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林默一群人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而遠在上海,鈴木一朗正和他的幾個同僚,在一家日式酒館内喝得醉醺醺的。
原來,昨天和鈴木一郎在一起的那些同僚,在得知鈴木将要出去執行任務時,便邀請了他,準備爲他踐行。
而鈴木一郎,也爲南京出的事情郁悶不已,便和他的一群同僚來到了這間日式酒館。
此時的鈴木一夥人,已經喝到了尾聲,從二樓的房間裏,互相攙扶着下了一樓,來到了結賬的櫃台之前。
此時的鈴木一郎幾人旁邊,正有三個喝得醉熏熏的,浪人裝扮的人,正和店主吹着牛。
隻聽爲首一人道:“老闆……呃……我跟你說,今天我們可是發大财了……呃……在賭場裏,那叫大殺四方……”
店主聽了,隻是笑了笑,根本不想理他們,轉身就和鈴木幾人說起話來。
看到這情況,爲首的一人打着酒嗝,臉上有些惱怒,伸手從衣袋中掏出了一疊十日元,一下一下的拍着櫃台的邊角,發出了啪啪的響聲,頓時把櫃台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看到這情景,爲首之人露出了滿足的表情,笑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今天赢來的,這一疊就是一千元。”
說完,爲首之人就從中抽出了幾張,拍在了店主面前,大聲開口道:“那!這就是今天的酒錢,不用找了。”
此時的鈴木一郎恰巧在店主的面前,看到這幾張十日元,頓時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感覺萦繞心頭。
鈴木一郎在店主還沒有拿錢之前,一把就把幾張十日元抓了過來,連忙翻看起來。
看到這情況,老闆一陣厄然,不過他卻不敢有什麽動作,因爲鈴木一郎一夥人,現在穿的是軍裝,再加上肩上軍銜,店主可不敢招惹。
領頭的頭目,見到鈴木一郎把錢搶走,剛要發作,便被和他同來的兩人拉住,抱人的抱人,捂嘴的捂嘴,根本不敢讓他放肆。
和鈴木一郎同來的一個同僚,看了三人一眼後,便向鈴木一郎問道:“鈴木,怎麽了?”
鈴木一郎聞言,把幾張十日元遞給了同僚,苦笑道:“你們看,這錢的編号,是不是在坂井長官發下來的那些編号裏?”
鈴木一郎的同僚聽了,頓時清醒過來,連忙對着錢的編号看了起來。
而鈴木一郎則從櫃台上拿了瓶酒,直接潑到了爲首之人的頭上,把對方澆醒過來。
被澆醒的人,看着臉色難看的鈴木一郎,吓得連忙掙脫了拉住他的兩人,在鈴木一郎面前連連道歉,還把那一疊日元交了出來。
鈴木一郎拿來一張張的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發難看,因爲這一疊錢,全部都在那批編号内。
看完後,鈴木一郎對着面前不停道歉的人,厲聲問道:“這些十日元,是你從哪裏弄來的?”
這人聽了,連忙把他們今天怎麽到法租界賭博,怎麽赢錢,事後對方換給他們日元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而另外兩個人,也把他們今天換來的十日元拿了出來,把今天的事也說了一遍。
鈴木一郎聽完,頓時臉色難看,不過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隻得招呼起同僚,押上三人匆匆離去。
看到幾人離去,店主心中一動,連忙招來了一個店員,把他手上的十日元交給了對方,讓對方立馬去把它換了。
此時的店主也已經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因爲他今天也收到了不少十日元,比以前要多得多,再加上剛剛的事,他可不敢把這些十日元繼續留在手上。
而一樓的大廳中,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老闆的動作,也猜到可能出了什麽事,都匆匆結賬離開了酒館。
沒過多長時間,鈴木一郎一夥人便押着三人回到了特高科,坂井和竹内看桌上的那一堆十日元,氣得臉色鐵青。
看着面前跪坐着,把頭深深埋到身前的三人,坂井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開口問道:“除了這些,你們三人還有沒有看到其他的情況?”
