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峰點頭,道:“有這方面的考量,畢竟從掌握到的情況,這個人以往所負責的工作,傾向于行動方面,還做過暗殺、刺殺這類工作,這種事于他而言難度應該不算太大。
再者,軍警支援過來的人員,不管能力還是态度這些都是有待考量,可能某個人不上心不仔細,就将人遺漏了。
而且調來的軍警人員,你能百分百信任嗎?警察廳裏的那幾個内鬼内應,還是我們這邊摸出來的,而且裏面還不止那幾個,你能确保來人都沒問題?
上面通報的消息,你不能以那種态度心思去解讀,像對手在清除痕迹将人滅口的行爲,其中所表明的,是對方已經開始做出反應應對了,然後代入自己這邊看看會有些什麽影響,這才是應該思考的。
既然對方做出了反應應對,那我們在這邊的動靜是否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對方是否有什麽安排?會不會安排人跟目标接頭?是想要接收獲取情報?還是想要解救接應目标嗎?
這一切都成了需要我們進行考慮的,雖然往來出入甚至通訊都讓我們切斷了,而我們與軍警這些負責排查封鎖的,其中被對方安插收賣的,就是對方僅有能動用利用的力量。
自家弟兄自是沒得說,但對于軍警這些人我卻是不敢冒險,何況是用上了也不見得能有多少效果,就算那些風險、問題有辦法解決,把目标的路堵死光了,那他還可能冒頭出來嗎?
必須重申一點啊!把地方翻過來找,就一個比喻,一小塊地方可能真能辦到,但這麽大的範圍,還無法确認對方的大緻方位,對方真死藏起來不動,能不能找着已經需要很大的運氣成分。
畢竟你不可能把人家房頂、牆面、地面這些一寸寸弄開來找,甚至可能某些角落或隐秘,你把它找出來都不容易,更别說去找其中藏沒藏人了。”
萬數人生活居住的區域,大大小小、各式用途的房屋建築,少說怕是能有數千棟,獨立分隔的房間空間更多,不見得會比人口少,真不留死角的搜查,那可謂工程量浩大。
房屋建築數量,是主屋、偏房這些分開算的,還加上茅房、豬牛棚、單獨廚房等之類的。
至于分隔的房間空間,房間不必多說,空間包括但不限于部分房間天花闆與斜坡屋頂之間空間、地窖地洞等等。
除去這些,還沒算村鎮房舍院子、柴堆草垛、雞鴨棚籠、農田塘湖、山林草叢等等間的隐秘藏匿之處,隻能說一個人要躲,想找出來絕不容易。
就如藏本,都露蹤顯迹未太刻意躲藏,結果動員大量人員搜查,兩三天都未查到多少有用情況,可見一般。
雖說兩者情況,搜找藏本的區域要更廣更沒線索,但是目标明顯會藏得更深,也不會像藏本那般犯蠢,就算犯蠢,王鶴峰這裏能等那兩三天?
“組長,您的意思是,外緊内松?不将目标逼得太緊,讓其還有動起來的空間,對方動起來就可能露出馬腳蹤迹,變相的爲我們創造機會。
而在外面封鎖包圍的軍警方面人員,要麽抱團紮堆,要麽分隔不遠,相互之間是農田這類都能看見對方舉動,能在很大程度上相互約束監督。
不像進城搜查将人分得太散,還會有房屋這些遮擋。就算其中誰有問題,也很難搞什麽動作,如此便充分利用上了軍警人手充沛的優勢,形成嚴密的外緊包圍。”
王鶴峰點頭,道:“大體就如你所言,但細節上有所出入,包圍圈内,并不是單純的内松,而是由松到緊變化着。
目前的搜查摸排工作,是一個逐漸壓縮對方活動空間的過程,雖然對方可能不在其之前的活動軌迹及打探過的區域範圍内,但這些地方無疑是對方熟悉的區域。
就算對方還隐秘摸清熟悉了其他我們覺察不到的地方,但那種地方終究隻會是少數,就算不少,我們也已經有效壓縮了其所熟悉區域的範圍。
而且随着摸排隊員拿着畫像四處打探詢問,看過對方畫像知曉其長相的人,也會變成一個個眼線,更進一步壓縮對方活動空間和所能動用的手段。
另外,外面工作收尾,還能讓我動用更多人手,我會逐步調集更多人員進來,讓對方認爲我們會繼續加碼,事實上也是如此,讓其感覺到越來越大的壓力,再不想辦法逃走便沒機會了。
我們的目标,一個将官位功勞看得極重的人,除非把他逼得沒了辦法,否則輕易不會放棄潛逃撤離回去的念頭的,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要逼着他動起來。
