爲行動選擇在了周日,這人周末都來纏着日本女間諜,所以林隊讓我把他查清楚。”
“哦……”魏大名點了點頭,開口道:“周日動手,肯定是繞不過這人了,先查查其來曆,是必須的。
我記得這人出身雜牌,中将身份應該是曾經爲招攬他時,許下的虛銜,不必在意太多。
現在又在南京任職,大概率也就是虛職,手中沒什麽實權,動他問題不大。
隻是有些麻煩,麻煩不在他身份上,而是其此時,怕還沒有上了日本女間諜的釣,罪名不好做實。
對了,我記得林默講過,楊海城在酒樓勾搭一個日本女間諜,應該是同一人吧?能不能說下他對此有什麽安排?”
“可以……”史寶存點了點頭,把楊海城用此事做文章,轉移酒樓注意力的安排說了下。
“呵呵呵……”魏大名搖頭發笑,道:“你們這位林隊長,下手還真是夠損的。
讓對方爲了日本女間諜争風吃醋,單憑此一招,差不多就把對方給廢了。
一旦這事流傳出去,對方少則徹底淪爲笑柄,政治資本消散得一幹二淨,多則可能徹底倒台,最少也沒什麽人會去搭理他了。
不外傳,此事就是把柄,對方也沒有反抗餘地,你們這位林隊長還真小心,都做到這一步了,還在繼續查。”
聽到這番話,史寶存也搞不懂是誇是貶,臉上挂着笑,又問了這人一些細節,便出門帶人去查了。
史寶存離開,跟在魏大名身邊的駱一喬,好奇的問道:“老師,您這是在誇林隊長,還是在貶他?他真有您說的……”
魏大名聞言,笑了笑,向駱一喬講解道:“有誇有貶吧,不過還是誇的居多,從其近期表現看,定會是情報處冉冉升起的新星。
畢竟做這行,要求同尋常人不一樣,下手夠狠,招招緻死,才是正确的選擇,不過我們搞技術的,不必像他們這樣。
算了……知道你不喜歡這,就不給你多說了,反正有機會就和他打好交道,對你沒壞處。
勾心鬥角,黨同伐異,你不想理會,但難免被波及,你在處裏沒什麽背景,被波及可不會有多少人向你。
行動科不同,老闆直接兼任科長,是其心腹嫡系,處好了,往後也不用我多爲你擔擾。”
“知道了,老師……”駱一喬應承下來,雖不喜這些“糟心”事,但幾天相處中,印象不錯,心中也不怎麽抗拒。
楊海城在酒樓,一通表白,弄得陸紹庭與老頭等人都很糟心,楊海城接着又四處散播老頭壞話。
什麽人老體虛、五肢無力、腰酸腿軟、心比天高力比紙軟、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一句明顯髒話,卻讓看戲衆人一品之下紛紛笑場,陸紹庭死命向老頭強調楊海城是黔驢技窮了,但心中有刺的老頭,卻是氣得臉色鐵青,驢嘛……呵呵……
上半日眨眼而過,時間到了下午,酒樓新來了不少住客,其中有零散潛入的隊員,也有正常顧客。
現在的楊海城,已經把自己混成了小小的焦點人物,酒樓閑來無事的客人,都吃瓜打發時間,包括不少新來顧客。
因爲很多人看着,本來就有很大顧慮的酒樓,更不願意動手,老頭權衡後也不好動手,畢竟這太有失身份。
反正知道楊海城搶不赢,甚至于借此打蛇上棍,更進一步,雖也還隻局限于摸摸小手,摟摟抱抱,但還是讓其心花怒放,尤其是在楊海城面前……
見藍槿竹被“欺負”,楊海城氣得跳腳,動靜鬧得越來越來大,老頭嘗到了甜頭,也配合着拱火,将酒樓攪得雞飛狗跳……
史寶存調查到下午,基本情況了解得差不多,就找上了林默,進行彙報。
史寶存先将從顧大名這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又說了自己帶人查出的其他情況。
“林隊,大體情況與顧長官給的差不多,清朝時是爲禍一方的惡霸,清快亡時,局勢混亂,在當地拉起了一支保鄉團。
後來成了小軍閥,沒人管他就稱霸一方,有人打上就投奔,屬于牆頭草,誰強倒誰,中原大戰時倒戈我們,被授予了中将。
不過其貪财好色,四處斂财,娶了多房姨太太,情人那更是數不過來。
也因爲這些,中原混戰結束之後,讓人用美色金錢诓來南京,奪了兵權,最後挂了閑職。
不過其當軍閥時,用盡了手段撈錢,有人爲拉攏他,也沒少出錢賄賂其,沒了權還是過得很滋潤。
反倒因爲有錢,軍銜也高,雖沒有多大權,雜牌軍不少人卻在捧其臭腳,在雜牌軍裏算是說話有人聽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
林默聞言,道:“這不奇怪,對雜牌軍,我們的态度是打壓,沒人沒錢還四處被排擠,自然是聚到一塊。
中間又恰巧有個有錢的,自然有人來捧、來奉承,爲的不過是從其口袋中掏些子花花,這種關系不勞靠,動他問題不大。
日本間諜盯上他,一方面可能是其好色,有弱點可利用,另一方面就是圍在其周圍之人,這些人與他怕也是一路貨色,一旦得手,那收益……”
林默知道,南京國民政府初期時候,确實通過四處封官授銜,拉攏進來了很多人,挂将軍頭銜的,數都數不來。
不過林默記得,一九三五年時國府進行過一次軍制改革,衆多的所謂将軍,全撒了,留下的不是嫡系就是手上有兵。
這老色批手上既沒兵,還是正二八經雜牌中的雜牌,到時應該難逃此下場,林默沒什麽好擔心的。
“林隊,那到時如何應對?用不用把勾結日本間諜給他坐實了?”
