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道南家?”楠笏開口道,分明是沒把十三人當外人來看,說出的話就真真如同與故友相談。
“南(楠)家?哪個南(楠)家?”天泠蓮很是不解,說起南家,首先自然是南韋禮那個南家,但楠笏顯然不是那個南姓。
“不錯,就是南韋禮那個南家。”楠笏直接坐到了青石上,看着旁邊的天泠蓮繼續說道,“南家就是楠家,但楠家不是南家。”
宛如繞口令一般的話,一衆人倒是聽懂,可這下心頭的疑惑便是更甚了。
“南家居于瑤山,所在之處名爲金楠醉相思,因大如一鄉,故又稱金楠醉鄉思。”楠笏說到。
南家這名字盡人皆知,傳說背後還有一愛情故事。
這金楠醉相思遍處金楠、紅豆二木——相傳千年前大亂之前,金家爲一一流世家,而南家不過二流家族,南家祖輩與金夫人相愛,卻因家室不得金家準許,兩人隻好以紅豆寄相思之情。
正逢大亂,金家流離失所,那南家祖輩救下金夫人,并與之結親,
金夫人終究因當年颠沛而傷了身,五年後,留下一子一女,仙逝而去。
南家祖輩交家族及兒女由胞弟管理,十五年間自種金楠千棵、紅豆萬株。後蹤迹全無,不知何往。
“南家已經不是曾經的南家,如今的南家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楠笏嗤聲,“當年之事我隻一知半解,但也算清晰。”
“如今南家不過是旁支一脈,爲苟且偷生,與奸邪之輩爲伍,甚至不惜将嫡支活活逼死。”
“以至于我父爲護我母與當時還未出生的我而死。”
楠笏說着,雖是有些憤慨、氣憤,但卻好像看淡了曾經。
“當年歐海慎一事,乃是因我執意往雲華學府求學,因而我母親所藏身之處被察覺。”
“當年幕後之人殺害我母親,旬休歸家,我發現母親所留線索書信,才知我母乃是賈家幼女,當年賈家南家兩次聯姻皆是随了子輩的意願,因而也駁了歐家面子。”
“當年歐家強迫王、秋、南家幾家陷害賈家。南家嫡支不從,歐家便與旁支相勾結。”
“裏應外合之下,嫡支拼盡全力送出我父,以及我母親。也算是安穩了七八十年。”
“之後,母親懷上了我,生我之時,因着南家血脈相互感應,被旁支之人察覺南家有人降生。歐家知曉,遂派人追殺。”
“途中,我父爲保母親與我而亡,母親尋了一處隐居,獨自撫育我。”
哪怕前面那些楠笏都不曾再有動容,說到此處竟是自責落淚,“本應當一生安穩,我卻強硬堅持,往雲華學府。”
“盡管我隐姓埋名,想來還是露出了馬腳,這才害得母親被歐家之人發現,被殘忍殺害。”
“後來,我本欲報仇雪恨。卻因心急再次顯露出我已然知曉過往。”
“歐海慎本欲借我行刺之時,殺我以絕後患。奈何正巧有學子進門,隻得裝作我意圖行刺導師之樣。”
楠笏搖了搖頭,似是歎惋自己當年年少輕狂,“後事你們便知曉了,我被關入清風洞一月,‘遣送回家’,在途中我本就身受重傷,歐海慎欲永絕後患,派人暗殺。”
“我僥幸逃脫,養了一整年的傷。再而後閉關三載,出關後便聽說你們十三人之事。”
“本以爲有了反噬的前車之鑒,歐家可以消停下來,不再肖想血鐵兇斧。沒想到歐家竟然依然動了手……”
話已至此,這前前後後的因果已然了當,卻是與歐海慎所說截然相反。
楠笏這一番話說的真誠,看人也是個直爽的性子,不過被往事填上了一抹憂郁罷了。
這話皆是有理有據,想來是半分也造不了假的。可若說是歐海慎乃是這種人等,也叫十三人不信。
畢竟當年若是沒有歐海慎,這之後一切皆會天翻地覆的改變。
思來想去,想來便是誤會重重,但若這其中沒有誤會可言,那邊隻剩下: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