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逐元好像沒看到他突變的臉色:“忠國夫人是我五叔最寵愛的女兒,在家時嬌寵着長大,想不到風将軍後内院一趟就遇見了。”
風汲臉色搖搖欲墜,從執筆處出來……他尚且可以說自己不止一次從執筆處出來,也遇到過很多人。
但是唯一遇到過的女孩子便是她,說過的話的更隻有她,項世子的話無疑在告訴他,他那天遇到的人是忠國夫人!
風汲頓覺五雷轟頂,逐獸場看台上,他一眼看中的人……不想不絕對,但能站在衆夫人之中,那麽顯眼的位置,她會隻是項家不重要的女孩兒。
隻有忠國夫人的身份,才能解釋她這樣的姿容爲什麽沒有引起别人注意,爲什麽她不懼肚子外出。
風汲的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恍惚、頹然慢慢爬上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是忠國夫人。
忠國夫人一個距離他很遙遠的字,如今不斷出現,提醒他癡心妄想。
項逐元看他想起來了,卻沒有看戲的意思,區區一個風汲,他尚且沒想過什麽:“項某替祖母謝謝風侯爺,祖父以前經常提起侯爺,後來項某也承蒙侯爺關照,風将軍若是回了都城……”
風汲完全想不起項世子後來又說了什麽,神思不屬的從裏面出來。
她是忠國夫人,不用狡辯她就是中國夫人,她身邊跟随的人,那些帶刀侍衛,今天世子的話。無論他怎麽辯解都沒用。
風汲了無生趣的走出來,那樣的她怎麽會寂寂無名,是他從一開始就偏了自己,往最有自己的一方想,是自己自以爲事!
“風将軍,風将軍你怎麽了?”
風汲擡頭,眼前恍惚有兩個人,又變成一個:“我沒事。”
說話的人擔心的看着風将軍走遠,心想,不會是那天打球傷了哪裏吧:“将軍,你慢點!”
……
林無競聽說了風汲的事,但隻是感慨一二便揭過去了。
他現在除了處理大梁國上下所有藥草,還要應對皇上,哪有功夫管其他的事,心慈他也有幾天沒加過了,聽說雅棠殿那兩個最近頗爲得寵,尤其鍾離長,心慈最喜招他說話。
林無競隻要想到這一點,看長安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笑話。
長安除了陪小心,隻能讓林統領陰恻恻的看着他,皇上現在擺明了,他碰不到也不讓别人碰,林統領理解一二才是。
林無競也不是多惱怒,何況他一直在想要不要開解皇上,重新穩固兩人地位的事,雖然他的利益定然受損,但也輪不到亂七八糟的人礙眼。
林無競歎口氣,又不甘心。
……
收購線行草的事在大梁國上下已進入中斷,很多事都已經布置開來,海上已全面封鎖。
劃蟲草進入梁國渠道摸排了七七八八,現在容家和文家,還有另一股勢力,組成的三對人馬,在海上隐隐展開對峙之勢。
容度看完海上最心進展,微微皺眉,文家這些年因爲容家退讓,他們确實有卷土重來的架勢,不足爲慮,他查的是令兩股勢力,而不是一股。
容度揉揉眉心,說起來,現在海上如此焦灼,他卻一直沒有收到心慈的消息,看來她完全不明白她一句話能給項逐元,乃至整個項家帶來什麽:“友安!”
友安匆匆進來,恭手:“公子,雅棠殿那邊依然沒有消息。”
容度站在窗前,現在所有要職,戶部尚書、西南都統,朝中大員,甚至一部分西北軍勢力加上西南軍都有令國公府把持,皇上會一直容忍他們存在。
容度興緻不錯的看眼自己的手:“那筆來。”他再提醒提醒她其中兇險,相信她會有不一樣的決定。
……
雅棠殿内。
秦姑姑拿到一封新的信件,疑惑容大人又要做什麽:“夫人……”
項心慈讓帝安自己去玩,看眼秦姑姑。
秦姑姑将手裏的信交出去。
項心慈拿過來,沒忍住笑了,相對于上一次廢話連篇,這次容度将各種利害關系,如今海上局勢,一一羅列出來,好像此刻項家将百年榮辱都填了進去,卻不能控制局面,隻要她答應。她們項家将推翻梁家江山,建立不朽霸業,如果不答應那麽項家功虧一篑,付之一炬,而她項心慈也将成爲千古罪人。
“夫人?”
“好文筆,言辭懇切,恩威并施,肆意畫餅,不錯。”項心慈說着不錯,随手将信投入香爐中,懶得多翻。
結果第二天,容度又送來一封。
鍾離長停下口中的笛看向夫人。
項心慈示意他無礙,繼續吹。拿過來,這次更爲直接,信中不惜将項逐元塑造成一個急功近利,正在四處找門路,還在海上屢次碰壁,而海上局面更是複雜,如果她晚一點答應,就是他介入恐怕都有差池。
甚至列舉了自家大伯和父親,最近在外屢屢受挫的事:“他可真有閑。”廢了不少筆墨吧。
秦姑姑爲夫人剝瓣橘子。
項心慈張口,沁甜的汁水蔓延開。
鍾離長便知那是南方貢橘,隻有極少産量,給她吃當屬自然。
“既然他如此有雅興,那給他回封信……姑姑。”
“嗯?”
“你代筆。”
“奴婢?不可,萬萬不可。”她的字怎麽能見人。
“難道你讓本宮寫。”
秦姑姑覺得還是自己寫吧。
片刻後。
秦姑姑攤開紙,有些緊張:“夫人,怎麽寫?”
項心慈不解的看向她,問自己做什麽,當然是:“你想寫什麽就寫什麽。”一點小事而已。
“啊!”
……
信很快傳入容度手中。
容度看完上面的字,好氣又好笑。‘夫人已閱,不想多言,忘容公子自重’。
自重?他倒是忘了她從不将項家放在眼裏,或者他根本沒有将他威脅的話看在心上,若了沒了項家,她以爲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忠國夫人,她不會覺得她現在的地位與令國公府沒有關系。
容度想到這些,又有些怅然,若是其她女子恐怕早安耐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受禮教約束的女子,整個梁都城都找不到一個大雨中敢對她随意敞開衣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