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軍軍營分爲城内軍營和城外軍營兩部分,城内軍營位于縣城西北角,沒有校場,隻有數十排營房,占地約五十畝。
城外軍營在北城外,和城内軍營隻隔一座城牆,面積卻大了二十倍,占地千畝,周圍挖了壕溝,有數百頂大帳,光校場就占地三百畝,面積足夠大。
武會就在城外軍營的校場内舉行。
校場沒有圍牆,也沒有營栅,而是用石灰畫了一條白線,隻能在白線外觀戰,有上千名士兵負責維持秩序。
此時校場外已是人山人海,從縣城各地跑來看比武的百姓足有數萬人之多,将校場裏外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此時,一隊隊武士隊伍騎馬從城内出來,郭宋他們首先遇到的便是林家堡的武士,他們穿着清一色的白色武士服,大約有二十人左右,比梁家堡多了幾個後勤。
林家堡是連續四年的第一名,實力強大,領隊叫林沙,年約三十餘歲,身材高大魁梧,體格強健,不苟言笑,他是朔方軍的一員大将,武藝十分高強。
他上前和梁會河打了一個招呼,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
林家堡的武士個個體格修長健壯,騎馬列爲兩隊,臉上都沒有笑容,顯得頗爲驕傲,不過他們有驕傲的本錢,連續四年第一。
郭宋發現纨绔子弟的領隊林楓居然不在其中,說明林家還是有點本錢的。
林家堡武士出現讓周圍很多年輕少女都激動起來,她們熱切的目光都盯着林家堡的旗手,号稱朔方第一年輕高手的林泰,少女們毫不掩飾内心的喜愛。
郭宋也看見了林泰,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林泰長得确實很英俊,皮膚白皙,雙眉似劍,眼如寒星,鼻梁高挺而修長,薄薄的嘴唇輪廓分明,加上他修長挺拔的身材,騎在一匹雄健的白馬上,俨如玉樹臨風,而且有一股軍人的正氣。
林泰笑着上前和梁武擊了一掌,梁靈兒卻不滿地冷哼一聲,“這會兒假惺惺的,比武時卻一點不留情!”
林泰沒有理會梁靈兒,目光卻迅速瞥了一眼郭宋,軍營的消息比較封閉,他不知道當街斬馬之事,隻是因爲郭宋紮着金色頭帶,表示他是外援助力。
每個隊的外援都會被格外關注,道理也很簡單,必須有真本事才會被聘請爲外援。
郭宋也發現了林家堡的外援,聽說是一名年輕的朔方軍将領,長得很普通,毫不起眼,要不是他束着金色腰帶,還真沒有人會注意他。
被人才濟濟的林家堡請爲外援,必然有過人之處。
梁靈兒小聲給郭宋介紹道:“他叫李季,箭法非常厲害,尤其騎射堪稱百步穿楊,才二十歲就升爲校尉了,是那個小白臉的頂頭上司。”
郭宋又仔細看了看他的手,雙臂修長,十指幹瘦有力,直覺告訴郭宋,這确實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
李季也向郭宋看來,一下子看到了他的鐵脊弓,目光十分驚愕,郭宋發現他的弓也是定制弓,大概在一石五鬥左右。
兩人目光相觸,竟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比賽時他們是對手,但如果在戰場上,他們卻是并肩作戰的兄弟。
“鳳姐!”梁靈兒忽然激動得大喊一聲,催馬向一名武士奔去。
這個令人惡寒的名字讓郭宋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林家堡的隊伍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女武士,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或許長年練武的緣故,身材相當好,皮膚微黑,臉型容長,但輪廓分明,一雙杏眼絕沒有含情脈脈,卻帶着幾分冷煞,目光十分犀利,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神情剛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郭宋立刻給她下了結論,這是個女漢子。
這個女武士是林泰的妹妹,叫做林鳳,今年十五歲,是武會中唯一的女選手,也是靈州三女俠之一,當然和梁靈兒關系密切。
梁靈兒拉着她的手臂,叽叽喳喳說笑不停,林鳳臉上也露出了少女的笑容,還是笑起來讓人舒服一點。
這時,梁靈兒忽然手指郭宋,似乎在給林鳳介紹郭宋,林鳳也向郭宋望來,目光顯得很冷淡,當她轉向梁靈兒時,目光又迅速融化了。
旁邊林泰卻豎起耳朵,不露聲色地望着郭宋。
郭宋心中歎息一聲,這個傻孩子,把自己的底細都洩露出去了。
“靈兒!”
