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傑臉刷地變白了,他現在才明白,周飛爲什麽緊張?原來自己被人跟蹤了。
周飛也沒有想到會是王長史親自上門,沒有軍隊前來包圍,他沉吟一下道:“穿上盔甲,保持警戒!”
周飛快步向前面大門走去,他打開門,隻見外面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相貌儒雅,臉上帶着笑意,他見周飛眼中帶着警惕,便抱拳道:“在下王金華,本州長史,我可以進去說話嗎?”
周飛見四周沒有軍隊,點點頭,閃身在一旁,王金華走進了院子,周飛随即把大門關上。
“我該怎麽稱呼你?”王金華笑問道。
“在下姓周,從長安過來。”
“那我就叫你周将軍,這個稱呼沒有謬誤吧!”
周飛笑了笑,“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長史盡管随意。”
王金華見對方默認了,便笑道:”希望周将軍明白一點,王家在密州延嗣數百年,從來沒有和叛賊合作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周飛一擺手,“王長史請進!”
王金華跟随周飛來到大堂坐下,周飛道:“既然王長史知道了,我也打開窗戶說亮話,晉王殿下已經下令,要求我們奪取密州,可能就在最近了,我奉李将軍之令前來密州打前哨,了解情況,首先我很感謝王長史提供的兵甲。”
“我們王家也很想替晉王殿下出一點力,我們都知道,隻要被朱泚控制,遲早就會面臨滅頂之災,就像揚州一樣,所以把朱泚軍隊趕走,也是我們最渴望之事,請周将軍轉告李将軍,我們很願意爲晉軍效力。”
周飛笑着點點頭,“我一定會如實轉告李将軍,表達王家的意願,不過我建議王長史可以直接去齊州拜訪,這樣會顯得更有誠意,尤其我們王軍師也很期待和密州世家的合作。”
王金華沉思一下問道:“是不是政務由王軍師負責?”
“可以這樣說,王軍師和李将軍是很好的搭檔,李将軍集中精力負責軍事,王軍師則負責後勤和政務,尤其負責後續安撫。”
“多謝周将軍告之!”
王金華确實是發自真心的感謝,密州刺史趙班是李納任命的官員,政績平庸,也沒有什麽後台,朱泚軍隊進入密州後,他立刻抱上了朱泚的大腿,積極賣力地募集民夫去曬鹽,又千方百計提供畜力大車,把民間的畜力車都強征掉了,一旦晉軍攻占密州,這種人肯定呆不下去了。
王金華當然是瞄準了刺史之位,所以他也格外積極,一是要在軍事上幫助晉軍,其次要去曆城縣和王軍師好好談一談。
王金華沉吟一下道:“我還有一個重要消息要告訴周将軍,是關于兖州和沂州。”
周飛精神一振,連忙道:“王長史請說!”
“我是聽刺史無意中洩露的,朱泚有過嚴令,要力保密州不失,一旦晉軍攻打密州,兖州和沂州軍隊必須要趕來援助,甯可暫時放棄兖州和沂州,也要保住密州。”
周飛又繼續追問道:“那兖州和沂州軍隊怎麽知道晉軍攻打密州呢?”
“軍營内有一座鷹塔,應該是通過鷹信和兩州聯系。”
周飛點點頭,“這個情報非常重要,多謝了!”
王金華要急着回家族商議去齊州的事情,便起身告辭了。
周飛送他走後,發現并沒有異常,便命士兵解除了警戒,不過周飛并沒有發送消息去曆城縣,從時間上算,李冰的大軍應該在路上了。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晚上,按照雙方約定的時間,大軍将在三更時分攻打軍營,但周飛需要提前半個時辰拿下城門,如果周飛拿下北城門,可以發一個信号,如果拿不下,大軍也會直接攻打軍營。
這也是防止大軍被敵軍斥候發現,敵軍提前撤軍進城,這是一種防備措施,看起來好像有點多餘,但經驗豐富的李冰和周飛都知道,很多戰鬥都是失敗在細節上,周飛打的這個補丁,絕對很重要,也絕不多餘。
晚上,呼延傑奔到周飛的住處,他敲開門,也沒有進門,直接将一隻很重的箱子遞給周飛,“這是王長史讓我送給周爺,另外他讓我轉告你,今晚的口令是花好月圓。”
“我知道了,這箱子裏是什麽?”周飛感覺箱子沉甸甸的。
“我也不知,隻是說周爺會用到的東西。”
呼延傑抱拳行一禮,“我先走了!”
他剛要轉身,周飛一把抓住他,“有件事要麻煩你,今晚兩更時分,你找十幾個無賴在南城附近打群架。”
這個要求不過份,甚至很簡單,無賴打架都是家常便飯,晚上一般都是因爲賭博打架,呼延傑一口答應,轉身走了。
時間漸漸到了兩更時分,隻聽見大街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巡邏士兵向城南方向奔去,看來是呼延傑答應的事情辦到了。
周飛一擺手,率領五十名士兵出門了,他們的住處就緊靠北城門,大門正對主街,從側門出去,穿過一條三十步的小巷,就到上城甬道了。
士兵們都佩戴着州兵的鐵牌,這就是那口箱子裏裝的東西,王金華給他們搞到了口令,還給了州兵令牌,甚至州兵令箭,使他們一躍轉身爲州兵了。
當然,這個假州兵的身份明天上午就會被戳破,但至少今天晚上是真的,沒人識破他們。
周飛身穿皮甲,頭戴州軍的笠帽,手提一杆長矛,他身材極好,又十分強壯,顯得威風凜凜,後面是他的四十九名手下,都是一樣打扮,穿皮甲戴笠帽,腰挎戰刀,手提長矛,後背弩和弩矢,列隊跟随周飛上城。
城頭的情況他們已經很清楚,雖然密州朱泚軍一直就在戰時狀态,但士兵們都普遍比較松懈,城内一千人,到了晚上卻隻有兩百人當值,一百名城内治安巡邏士兵,然後南城和北城各有五十名士兵守城門。
夜裏不允許開啓城門,守城門的士兵都各自找地方睡覺去了,隻有五六名士兵靠坐在城樓上閑聊,他們值上半夜,等三更時分,再叫另外幾名士兵過來值守。
這時,爲首火長忽然發現一隊士兵走了過來,他立刻站起身喝問道:“口令!”
“花好月圓!”對方回答道。
口令沒錯,火長又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州兵,奉林刺史之令前來當值。”
火長愣住了,沒聽說有州兵要來當值啊!也沒有聽說有密州還有州兵?
“我這裏有令箭,請将軍過目。”
一個小火長,哪裏是什麽狗屁将軍,但這個奉承讓火長很舒服,而且對方确實是州兵的打扮,他沒有懷疑,上前接過銅制令箭,上面刻有‘州兵之令’四個字,州兵令箭是真的。
“我怎麽沒有聽說你們來守城?你們是和誰聯系的?”
火長質問時,十幾名士兵已經從後面繞過去了,另外四名士兵都在專注地望着這邊,有人要來替他們當值,當然是好事情。
這時,他們身後幾名士兵猛撲上來,一把捂住嘴,一刀插入後心。
火長聽到後面動靜,一回頭,隻見周飛手中寒光一閃,血沫噴出,周飛随即一腳将他踢下城頭,重重摔入護城河中。
這時,一名士兵指了指城樓,意思是,都在裏面睡覺。
周飛上前一腳踢開大門,率領手下殺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