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幾個帶着醫用酒精,找到了自我隔離的吳伍林幾人,讓他們自己擦拭幾次。
安排完這些,林默便開始指揮衆人對這片區域的屋外,噴灑了幾遍酒精進行消殺,至于屋内,也噴灑了一遍。
林默檢查了下幾個日諜,大岩四郎隻剩最後一口氣了,四肢都已開始僵硬,面色青紫,就等咽下最後一口氣了。
至于另外三個日諜,情況進一步的惡化,再次昏迷過去,傷口潰爛流膿,傷口周圍的皮膚也已經壞死,額頭如火燒。
這樣的情況,藥又不起作用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人肯定是已經不行了,隻能等死。
噴灑了酒精,給屋外屋頂都撒上了石灰,衆人換下衣服,擦了兩遍酒精消毒,才換上新衣服,離開了這片區域。
衆人換下的衣物,被林默找了床單包了幾層,提了出來,一出門就遇上了焦急等候的吳伍林。
吳伍林剛想開口,就被林默制止了,道:“老吳,多了先别說,你們換下的衣物收好了嗎?”
“都按你說的,包上了好幾層存放了,到底怎麽回事啊?問題這麽嚴重嗎?”
林默将包裹衣物的包交給了王應龍,讓他去存放好,才回道:“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抗藥性吧!問題就出在這了……”
林默将對劉震山說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又給吳伍林講了遍,吳伍林聽完,陷入了沉默中。
“情況怎麽樣?”打破沉默的是張宏鑫,這邊出了這麽大差池,他也顧及不了太多,趕忙趕來。
見此,林默準備又又把情況再說一遍,好在劉震山開口替林默說了,才沒讓林默說得口幹舌燥。
“這麽說來,人是已經救不回來了?”
“救不回……”劉震山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剛剛親眼看了一下,情況惡化得太快,能撐到明天都懸,哪怕是找到一種新藥可能都救不回了。”
“張組,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頻繁對他們用那個藥,還疏忽共用一套刑具,也不會出這事!”吳伍林果斷開口,擔下了責任。
林默見此,也上前道:“張組,此事我也有責任,事前知道可能會出這種情況,卻沒有講清楚……”
“這不是你的責任,老林你多次提醒過我,是我沒重視……”
“行了行了……”張宏鑫制止了林默兩人,道:“現在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趕緊把事情處理了才是正事,此事沿後再論。
走吧!陪我進去一趟,我要親眼看看情況。”
“鑫哥,等一下……”林默趕忙攔住準備進去的張宏鑫,道:“鑫哥,裏面太危險了,要不還是别進去了吧!”
“就進去看一下而已,能有什麽問題?放心吧!會穿上你們準備的這些防護用具的。”
說着,張宏鑫就準備去拿白大褂這些,卻又再次被林默阻撓。
“鑫哥,還是……别去了……”
見林默一而再的阻攔,張宏鑫眉頭微皺,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麽情況你沒說?”
見張宏鑫猜到了,林默也不好再繼續隐瞞,道:“鑫哥,細菌這些東西可以沾附在人身上繁殖存活很久的,若是沒清除幹淨,下次受傷感染到這藥作用就不大了。
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你一來我就想着怎麽把你擋外面,但這個理由大概率擋不住,所以思考着怎麽把你攔住。
但一想,就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情況,這幾人情況惡化的速度太快了,哪怕一開始被老吳忽略,那出現症狀的時間也不過二三天,肯定不是普通抗藥性那麽簡單。”
林默沒有說謊,他确實是剛才深思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然他肯定是有多遠避多遠,哪會親自去觀察處理。
“不是簡單的抗藥性?我對這些不怎麽懂,你詳細說說。”
林默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也隻是個大概,可能有那麽幾種情況,我把這些可能說一下吧!
