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險要的山澗之處,怪石嶙峋,古木叢生,鷹啼猿嘯,讓人不由得心驚膽戰。而在這叢林之中,卻坐落着一處建築,這是堡壘似的建築,通體漆黑,蒼鷹的雕像聳立于此,給人一種難言的威懾之感。
“大當家,赫連霸已經接到我們的傳信,不日将要啓程前往覺禅寺,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在空曠幽深的堡壘傳蕩,仿佛地獄裏的惡鬼一樣。
“很好,赫連霸一去,這一局就算成了。時刻監視他們,有異狀,立即禀報。”遠處寶座之上,一個漆黑的人影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不到面容,唯一勉強能看到的,隻有一雙眼睛,一雙難以令人遺忘的眼睛。
深邃,冰冷,充滿着智慧的光芒和算計天下的肆意張狂,他,就是蒼鷹堡的大當家,天機門的叛徒,了如神。遊走在黑與白之間,布局多年。今天,一切将正式拉開帷幕。
覺禅寺,兩個大小美人,坐在涼亭裏,俏麗的臉上滿是絕望,一個心如死灰,一個止不住的哭泣,臉上也帶着衰敗的氣息,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依依,娘,你們怎麽在這裏?”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兩人瞬間呆滞,近乎以爲是錯覺,這不正是他們苦苦尋找多日的燕藏鋒的聲音嗎?
一回頭,活生生的燕藏鋒正向她們走來。燕藏鋒還未上前,一道身影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生怕他消失了。
“藏鋒,我這是在做夢嗎?”劉依依靠在他的懷裏,淚眼朦胧。
“沒有,你看,我不是站在這嗎?”燕藏鋒輕笑道,那個溫暖的笑容,一下子就把劉依依空虛的心神填滿,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趕緊從他的懷裏離開,站好。與剛才心如死灰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好像枯木逢春,一下子活了過來。
然而,燕藏鋒卻沒有再看他,而是把他在山崖底遇到他父親遺骨的事情說了出來。接下來,他們就一起把骸骨帶回來安葬,燕母哭聲不斷,傷懷至極。
“鋒兒,你父親的事,我早有預料,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現在才到來,整整十八年了。”燕母已經換上了一身素服,豐腴的身姿更顯得她身材高挑,風韻的氣質更爲凸顯出來。對比一旁青澀的劉依依,簡直是天壤之别。
“娘,好在爹的大仇已報,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燕藏鋒隻能安慰道。
“好,我們三個以後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隐居起來,不問世事,好麽?”
燕藏鋒看着自家母親乞求的樣子,剛想答應,但腦海裏倏然間閃過拜玉兒的樣子,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見到他不說話,燕母也沒有強求,看了看一旁的劉依依,再看看他。接着道:“鋒兒,我看,過幾天找個黃道吉日,你和依依就把婚事了結了吧。”
燕藏鋒剛剛想到拜玉兒,再聽到母親的話,臉上頓顯爲難之色。而一旁的劉依依卻是低下頭,一臉嬌羞的樣子,當她看到燕藏鋒爲難的表情,嬌羞之色頓時不見,變得氣憤,尤爲難看。
燕藏鋒當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沒有多想。“娘,我們先回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談。”燕藏鋒閉口不提,顯然是不想結婚。
燕母歎了口氣,随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驚恐的說道:“鋒兒,你不能回去,我們趕緊走吧。”
“爲什麽?”
“因爲,任千行在那裏,他要是再見到你,肯定會殺了你的。”燕母苦口婆心的勸道。
誰知,燕藏鋒不以爲然,笑着道:“娘,你多慮了,他不會殺我的,你放心好了。”
“可我實在是擔心······”
“他要是想殺我,憑他的功力,一招威龍神掌就能把我殺了。那天,千行其實是留手了。畢竟我們是多年的兄弟,他心裏還是有我的。”燕藏鋒笑眯眯的說道。天生仁愛,胸懷寬廣,活得天真,單純,說的就是他。
對親近的人很少懷疑,這種人即使是被人賣了,還會幫人家數錢。而往往在現實中,坑你最多的,就是親近的人。
蟠龍城裏,至尊盟的駐地。原本身穿铠甲的護衛已經換成了身着白衣,頭戴兜帽的海鲨宮手下。金碧輝煌的大殿依舊矗立,這裏已經換了新主人。赫連霸面色已是越發的青黑,眉宇間透着虛弱的病态。
跟官禦天一戰的内傷到現在還沒痊愈,而且病情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他的武功就會全廢。
“玉兒,找到九龍石的消息了嗎?”赫連霸低聲道。
“義父,已經有了眉目,官禦天的徒弟和他的兒子都在覺禅寺裏面,九龍石肯定在他們手上,我已經安排手下前去,很快就會有結果。”拜玉兒秀眉微蹙,沉聲道。
“覺禅寺,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赫連霸聽到覺禅寺這三個字,眼裏頓時射出仇恨的目光,還有幾分忌憚。
“義父,一個小小的覺禅寺而已,怎能勞您大駕?”拜玉兒驚訝的說道。
“覺禅寺雖小,但裏面有個人,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隻有我出手才行。這次,老賬,新賬,一并了解。”話語間已是殺心大起,對于這個人他是深惡痛絕,恨不得千刀萬剮。
“那他是誰?”拜玉兒臉上滑過一絲擔憂之色。她自小父母雙亡之後,是被赫連霸養大的。對于赫連霸的命令,她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就算要她去死,她也不會拒絕。隻是,赫連霸對她卻也隻是利用,感情,或許有,但也大不過利益。
“百裏去惡,他會傳說中的天意四象訣,當年跟我大戰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想要拿到九龍石,我必須出手。”赫連霸陰狠的說道。
“孩兒這就去調集人馬,圍攻覺禅寺。”拜玉兒行禮之後就轉身離開。而赫連霸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眼裏閃過一絲莫名之色。
九龍石,他志在必得,不管用什麽手段!在赫連霸眼裏,除了他自己,沒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
覺禅寺裏,燕藏鋒歸來之後,去惡禅師很高興,雖然他遁入空門,但是好友之子活着的消息還是讓他感到欣慰。
對于這一切,李玄常冷眼旁觀。牆裏牆外,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