梁武也發現小妹說得太多,嚴厲地喝了一聲,“不要打擾人家,快過來!”
梁靈兒小嘴一撅,“不嘛!人家要鳳姐在一起,待會兒三娘也要來了。”
梁武想上去拉她回來,郭宋卻按了按他手背,沒必要着相,梁靈兒對自己的底細知道得并不多。
其實憑他的兩石弓,在高人眼中,就已經洩露了很多秘密,比如那個李季。
果然,李季上前低聲對林泰說了兩句,林泰的目光也向郭宋的兩石弓望來。
兩個領隊已經寒暄完畢,便領着隊伍去了各自的大帳。
校場旁邊紮了三十餘頂大帳,每個隊都有自己的大帳,武士們在裏面休息,今天是比賽步弓,武館不參加,各個武館的大帳都空着。
不過他們人卻來了,在外面觀戰,郭宋看見了施小胖,他和幾名武館同伴站在一起,正唾沫橫飛地評價着各個家族武士隊。
馬匹給了後勤子弟,郭宋他們走進了插着黑色旗幟的大帳,紛紛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五郎,接下來是什麽?”郭宋笑着問梁武道。
“接下來是抽簽,看看咱們第一輪遇到誰?”
“最好是遇到徐家堡!”
一名子弟怪叫一聲,衆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徐家堡連續三年排最後,是公認最弱的隊伍,比賽四年來隻赢過一場,若不是爲了得到保底的十副明光铠,他們才不會來當陪練,丢人現眼。
“一幫沒出息的家夥,我倒希望今天抽到林家堡!”
梁武的話立刻引來一片噓聲,去年的前四名在第一輪不會相遇,這是規矩,這家夥是多麽虛僞。
梁武卻不理會衆人,坐到郭宋身邊笑問道:“老郭,你的步弓如何?”
“步弓是騎射的基礎吧!應該還可以。”
梁武忽然想起在兵器鋪射老鼠其實就是步弓,他拍拍額頭道:“我有點糊塗了。”
郭宋淡淡一笑,“你說說步弓的規則吧!别讓我犯規了。”
四名第一次參加武會的梁家弟子紛紛圍了上來,他們也想聽一聽規則。
梁武想了想,便對衆人鄭重道:“規則很簡單,叫做五個五,五個人,五鬥弓,五支箭,五十步射距,每箭最高五分,大家輪流射,然後我們五個人的分數加起來,和對抗家族比較,超過對方弓局就赢了,下午再比劍局,也有分數,兩局總分相加比勝負,若淘汰對方後,我們就進入明天的下一輪。”
“明天的還要比步弓嗎?”一名子弟問道。
梁武搖搖頭,“步弓隻有今天上午一場,以後一直都是比兵器,但步弓分數要一直帶到最後,所以等會兒的弓局很重要。”
郭宋默默念了一遍五個五,他眉毛一挑問道:“那今天是哪五個人出場,定了嗎?”
大帳内一下子安靜下來,梁武沉默片刻道:“我們内部已經比試過步弓了,四個名額已經确定,加上你就是五個。”
郭宋眉頭一皺,“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我也應該也參加内部射箭選拔。”
梁武搖了搖頭,肅然道:“這不是公平的問題,這是規矩,要是外援也參加内部比賽,那還要外援做什麽?而且我們十個人都是多次比武選拔出來的,強者上,弱者下,各家族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我理解了!”郭宋點點頭道。
這時,梁靈兒像隻小鹿似的飛奔進來,激動道:“告訴大家最新消息,抽簽已經結束了,我們抽到了夏州馬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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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