三人聽了,吓得一哆嗦,剛剛爲首的這人,強壓着心裏的恐懼,擡頭回道:“大佐閣下,我當時還看到,賭場的人在以一日元兌一塊大洋的價格,向其他人兌換日元。”
“因爲日元的市價,特别是虹口這邊的價,比這個兌換比率要高一些,所以我看到好多賭博的人,換了日元就跑來虹口這邊給換成其他的錢。”
“我們回來的時候,就有好幾個賭客是和我們一塊過來的,甚至我們還聽說,有人專門在兩邊之間換這個錢。”
坂井聽了,先是一愣,不過立馬便反應了過來,知道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坂井有心發火,但又有外人在場,隻得示意士兵先将三人帶了出去。
三人被帶離,坂井對着鈴木幾人吼道:“去,你們立馬帶着人,去外面把這件事情查清,一定要把在後面搞鬼的人揪出來。”
“嘿……”鈴木一夥人應了一聲後,便立馬魚貫而出,帶上人手殺向了外面。
幾人走後,竹内開口,苦澀地說道:“坂井君,這件事情怪我,居然沒有把這些錢的編号發到虹口其他人的手上……”
坂井聞言,搖着頭,苦笑道:“這件事情也怪不了你,我也沒有想到,對方的速度居然會如此之快,而且銷髒的地方,居然是我們的眼皮底下。”
說到這裏,坂井看向了竹内,問道:“竹内君,現在你發編号的工作到哪一步了?”
竹内聞言,開口道:“昨天知道事情的時候,已經過了很多小組的聯絡時間,現在正源源不斷地把編号發給其他剩下的小組。”
坂井聽了,開口道:“竹内君,你過去讓他們把發報的事停了吧,發過編号的小組,重新發報讓他們不用查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這批錢他們應該已經在上海出手完了。”
竹内聽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起身去了發報的地方。
“啊……刷……呯……啪啪啪……”竹内離開後,坂井便拿起了武士刀,在室内瘋狂劈砍了起來,隻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更大的麻煩已經來了。
在外面,随着酒館的事情傳開,再加上不斷有人在出手十曰元,越來越多的日本僑民察覺到了事情不對,也開始兌換出手手中的十日元。
接着,從賭場和其他地方換了日元來兌換的國人,也得到了消息,他們立馬把消息帶回了上海其他地區,并且繼續在那些地方出手日元。
接着消息越傳越離譜,林文華手下兌換了日元的銀行也得到消息,開始出手手中的日元,而且是所有面額的日元。
這一下子,就像是桶了馬蜂窩一樣,整個上海流言四起,人心慌慌,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兌換日元的身影,在大半夜裏形成了擠兌風潮。
一開始,日本的銀行還頂着,不過兌換的人卻都要求兌換成金銀,林文華他們手中出去的幾百萬日元,再加上上海其他銀行和私人手中的日元,那可是一筆巨大的數字,日本的銀行怎麽可能頂得住。
再加上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兌了一段時間後便把門關了,甚至還悄悄拿着日元往外兌換。
這一下子,日元沒了兌換的地方,價格開始狂跌,甚至後面有人怕其他紙币也出問題,也開始用紙币兌換金銀。
這下子,是徹底桶了馬蜂窩了,頓個上海的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電波從上海飛向世界各地,都在詢問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得到的消息都是不知道,這下子,上海的人又開始瞎猜,又因爲事情是從虹口開始的,再加上一二八才過去兩年,這些人都以爲日本又要在上海搞事情了。
這一下,上海基本沒有人站得住了,有渠道的開始向虹口打探,沒渠道的便随着大流,瘋狂地在外面兌換金銀。
至于上海知道情況的人,就特高科的,不過現在大部分人,都被鈴木一郎一夥人,帶着在法租界門口和租界巡捕房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随着時間流逝,上海的消息傳到了全國各地,也包括了南京的林氏商貿行,上海的林氏商貿行也把消息傳了過來。
婁叔接完電話,便大緻猜到了是什麽事,立馬把還和保險櫃較勁的林默抓了過來。
林默聽完後,急切地問道:“婁叔,咱們上海商行手上有多少錢?是紙币還是大洋?”
婁叔聽了,也不遲疑,直接開口道:“上海錢很多,現在家裏的錢差不多都彙聚了過去,就等着換成外币呢!”
林默聽了,直接拿起了電話,直接打到了上海,讓他們立即将錢全部換成紙紙币,哪種賺得多換哪種。
甚至林默問了林文華手下還在港口後,又讓林家的把他們喊住,對于他們,林默讓他們除了日元,哪種能賺得多換哪種。
吩咐完後,林默又給杭城的家裏打了電話,給父親解釋了一下情況後,讓他給上海的人打電話說一下,還讓林家在杭城的錢全部帶去上海,看看能不能趕上。
之後林默又打了林文華的電話,把他的安排說了一下,當聽到錢可能會翻倍後,電話那邊立馬大笑了起來。
“啪……哈哈……”放下電話的林默,頓時放肆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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