“不用這麽麻煩……”林默搖了搖頭,笑道:“動手時先把人扣下,然後控制在酒樓幾天,等行動結束直接放了。
别想得太複雜,人沒你想的那麽難對付,再說出了此事,他自己死命遮掩還來不及呢!敢動我們,不怕我們死命宣揚啊?”
“嘿嘿……”史寶存嘿嘿一笑,覺得林默下手是真黑,爲日本女間諜争風吃醋,這事要是傳出去,那後果……
“行了,别胡思亂想,趕緊回去準備下,時間差不多了……”
林默打斷了史寶存的思緒,問下了接下來行動的準備,确認沒什麽問題後,便放人回去了。
回到據點,史寶存召集了隊員開始準備,完畢剛想離開,何長文卻找了上來。
“長文,有什麽事嗎?”
何長文聞言,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寶哥,你給我參考參考,隊長讓我找的老吳,是哪一個?”
“哪個老吳?”史寶存愣了下,說道:“老吳不就是審訊的吳哥,酒樓底下有空間,林隊應該是準備在樓下直接審訊吧!”
“這個我知道,不過修理廠的廠長,林隊也稱呼他老吳,而且這夥日諜是負責運輸的,手上肯定不缺各種槍,所以……”
史寶存聽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确實倆人都有可能,想了想道:“我也搞不清到底是哪個,你明天把倆人都找來吧!
剛剛我已經與林隊碰了面,這是行動前計劃的最後一次,爲這事再聯系不值當。
人先找來,反正他們辦的事都在行動後,到時問一下林隊,是誰就讓誰進去,放心吧!林隊不會爲這事就責怪你的。”
“好吧,隻能這樣了……”何長文點了點頭,道過謝後,就有些郁悶的離開了。
史寶存想了想,這樣解決并沒有什麽問題,就轉回注意力,帶着隊員離去,一小時後出現在酒樓。
史寶存假扮經理,帶着四人來辦事,爲接待老闆安排房間,到了就開始問房間空餘情況。
套房剩了一間,主要是老頭被安排在了四樓的私人房間,并沒有住三樓。
史寶存詳細的詢問了套房的布置,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套間不錯,就是靠近的上房,還有沒有空餘?”
“這個……”服務員翻了翻登記的冊子,搖了搖頭,道:“上房隻剩一間了,在套房另一頭。
不過套房旁的上房,房客隻出了一天的房錢,明天應該就走……”
“這樣啊……”史寶存想了下,道:“套房要了,這間上房今天我一塊付了房錢,明天給我留下,再給一間标間,我們今天擠一擠。”
“可以……”服務員點了點頭,邊辦理邊道:“客官,房我們這裏是優先續租的,不過到時可以請經理爲您協調換房。
标準間不需要了吧!套房您今天就可以入住,正好可以讓夠您的人住,不需要浪費的。”
“這不行……”史寶存搖了搖頭,笑道:“這是爲接待老闆準備的,我們先往進去不合适。”
“有什麽不合适的,酒店房間嘛,就是人來人往,您住了,明天一清掃,還不是同今天一樣?”
“算了,錢不能這樣省,要是讓老闆不高興了,那可不好。”
服務員聽了,沒有再勸,做生意嘛,巴不得客人多花錢,勸說其實也是服務,爲的是給顧客留下你在爲其考慮的印象,留下他,賺到更多錢。
辦理好入住手續,史寶存随服務員,上三樓檢查了下套房情況,便同其他隊員擠進了二樓标間。
終究是高檔酒樓,标間也不會是普通酒店的水平,兩張大床,外加一處沙發,足夠他們住了。
休息了下,衆人就下到一樓的公共場合,休閑起來,還有人去看了“争女人”的熱鬧。
酒樓内,被安排進了十多名行動隊員,被搞得雞飛狗跳、焦頭爛額的酒樓,注意力被完完全全轉移走,壓根注意不到。
天色漸晚,楊海城繼續鬧騰,在被收買的酒樓員工協助下,利用餐廳和樓外的院子,居然辦出了個酒會。
酒樓管理人員和顧客,都受到了邀請,本就閑着看熱鬧的自是不用說,辦事回來的顧客,不少也加入進來。
高檔酒樓嘛!住進的多是有些身份地位,借花獻佛,用此由頭走動結識下,自無不可。
老色批也任由發展,現在的他是痛并快樂着,既被心中的刺紮得很不爽,又被得寸進遲搞得是心花怒放。
酒會開到十點來鍾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林默這時才回來,已經一身酒氣,“醉得”隻能由王應龍扶回套房。
楊海城的搞事能力,那不是蓋的,在一陣煙花中結束酒會,餐廳已再次被布置成了一處電影院。
借着欣賞電影的名頭,放映起了國外的愛情電影,而楊海城使勁把藍槿竹堵進了場地正中,圍堵着不讓其出去,邊放映,邊深情的注視着他。
這次參與的客人少了,主要是有事的人,基本回去休息了,留下的多是看熱鬧的。
一個是深情的愛慕者,一個是猥瑣的老色批,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不少心有遺憾的人感概不已。
楊海城的這番鬧騰,持續到了淩晨二三點才落下帷幕,楊海城更是纏到四五點,就是爲了不讓老頭心思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