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稍黑壯中年男子推開門,邊往裏進邊喊,結果一個着急沒留意,便已被黑暗中顯露身形的幾個年輕的陌生面孔包圍住了。
“别大喊大叫的,不會拿你也不會拿你家裏人怎麽樣?隻是想把你叫出來聊聊。”
男子環視了眼,沒看到家裏的人,有點着急起來,手還悄悄摸向了腰間。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放心,我們不會禍及家人,隻是你娘家那邊有親戚過世,我找人把他們拉去幫忙了,然後電話将你叫回,想要同你聊聊。”
男子聽完,稍松了口氣,手收了回來,道:“你們是什麽人?找我又有什麽好談的?”
“我們就是半道襲殺疤五的人,我是當年洪八爺的兒子洪随顯,他們是我父親弟兄的後人,也是我的兄弟,我們想請鄒叔幫些忙。”
“幫什麽忙?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能幫得上你們什麽呢?”被叫鄒叔的黑壯男子,皺眉詢問。
“鄒叔,我也不跟你賣關子,找你有二個事,一個是想讓你們幫我刺殺郭老六和秦老四,另一個是配合我們,接手你們這股勢力。”
皺叔聽得嘴角狂抽,甚至有點想笑,你要不要聽聽,你這說的是啥話啊?
不過洪随顯并沒給其機會,繼續道:“鄒叔,你先别急着反駁,聽我把話說完,你們眼下面對的形勢可不怎麽好,讓我們接手,其實是一個很穩妥可行的方案。
你們占據經營的行當特殊,很大程度上要有一些人的默許認可才能經營下去,之前,那些人認的是朱老大這個人,你們反了,等于推翻這些,拿什麽讓别人容許你們繼續經營呢?
靠傍上的日本人?沒那麽輕巧的,此先河一開,便相當于默認與日本人相關的勢力可以插手進這些行當,這其中有多大利益你們很清楚,你們認爲這口子有可能開嗎?
就算日本人強硬強勢,向一些人威逼利誘讓其默許承認,在明面上可能确實沒問題了,但你們現在已經岌岌可危,周圍還有一堆的敵人,你們能挺過這些明明暗暗的絞殺嗎?”
洪随顯說到此,稍稍緩了下,才繼續道:“讓我接手,我父親洪八爺好歹有一份好名聲,而換了旗幟,也能順理成章延續部分朱老大的條件,那些人也不至于無法接受。
畢竟朱老大那邊也是要制衡一下的,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出這種事呢?是吧!而宰了郭老六、秦老四,與朱老大與其他人也能暫時歇戰,畢竟再鬥下去,就該讓别人撿了便宜了。”
“郭六爺,秦四爺,你說宰便能宰?而且你們這麽把人宰了,立馬想讓我們這些人,對你們納頭便拜下去,說笑了吧?”
看對方沒下手的意思,鄒叔也開了口,雖然他承認對方說的并不無道理,但也着實有點想當然了,有些事,哪是那麽輕巧的?
“宰人的能耐,重傷的疤五和那條街上倒下的幾十号人已經能證明,不需要鄒叔做多少,隻需要提供一些消息,再留出一點防範上的漏洞即可。
至于接手阻礙,無外乎刺殺二人的正當性,也就是合理由頭,以及能否有人支持我們罷了,前者正湊巧了,當年便是這二人,借着我父親與朱老大這邊關系不錯,将其誘出去被疤五抓走的。
這個沒什麽實質證據,但二人手下應該有人知情,而以郭老六那對錢财美色癡癫的追求,現在自立出來,我不信他能忍住不伸手,再加上幾人投靠了日本人,那便是背叛、出賣、投敵叛國、貪污等等全都占了,刺殺二人的正當性上沒什麽問題吧?
至于支持,那就要靠丘叔在其中幫忙串聯遊說了,把之前的那番分析,把其中的那些仇仇怨怨,散播出去,并據此前去遊說串聯起一些人,将我們迎進去接手勢力。”
“那我何要幫你們?”鄒叔還是有些不以爲意,也不想答應摻合進去。
洪随顯也不以爲意,笑道:“既然找上了鄒叔,那自然是笃定了鄒叔會幫忙了,自然也是能開出讓鄒叔無法拒絕的條件。
據我所知,闾二爺重傷,雖然已經沒了生命危險,但也廢了,落下不輕殘疾,以後不論秦老四、郭老六誰做主,你們這些二爺老臣,必然是被排擠邊緣化的。
我知道,鄒叔應該并不是很想背叛朱老大,但既然選擇了随波逐流跟随自立,自然是有點野心跟追求的,能接受拼死拼活換來這麽個結果嗎?
肯定不願,這乃人之常情,那麽秦老四、郭老六就必須死,反正他們也該死,但兩人死了,闾二爺身體也不支持他繼續上位,甚至身體問題不大也不适合,因爲會讓人懷疑二人是因其而亡。
這三位死的死、退的退,由下面的人上位,三夥人,誰能服誰,再各自自立嗎?何況從下面再怎麽選,也輪邱叔您啊!既如此,何不如混個從龍之功?
從下面選,很可能導緻内亂與分裂,而且對多數大小頭目而言,又排不到自己上位,上去的還可能是自己對頭對手,從外面拉人進來也并非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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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們才這麽幾個人,未來各方面也要仰仗着他們,可能沒多少好處,但至少不會有多少壞處,能保留自己那份利益。
而對于闾二爺,分裂是萬不能接受的,一分他便相當沒了任何的一點勢力,但從下面選人,他大概率被架空甚至踢出局,支持外人來接手,無根無基的,也得仰仗着他一二,那便能安穩退下,當一位幫中德高望重的老頭子。
再加上我之前提及那些,鄒叔還認爲我們沒機會嗎?鄒叔放心,不會讓您背負坑害大哥的罪責的,很多事我們會自己出頭,隻是需要您配合,在内部偷偷協助并引導上一二即可。”
鄒叔,鄒福慶,現在聽得眼皮子狂跳不止,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再不敢将對方當小孩子看待。
直到聽完,他才發現,眼前之人哪是什麽心智未全的小年輕?簡直是智計如詭的老狐狸,局勢拿捏之精妙,簡直震撼得讓他無以複加。
“我曾經與洪八爺也有過一些接觸,您一點也不像他!”鄒福慶開了口,語氣中,已經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外人能看見的,不過是精心僞裝後的一層皮,我也可以裝成那樣,但我依舊以這副面孔相待,也算是展示給鄒叔的一點誠意。”
……
“…長文,怎麽聯系上我們,該不會交給你的任務幹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