一種可能,是這幾人的感染,隻有一種病菌産生了抗藥性,但這種病菌同時是烈性的,破壞力很強。
第二種可能,是這幾人體内已有多種病菌産生了抗藥性,多種病菌同時侵襲,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還有一種可能,是這種藥本身具備一定的毒性,用藥多後,毒性積累發作了,當然,這種可能性爲主因的機率不大。
首先這藥咱們使用的次數不少了,并沒有遇到過多大問題,其次用藥後對方有過好轉迹像,也能證明。
我的觀點,是藥有一定毒性,讓本就虛弱的幾人雪上加霜,又出現了一二種可能或兩種可能同時出現,造成了此時的情況。
不過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才能說清楚,但國内這方面專業的人基本在醫院,如果過來沾染上這些傳播出去,到時會更麻煩,所以一時不能找專業的人來。”
林默的這些推測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來自後世,知道磺胺藥是一種廣譜抗菌藥,對多類病菌有着抑制作用。
隻不過林默還有一種可能沒有說出來,就是超級細菌,隻不過這一般是長期濫用藥物才會出現的情況。
林默不覺得會這麽倒黴遇到,如果真是這東西,那林默可真是倒黴找他媽,娘的倒黴到家了。
林默的講述,讓張宏鑫沉思了好一會兒,問道:“如果身上沾染上這些病菌會出什麽狀況?沾染上能不能清除掉?”
“隻要身體健康,身上沒有什麽傷口,沾染也不多,問題不大,畢竟這些病菌都來自自然界,我們是不可避免都會沾上的。
清除是肯定能的,方法還不少呢,像用酒精擦拭消毒就是一種,自身也可以抵抗,隻是并不能保證完全殺死。
不過酒精不能擦太多次,最好接觸後擦幾次,然後找一些有殺菌作用的藥草,每天泡一二次藥浴,泡幾天問題應該就不大了。”
“泡藥浴?你知道用哪些藥草來泡嗎?”
“知道……”林默母親畢竟出身中醫世家,在一些時節裏就用藥草泡腳沐浴的傳統,林默自然也不例外泡過,其中有些藥草林默就認得具有一定的殺菌作用。
“嗯……”張宏鑫點了點頭,開口道:“你的好意心領了,不過既然有解決辦法,那我自然是要去上一遭的。”
情況已經講明,張宏鑫還是堅持要看,林默也阻攔不下去,把哪些藥草給鄭君山一說,幹脆直接穿戴好一同去了。
再次進入,大岩四郎此時已經沒氣了,另外三人情況變得更差,其中兩人手腳已經開始僵硬,剩下一人也是燒得不成樣。
看過一遍後,張宏鑫也知道是徹底沒救了,也就出來,褪去衣物仔細擦拭了幾遍身體,因爲林默剛剛的講述,這一次衆人消毒得格外仔細。
弄好出來後,張宏鑫向林默問道:“這幾人的屍體,你準備怎麽處理掉?”
“燒了吧!到時連同對方用過的床鋪,全部弄走,找個地方燒掉,不然怎麽處理都不穩妥。”
“就這麽辦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記得把這些事弄成份報告,我給你們遞上去,處裏也有濫用這藥的情況,得讓他們注意下。”
“是……”幾人應了一聲,張宏鑫邁出了半隻腳,又回身道:“船的事已經幫你們安排妥當了,下關那邊一個副局長接了手,與我們關系很好,不用擔心。”
說完,張宏鑫就邁腳往外走,又遇到了買藥回來的鄭君山,取了幾份草藥離開了。
張宏鑫離開後,幾人聚一塊讨論了之後的事情怎麽解決,便分頭行動。
鄭君山外出尋找運屍體等東西的車子和尋找焚燒屍體的地方,此時南京還沒有建成專門火葬場,隻能找有能力的地方火化屍體。
吳伍林負責清理打包屍體和屋内的各種用品,等車來了就運去焚毀,這工作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
劉震山負責帶人繼續消毒,要給整個院子散上石灰,對吳伍林清理出的東西和房間進行消殺。
至于林默,則是帶着何長文和王應龍及幾個隊員,負責燒熱水,熬藥草等工作。
楊海城和史寶存,則是負責外出重新找一個落腳點,就與現在的院落隔了不遠,就在院子後面隔了幾百米。
這個地方更偏了,是真真正正的在山腳下了,不過沒辦法,他們人不少,想在周圍找到足夠大的落腳點可不容易,有意向出手的就這一處。
此處是一位小商人的老宅,因爲太偏僻做不成生意,已經搬離出去多年,老宅就對外出租,可惜也沒招到多少租戶。
南京探寶的事流行後,這位小老闆的兒子一個勁認爲老宅中藏了寶,直接趕走了租戶,将老宅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還真讓他挖出了東西,好幾大罐的大銀錠,這老闆也挺高興,可出了趕租戶的事,再想租出去就難了,幹脆直接賣掉。
不過因爲偏僻,宅中還被挖得到處是坑,賣不出去,老闆隻得找來人回填地面,修繕房屋。
今天正好結束,老闆過來驗收結清尾款,恰好與楊海城幾人碰了個正着,他急着賣,楊海城出的價也合理,就直接同意了。
楊海城幾人開着車子,拉着老闆前去辦理手續,路上談了起來。
“我記得見過你們啊!嗯……就在那不遠的另一個宅子,對不對?”
