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坐。”
果然,隻有展現出實力之後,燕春君才開始屈服。不僅擺好了酒菜,而且姿态放得極低。畢竟,自己的小命都在别人的手上,他當然是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李玄常淡淡的看了呀一眼,緩緩落座。一旁的焱妃亦是陪在他身邊,看向燕春君的目光中仍有幾分不善。
“嘿嘿,公子,不知道您要做什麽生意?有什麽有需要在下效勞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所爲。”燕春君胖臉上帶着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像極了狗腿子。
“這個生意嘛,很簡單,這個生意,就是你的命。和我們合作,本公子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果不合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将在不久後化爲雲煙,就連你自己的命,你都保不住。如何?”李玄常拿起桌上的廣寒光美酒,輕輕搖晃,腥紅的酒水在玉質的酒杯中微微蕩漾,浮出幾圈漣漪。
香甜的酒氣,帶着甘醇的香味,别有幾分滋味。
“公子,呵呵,您是不是在說笑?我怎麽可能有性命之危呢,除了您,這燕國,誰能殺的了我?”燕春君額頭上滲出細汗,面帶惶恐的問道。
他實在是怕這兩個人直接殺了他,剛才的一幕,讓他明白,無論多少人,都擋不住這兩個人。所以,他還以爲眼前之人是來求财的。
“是嗎?燕春君,你是不是忘了,秦國大軍已經到了易水之畔,燕國滅亡之日不遠矣。一旦燕國滅亡了,你能否保住自己的小命都還兩說,你說,是不是?”李玄常一口飲下杯中的美酒,略帶幾分玩味說道。
“秦國不過是想要燕丹的人頭,怎麽會滅亡燕國,您是在開玩笑吧?”燕春君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看他們,發現他們目光平靜,看他,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難道,秦國真的要???”燕春君登時回神,驚叫起來。
“不錯,你之前說的,對極了。秦國的确是想要燕丹的人頭,但是,執掌燕國政權的你,有沒有發現。”
“燕丹,已經不見了。”李玄常嘴角浮現一絲嘲諷,再度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燕春君。
焱妃拿起桌上的酒壺爲他斟上一杯,默默地看着他,盡顯溫柔之态。
“您的意思是?燕丹已經逃了?”燕春君一口咽下喉嚨中的酒,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這小崽子,自己惹了秦國來攻,自己卻逃之夭夭,真是豈有此理。”言語中,不僅是驚慌,更是恐懼。
沒了燕丹的人頭,燕國無法給秦國作出交代。一旦惹得秦國來攻,定然會落得滅國的下場。當初趙國覆滅,燕國君臣還在朝堂上争論是否出兵相救。自己還嘲諷過秦國,沒想到現在輪到燕國了。
一想到秦國滅掉燕國,自己淪落爲階下囚之後的下場,燕春君肥胖的身子頓時一抖,心中不寒而栗。
連趙國都抵擋不住秦國,他們燕國更沒有可能了。
“我們還可以帶着大王北上遼東,在那裏建立燕國,遼東苦寒,秦軍怎麽會追擊?我一樣能好好活下去。”而在此時,燕春君仍舊嘴硬,他實在是不想将主動權拱手讓人。
秦軍進攻是事實,但是,他們既然來了,就說明有求于他,他燕春君,不想死,所以,他想談條件。
“哼,你能想到的事,秦國想不到?他們的上将軍蒙武,已經率領四十萬大軍陳兵邊疆,就是爲了防止你們逃入遼東,進入胡人的領地。況且,遼東苦寒,乃是一個不毛之地。你真的舍得這燕都的繁華,去那裏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燕王?”李玄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而在另一邊,與雪女分别的高漸離在回到妃雪閣時,碰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燕春君手下的頭号殺手,絕影,爲燕春君幹了不少髒活。
木橋上,雨水滴落,浸濕了他的鞋底。
高漸離撐着一把白色的紙傘,面色平靜。眼前之人雖然強大,但高漸離對自己很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夠應付。
然而,他錯了。
他,不過是一個琴師,在妃雪閣待了兩年,已經很久沒有用劍。
一招過後,他就被擊倒在地。那柄雨傘也落到地上,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不一會兒,他就被人拉起來,綁在了燕春君府邸的門前。
冰冷的雨水,帶着徹骨的寒意。
此時此刻,他心裏一片冰冷,原來,他這麽弱,還想着要保護她,望着昏暗的天空,他開始沉默。
而那一把傘,則被送到了妃雪閣。
而在燕春君府上,另一個人的心中同樣一片冰涼,到最後,他竟是噗通一聲癱倒在地。
“公子,救救我,救救我!給我指一條明路吧,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面臨秦軍的威脅,沒有人能夠無視,更何況還是貪生怕死的燕春君。
面臨生死的抉擇,他直接跪了。
“很簡單,投靠大秦,就像趙國的郭開一樣,他現在在秦國,日子過得可是相當滋潤。”
“可我是燕人,怎麽能?”燕春君雖然怕死,但心中還是有些良知一聽到李玄常的話,立刻搖搖頭,面上頓時帶着掙紮之意。
“郭開一樣是趙人,他還不是投靠了大秦。覆巢之下,沒有人可以幸免。趙國如此,燕國亦如此。再說,你那個侄子,惹了貨之後,不也一樣溜之大吉了?是他給燕國帶來了禍端,可他留下的爛攤子卻讓你承擔,這算什麽?”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隻要投靠了大秦,以後,你的日子會比現在過的更滋潤。”李玄常深沉的聲音,猶如一柄大錘,重重的敲擊在他心上。
是啊,燕國注定滅亡,他爲什麽要給燕國陪葬?一切都是那個燕丹,要不是他,燕國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燕春君心中天人交戰,神色越發猙獰,到最後竟帶着幾分瘋狂。
“好,我答應你,但我又怎麽知道,你們會不會出爾反爾?”燕春君肥臉上帶着堅定,正色道。
“哈哈,好,以後,你一定會爲今天的選擇感到慶幸。燕國注定滅亡,你爲什麽要爲這個國家陪葬?至于約定,你放心,本公子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反悔。”李玄常臉上帶着笑意,緩緩拿出了一塊玉佩。
在燈光照耀下,玉佩上的龍紋似在流動一般,上面,刻着兩個篆字,扶蘇。
“本公子,名爲扶蘇,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現在,你還怕我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