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的秘密，你就這麽輕易地告訴我？”李玄常揉了揉眉心，有些難受。

“公子想要知道，我一定知無不言。”焱妃俏麗的臉頰露出一抹绯紅，略微羞澀的看着他。

“你·······”

“叫我绯煙。”她緩緩靠近，美目之中溢滿了柔情，濃濃的，就像是化不開的染暈。

他們之間，早有情愫，但他們彼此都選擇了深藏于心。他們之間，隔着一個居心叵測的陰陽家。

他知道，她也知道。

嬴政遲早要對諸子百家下手，陰陽家即使是盟友，也逃不過那一天。說不定，甚至是他親自動手。

無論是暗中探查蒼龍七宿，還是蠱惑嬴政探訪海上仙山，建造蜃樓，都是死罪！在他的字典裏，諸子百家隻有臣服的份。

當年在大明朝，他幾乎将江南屠了個大半，正是因爲他不允許這樣的現象存在。

諸子百家，無論是陰陽家，還是墨家，儒家，農家，都逃不過清算。但這是之後的事，大秦已經沒有敵手，攘外必先安内。

現在外患已定，面對的就是内部的禍患。

自始至終，焱妃也明白，她不過是東皇太一的棋子，用來掌握這個變數的棋子。之前，她的确是抱着接近他的目的，但後來，她自己也淪陷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李玄常心跳驟然加快，緩緩說道。

“君喜我喜，君憂我憂。爲了你，我不願再做陰陽家的東君，隻要你願意，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绯煙。”

绯煙緩緩來到他面前，晶瑩的眸光直視他的眼睛，漸漸地，她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焦距，裏面盡是他的影子。

在這個世界，要說和他待的時間最長的是誰，那就隻有焱妃了。當初，在鹹陽宮第一次見面，那時，他不過六歲。

後來，韓非入秦之後，他就拜入陰陽家。

這是嬴政和東皇太一的交易。

不知不覺，他們認識，已有十四年。相伴，也有十年的時間。

他已從當年的那個垂髫幼兒成爲了二十歲的青年，而她依舊風華絕代，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反而經過時光的醞釀，她變得更加美豔絕倫，成熟風韻。

回想這十幾年，他一直爲大秦殚精竭慮，練功習武。秦國，或者說，他想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秦國，一個不該二世而亡的秦國。

但在忙碌的同時，他也忘了身邊，還有她的陪伴，十年的默默相伴。

想到這裏，李玄常忽然笑了，柔聲道：“绯煙，我已明白你的心意。你知道，我是大秦的長公子，我不僅要對自己負責，還要對整個大秦負責。有些時候，身不由己，所以······”

聽到他的話，绯煙原本羞澀的俏臉已經變爲慘白，鳳眸中淚光閃爍，滿是絕望，這一刻的，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撕裂。

“所以，绯煙，你願意嫁給我嗎？”李玄常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我，我願意。”刹那間，她破涕爲笑，笑容豔絕人寰，仿佛雨打海棠，姹紫嫣紅遍地。

李玄常輕輕一帶，她便依靠在他的懷裏。柔軟的身軀，溫熱芳香，更多的，是心與心的觸碰。

一直以來，他都刻意的不去想男女之事，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逃不掉了。

“绯煙。”

“嗯。”她輕輕一應，細細的鼻音，就像小貓撓進心房，癢癢的。

“這些年，苦了你了。”李玄常擁着她，嗅着他的發香，緩緩說道。

“爲了你，我願意。”绯煙将他用力的抱緊，好像要将自己揉碎了融進他的身體。

“爲了你，就算舍棄這天下又有何妨？”

绯煙松開他，眼中布滿水霧，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就算他是騙她的，她也心甘情願。

忽然，她雙臂環繞上他的脖子，竟是擡頭吻了上去。别忘了，她不僅是女人，還是陰陽家大權在握的東君。

李玄常見狀，哪裏還會客氣，用力的擁着她的腰，熱烈的回應。

她的唇，甜甜的，軟軟的。

事實上，現在的大秦，就算沒有他，也不會重蹈之前的覆轍。因爲，秦律的誕生，韓非的律法，李斯的執行校正，能讓天下真正的化爲法家樂土。

“绯煙，回去，我就奏請父王爲我們賜婚。”李玄常擁着她，認真的說道。

“不要。”然而，绯煙卻隻是擡頭，輕輕地摸着他的臉，搖搖頭。

“難道你還在意你我的身份？大秦一統天下，這些年我也爲他做了不少事，陰陽家根本不是阻礙。”

“不，你是大秦長公子，不能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爲妻。”

“我又何曾在意？身份可以僞造，怎麽能說是來曆不明？”李玄常詫異的問道。

“其實，我的身份很特殊，之所以能成爲陰陽家的東君，不僅是因爲我的天資，還因爲我的一身血脈。”绯煙環着他的腰，笑意盈盈。

“什麽血脈？難道是？”忽然，李玄常想到了一個可能，驚訝道。

“傳承千年的姬姓血脈，不僅是我，月神也是。甚至，我懷疑東皇大人也是姬家血脈。不然他爲什麽苦苦追求着蒼龍七宿的秘密？”

“他已經是世上的巅峰高手，又是陰陽家之主，跟大秦合作，就是爲了蒼龍七宿。而傳說，得到蒼龍七宿，就可以掌握天下。”

“蒼龍七宿，七個國家，七個秘密，你信嗎？據我所知，我父王可是從來都沒有依靠過蒼龍七宿的秘密。”李玄常搖搖頭，輕聲道。

“或許是因爲天下大勢，也或許，他是世上最特殊的那個人。東皇太一曾經說過，嬴政是這世上的最大變數，不可預料，不可捉摸。”

随後，她又撫着李玄常胸膛，眼中滿是笑意，“你也是變數。”

“當初，東皇太一、鬼谷子、北冥子、荀子曾經在陰陽家有過一次密會。後來不知道爲何，他們還大戰了一場。”

“密會？什麽時候？”李玄常怔了怔，沉聲問道。

“就是大王親政的那一年，他們親自去了九宮神都山，後來在雲夢澤大戰一場，随後離散。從此，鬼谷子隐居不見，縱橫出世。荀子放棄稷下學宮的祭酒之位，北冥子不再參加太乙山觀妙台論劍。後來，陰陽家就與大秦開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