外面的包圍圈上,也不僅有軍警人員,我還安排了行動隊員,在對方可能采取的手段及地點上做了相應安排布置,外面可能采取的營救、接應等行動也做了防範。”
兩人一邊聊着,陸續也有消息傳來,其中就包括了江浦城中一名警長被抓,算是做實了他們對軍警人員不敢百分百信任的擔憂。
當然,這名警長并不是要進行什麽營救被抓,而是伴随那名二痞子的供述,以及對那名混社會頭目的調查,拔出蘿蔔帶出泥,最終查到那名警長被拉下水,連帶着手下多名警察受到控制調查。
“現在是真顧念不上什麽進不進度了,咱們前期的工作确實有所欠缺不到位啊!不僅錯漏了對方在江西側安排布置的大量人員,對方在這邊的情報網絡,之前更是毫無所覺。
而且這還不是結束,後面我們還得對此次行動所帶出來的線索,以及所表露出來的一些問題,進行更多的偵察摸排行動。”
隊員聽了,好一會兒才想通,道:“其實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咱們的任務完成的更到位,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情況、線索冒出來,未來一段時間,咱們都不愁沒事辦了。”
“雖然有點偏頗,但這麽去想也沒錯,這次的行動雖意外、不足之事頻出,但終歸還是受了時間、人手的影響,做到這一步,也值得咱們驕傲了。”
王鶴峰并沒有過多打擊手下,适當的鼓舞肯定還是需要的,何況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實,這是他們的功績,沒什麽不能說的。
“…報告…”有隊員帶着一人過來,是行動三隊的隊員,帶來了一封要求親自轉交到王鶴峰手上的密信。
王鶴峰親自确認無開啓等痕迹後,隊員才結束轉交流程,敬了個禮後告辭離去。
看對方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王鶴峰也走到一邊,才去除印戳封口,取出其中信件,看完後直接點火燒掉。
隊員雖然極力表現得自己不好奇,但那點心思怎麽瞞得過王鶴峰的眼呢?
“林隊長得知目标可能已經被我們圍住,依據目标的行事手段、性情野心這些,提了一些對付對方的建議,大緻與我的差别。
另外就是拿下目标後,對對方的一些處理方式,所需查找處置的東西,收尾工作的要求這些,詳細的就不能跟你講了。”
隊員點頭,沒瞎好奇打聽,不過明顯不會全信了王鶴峰的說辭,好在他是相信王鶴峰沒有問題的,也清楚有些東西知道了對他不見得是什麽好奇。
消息還在持續傳來,不過基本都是外圍順藤摸瓜,查獲、抓捕一名名被策反、收買或是威逼脅迫的人員。
兩人繼續言說,王鶴峰還爲隊員剖析個中信息,發掘一些訊息中暗含的情況,總結對方行事中的方法手段、組織架構、特征特點等。
一方面借機提點隊員。另一方面嘛!緩解心中的焦躁煎熬,遲遲沒有動靜消息傳來,他的心中也是承受着巨大壓力的。
别看剛才分析解答時,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就等着對方投入羅網之中,但面對這個目标,他心裏是真沒底啊!
之前查到此人蹤迹時,讓他領教了對方的狡詐缜密,而剛剛他又親‘手’領教了對方的狠辣,他知道自己稍想岔一點,那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那就是妥妥犯蠢,被對方戲耍于股掌之間。
但不堅持,如果自己的判斷正确呢?那不就是功虧一篑了!但現在卻又遲遲沒有更多證據情況,表明自己做對了,而不堅持如何查找他更沒頭緒。
雖然決定了要一條路走到黑,但其中的煎熬和壓力,卻是隻有他自己明白,好在林默來信中的一些判和想法,稍稍讓他喘了口氣。
“…報告…”一名隊員前來彙報,行動二組支援的隊員,王鶴峰不怎麽熟悉,還以爲也是來彙報外圍情況的。
但一開口,卻是給了王鶴峰一個大大的情況,心中快将自己壓得喘不過氣的負擔,一下掃去大半。
“詳細說說情況,任何一點細節都别放過…”
王鶴峰強壓下心中的喜意,了解起隊員摸到的情況,這組人在剛剛,發現了疑似目标不久前在鎮中活動的蹤迹,而時間在他重重封鎖鎮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