“對對對……”楊海城點了點頭。
“你們那住不下嗎?還是……”
“沒有,那裏被我們給改成公司駐地了,準備新找一處住所,正好您那離得近,大小也合适,就買下來做住的地方了。”
“在這邊開公司?這裏可是夠偏僻的,能行嗎?”
“唉……”楊海城歎了口氣,回道:“沒辦法啊!您也知道南京最近商業火熱,這開公司的地,是有錢都尋不到啊!
老闆是天天往外跑,可惜次次空手而歸,沒辦法了,隻能把公司開到這,好在我們做的主要是批發生意,偏僻點也沒關系。”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到了辦理手續的地方才停下,辦理人員拖拖拉拉的,楊海城盡管生氣,但又不好暴露身份,隻得以錢開路趕緊辦下來,畢竟急用。
辦理好與老闆分開,幾人又去購置了一批被褥,趕回去布置新院子。
老院子這邊,鄭君山找了輛卡車已經回來了,等到下午幾個日本間諜全部死去後,給車廂撒滿石灰後,搬上屍體和各種物品,親自押車出了城。
林默的藥草已經熬好,便與劉震山一同又給幾間屋子再來了一次消殺。
再次消殺,褪下衣物,擦拭了酒精,衣物送去竈房燒毀,衆人直接在院内,穿着褲衩子,進了陳滿藥水的缸裏。
沒錯就是缸,院裏是有澡盆,不過都不高,還有些小,沒辦法把大男人整個泡進去,幹脆就找了堆大缸來,在院裏排了幾排。
“嘩……”劉震山整個人埋進藥水裏好一會兒,才探出頭,抹了把臉,手上傳來的酸痛,讓他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那噴霧器真不是人用的,重不說,還這麽難用,噴了半天,手都快酸的擡不起了。”
聽到劉震山這話,想想那銅噴霧器林默也有些無語,道:“等有時間跟吳良棟說一聲,讓他弄款輕便順手的。”
聽到這話,劉震山忍不住詢問道:“他們還能弄噴霧器?”
“噴霧器原理簡單,就換種材料就行,正好他們在搗鼓一種新的材料,比金屬輕便,等搗鼓明白用這材料弄出來不難。”
劉震山點了點頭,道:“能搞就讓他們搞一些吧!到時給伍林、刑訊組、醫務室這些地方用,應該可以避免這事的發生。”
林默點了點頭,決定有時間把要吳良棟要幫的忙給記下,免得到時遺忘了。
…………
林默等人忙活了一天,上海的特高科也忙活了一天,鈴木棄船逃到鐵路時,正好有火車駛過,他就藏了上去。
躲過層層抓捕,堅持着逃到了上海特高科,才倒了下去,鈴木的傷并不算太重,不然也逃不回上海的,隻不過一路上傷口沒處理,失血過多才倒下。
竹内親自來到醫務室,陪在了鈴木身旁,室内氣氛沉重,隻不過外面的氛圍就很奇怪了,一夥人面色陰沉,一夥人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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