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号稱唐朝國球,風靡了兩百餘年,馬速疾快,對抗性很強,深受唐朝貴族和百姓喜愛,連婦女兒童也騎着毛驢打馬球。
馬球球杆很像高爾夫球杆,靠頂端的曲拍打球,球如拳頭大小,用皮革縫制而成,裏面塞滿了牛筋布團,彈性非常好,能讓騎手在高速中追球擊球。
尤其在軍隊的騎兵中,馬球更加昌盛流行,甚至很多軍隊都将打馬球作爲騎兵訓練的科目。
馬球球場的大小比足球場大一倍,兩邊各豎一塊兩丈高,一丈寬的木闆,木闆上挖了一個排球大的洞,後面有網袋,這就是球門了,将球打入對方球門,便可得一分,一場馬球比賽分爲上中下三場,每場一炷香時間,共有五人上場參賽,
校場上,郭宋第一次握緊了球杆,李季在一旁指點他,“握球杆打球沒有什麽規矩,按照自己的習慣,怎麽順手怎麽打,郭宋,前面那個靜止球看見沒有,打一杆試試!”
在郭宋二十步外立着一根兩尺高的木樁,木樁上靜靜放着一隻球。
郭宋點點頭,一催馬,戰馬疾奔而去,馬蹄滾滾,在沖過木樁的一瞬間,郭宋尋找到了感覺,揮杆打出,曲拍精準地打中了馬球,馬球飛出,劃出一條弧線,直奔三十步外的木闆射去,馬球正中洞口上沿,在洞口上下彈了兩下,滾進了球網。
李季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遲疑問道:“郭公子真是第一次打球?”
“不像嗎?”郭宋笑問道。
李季眼中充滿了驚歎,“你就是一個天生鬼才,看你拿球杆,确實是第一次,但你第一次居然就能射進洞,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固定球罷了,這和射步弓沒有什麽區别?”
“你這話太誅心了,我苦練半年才第一次打入球洞,而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肯定練過飛刀。”
郭宋點點頭,“我師兄是個飛刀高手,我跟他學過。”
“難怪,隻有練過飛刀,才能這麽快找到手感,再來一次!”
李季依舊将球放在木樁上,退後二十步,這時,其他四名球員紛紛圍上前,他們聽說郭宋第一次摸杆就将球打進球洞,簡直讓他們不可思議。
郭宋輕輕揮動球杆,尋找感覺,其實這球杆對他而言還是偏輕了一點,隻有十斤重,讓他打起來并不順手。
“有沒有更重一點的球杆?”
李季有點爲難道:“馬球比賽不允許用鐵杆,都是木杆,一般都用白蠟木制作,重一點的木頭要麽是棗木、檀木、黑鐵木。”
旁邊郭重慶笑道:“我府上老爺子收藏有一根黑檀木的球杆,重達二十斤,回頭我幫你要過來。”
郭宋大喜,“那就拜托重慶了!”
“郭賢弟,再打一杆吧!”旁邊林泰笑道:“讓我們看看眼界。”
“那就請各位多多指點。”
郭宋輕輕揮了一下杆,催馬疾奔,相擦瞬間揮杆擊球,‘啪!’一聲,馬球飛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精準打進了球洞。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驚歎聲,林泰豎起大拇指,“郭賢弟,我真是心服口服了。”
李季也激動起來,“别說那麽多廢話了,下面練習奔跑擊球,大家一起來協助郭公子!”
中午時分,後勤将午飯送來了,小胖子施童也來了,他穿着一身朔方軍軍服,他現在是朔方夥頭軍的一名隊正,手下有二十餘人,他做的醬羊肉卷餅是最受朔方軍歡迎的一款幹糧,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出來的,攜帶行軍三五天後依然松軟美味,士兵們把這款幹糧起名爲施餅。
正因爲如此,施童在朔方軍名氣很大,走到哪裏都十分受歡迎。
施童看見了郭宋,激動得直揮手,郭宋催馬上前笑道:“小胖從軍了?”
施童連忙抱拳道:“向郭大哥彙報,施童現在是朔方軍第七營夥頭隊正。”
“不錯嘛!居然還是隊正,有多少手下?”
施童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有二十五人,都是胖子,我還是最瘦的。”
衆人都笑了起來,李季擺擺手,“先吃飯,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練。”
衆人紛紛上前取餅舀湯,席地而坐吃飯。
施童坐到郭宋身邊道:“郭大哥,我娘對你感激涕零,她讓我一定要替她表達感激之情。”
“過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人要向前看。”
“是!”
施童猶豫一下又道:“我娘還讓我請教你,我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又是你娘的想法,你的想法呢?”
