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人不這麽想。
郝家是因爲郝夫人獲罪的,郝夫人是從林家被帶走,在林家怎麽沖撞忠國夫人?
所以布政司郝大人的妻子在林家做了什麽?
“林夫人那天也在場。”入夜,各大府邸的帳中傳來私密的低語。
“她看見了?”男人若有所思的聲音。
“肯定看見了,我們幾人都坐在一起,怎麽可能我們看見了她看不見,肯定不是林無競,林無競當時和林大人在一起,也有很多人可以作證,你說會不會是郝夫人找林夫人說了什麽?”兩家挨得那麽近,郝夫人忍不住一提,不是沒有可能。
男人沒說話,眼睛在漆黑的帳子裏睜着,不能确定,覺得可能是,又覺得不是。
如果郝夫人與林夫人說了什麽,也是醜聞恩怨,不可能因一面之詞定論。
而郝家的事,是皇上親自下的令,涉及布政使多項罪責,還有沖撞帝安公主,後面雖然牽強,但都是重罪,怎麽可能是那件事洩露了,林家和忠國夫人肯定都不會提。
如果提了,審訊過程不會這麽快,更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如果說不是,這兩件事發生的又十分巧合。若是先皇在位時期,無疑是先皇斬殺誣陷皇後的人。
但當今聖上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定然是拿住了布政司的把柄,所以……是不是?
翌日。
忠國夫人之事蓋過了皇上拒選秀女的風波,成爲很多人糾結在心的問題,連誰家的女兒指給了誰家兒子這種事都不探查了,就想知道郝家到底因爲什麽獲罪。
林無競在其中起了什麽作用,或者說忠國夫人和皇上哭訴了什麽不實言論,導緻忠國夫人殺人滅口。
如果是見不得人的事,豈不是嚣張至極,明明是她品行有虧,卻惡人先告狀。
但皇上不知道忠國夫人故意爲止,所以,誰去告訴皇上,讓皇上看到那個女人的真面目,肅清皇家名譽。
相比于衆人火急火燎不知道如何下手,房家更憋氣。
本來想讓朝中衆臣爲‘皇上完全不選秀’施壓,最後留下一兩位入宮,結果現在因爲忠國夫人的事,連個遞折子的官員都沒有,都琢磨‘無關緊要’的事了!
陰魂不散。
更令人氣憤的是,忠國夫人明擺着給皇家抹黑了,爲什麽沒有人說,多少天了還沒有鬧出來,那些人在顧忌什麽,一點血性都沒了嗎!
房太仆一掌拍在厚重的桌子上,震的手臂發麻,心口又開始疼:“惡人當道!”
房夫人皺眉:“皇上沒有同意?”連九王妃的面子都沒給?老爺子自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高興:“沒有養在身邊,就是不行。”
“閉嘴!”口沒遮攔,婦人之見。但卻不能否認這是事實,皇上不是九王妃所生,沒有教養事實,皇上與九王妃關系不近,否則他焉用朝臣摧毀,九王妃就可以做主女兒進宮的事。
他是九王妃的兄弟,自然知道九王妃沒有生養,名義上對外宣稱皇上是九王妃所出,不過是一個死了的低下女人所出,如果不是九王爺無子,輪得到他耀武揚威。
可說這些都沒用,如今那人是皇上,房太仆又有些埋怨九王妃沒有教養皇上長大,否則怎會一點情面都沒有,另房家幾乎無法從皇上登基中得到任何好處。
房夫人不高興,沖她喊有什麽用,又不是她沒讓女兒進宮。
“連個男人都迷不住!”說完又覺得不對,氣的房太仆心口一陣陣抽痛,項家那個狐狸精當初把能把先皇那種瘋子迷的失去理智。
房太仆雖然不屑用女人争權奪勢,但是有前例在先,反而期望太高,襯出了女兒無能。
房夫人當他怒急攻心,胡言論語,她女兒是正經人生的女兒,怎麽會狐媚之術,誰讓老爺沒本事讓女支女給他生個女兒!
可縱然如此想,也不得不說自家女兒不争氣,明明容貌出類拔萃,家裏給她鋪好了路,偏偏不争氣。
如今家中大仇人的把柄捏在手裏,卻像啞火的土炮,送都送不出去,更讓人百爪撓心。
簡直諸事不順,事事不順!
房夫人抛開甜兒的糟心事,免得自己氣死自己:“就沒有别的辦法了?”隻能看着她嚣張,完全擋房家的路,弄的他們一事無成。
房大人深吸一口氣,思索着,忠國夫人的事過了這麽長時間,項家那邊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但項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哼!道貌岸然之輩,若真清正廉潔、榮譽比命重要,早出來大義滅親,結果屁都不放一個,還不是看中了忠國夫人背後的利益,是想吃先皇遺願吃一輩子!
男人們既然不願意提,那麽項家女眷呢?郝夫人的事給了他一點啓發。這可事關項家女眷聲譽:“你說,我們可不可能從女眷那裏下手?”
房夫人看向老爺,項家女眷?
“忠國夫人做下這種事,事關她們的名聲,甚至子女的名聲、婆家的地位,最不想看到忠國夫人做下醜事的應該就是她們。”
房夫人眼睛一亮:“有道理。”不單如此,任何女子聽說忠國夫人的行徑都會不恥。
“我們不用想着從哪裏出手,我們隻需要讓人把這件事實告訴她們。”
“對告訴她們?”
“讓誰去呢?”
“……”
“……”
兩人咬牙切齒地沉默着,誰會願意做這個出頭的錐子,在郝夫人隐喻的前車之鑒之下,恐怕更難。
明明是伸張正義,需要上達天聽的事,怎麽就如此困難。
……
忠國府。
明西洛煲了雞湯帶過來,從早朝開始,到他批了半數折子,這鍋雞湯一直溫在禦書房的爐子上,整整兩個時辰,現在盛出來剛剛好。
“秦姑姑說你最近容易疲乏,太醫怎麽說?”
項心慈沒什麽精神的坐過來,從莊子上回來前和項逐元又鬧了一場,簡直莫名其妙,明明以前挺好,現在不知道爲什麽就甩臉色。
明西洛将湯盛在白玉碗中,加了一點蔥花放到她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