施童低下頭道:“其實也是我的想法。”
“既然是你的想法,就大大方方提出來,别總是說你娘要求怎樣,聽起來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可是堂堂的朔方軍隊正啊!”
施童滿臉羞愧,“郭大哥批評得對,我知錯了!”
郭宋也知道自己說得有點過份,他和緩一下語氣道:“我給你說過,練武不是你的天賦,你的出路在于後勤,但要做一個什麽樣的後勤,那就值得商榷了,關鍵是你是否能讀書識字,我給你的建議是,趁年輕多讀點書,将來才能成爲管理後勤的将領,而不能永遠當一個大頭兵。”
施童默默點頭,郭宋這番話深深激勵着他,他曾經讀過一年私塾,認識一些字,他決定把書本重新撿起來,努力當一個管理後勤的将領。
衆人吃罷午飯,李季又将郭宋拉到一邊,給他講解戰術。
“馬球是五個人上場,一般都會排成前軍、中軍和後軍,如果後軍強大,那麽就排出兩個前軍和兩個中軍,如果中軍強大,後軍薄弱,那麽就排兩個前軍和兩個後軍,馬球比賽其實和作戰一樣,要接應及時,要誘敵深入,要能強勢突破”
郭宋靜靜聽着,他發現馬球其實和足球一樣,足球的諸多戰術都适合馬球,至于陣型,馬球隻有幾種,無非就是二二一,一二二,二一二、三一一、一三一等等組合,這個是根據每個球員的特征來布局,和足球沒有什麽區别。
“開始了!”遠處林泰大喊一聲。
“走吧!”
李季拍拍郭宋的胳膊笑道:“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下午是模拟對抗賽,六個人分成兩隊進行對抗比賽,裁判便是剛剛送飯過來的梁靈兒。
梁靈兒點燃一支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郭大哥必勝!”
衆人頓時笑了起來,郭宋回頭向她揮揮手。
梁靈兒吹響了号角,比賽開始,李季揮杆将球傳給了三十步外的郭宋
郭宋回到自己府中,天已經快黑了,今天他有點疲憊,婉拒了去進奏院吃飯的邀請,便想找找回府休息。
他剛坐下喝了口氣,便聽見外面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郭宋歎口氣,隻得快步來到前院,“誰啊!”他高聲問了一句。
“老五,是我!”外面傳來三師兄張雷的聲音。
郭宋連忙打開門,張雷快速進來把門關上,忿忿道:“他奶奶的,簡直欺人太甚!”
“師兄,怎麽回事?”
“逼我們轉讓店鋪呗!你嫂子還在打聽是誰來背後逼我們,結果剛才窦家的大管家親自上門,拿出一張一萬兩銀子的王寶記櫃票,限我們三天之内滾蛋,我氣得就要打死他,被你嫂子死活攔住了,讓我來和你商量。”
郭宋冷冷問道:“哪個窦家?”
“是太子少保窦元柱!”
窦元柱正是窦氏家主右衛大将軍窦儀的兄弟,窦家的一個重要人物。
“你們對這個窦元柱了解多少?”郭宋又問道。
“隻是聽說他有不少産業,在東市和西市共有八家店鋪,一向都比較強勢。”
“他的府宅在哪裏?”
“就在西市旁邊的延壽坊,老五,我和你嫂子的意思,最好能請安叔幫一下忙,讓安叔給窦家打個招呼,窦元柱應該會給安叔面子。”
“你們把安叔的能力想得太高了,他隻是皇商的大管事而已,窦家不會買他的面子,不過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找别人幫忙。”
“你找誰幫忙?”
張雷已經不是當年的甘雷了,在新豐縣和京城混了這麽多年,尖刺和輪廓早已磨平,他已完全是一個正常商人的想法,出了事情都要找關系、找門路。
但他實在了解自己的師弟,崇拜拳頭解決問題,他來京城才多久,能找到什麽關系?
“師弟,你不會是想用武力吧!”
郭宋笑了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種事情我不會用武力,我不是給你說過,我們有一個師姑嗎?她是藏劍閣主人,四哥就在她手下做事,她有什麽對付不了的人,也會請我幫忙,我會請她幫忙給窦家打個招呼。”
張雷大爲驚訝,“你說的是公孫大娘吧!她會是我們師姑?”
“她是師父的師妹,不過你别去找她,你找了她,她就會強迫你進藏劍閣,就是四哥一樣。”
“我明白了!我不會找她,窦家之事就請師弟多多操心了。”
郭宋點點頭,“我會盡快解決問題。”
郭宋把張雷送走了,他迅速背上了弓箭,腰佩黑劍,臉上充滿了冷笑,既然窦家一定要招惹自己,那他隻有奉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