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房太仆吧?
不是房太仆還能有誰?
明西洛輕微的咳嗽了一聲。
項逐元瞬間增大了音量。
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停下來。
房太仆硬着頭皮一動不動,他是朝廷三品大員,老九王妃的親弟弟,忠國夫人敢動手試試!一方面又忍不住憤恨,爲什麽沒有人阻止!尚方寶劍下無冤魂,臣權君授,君要臣死不需要原由,他躲一步都不行!
項章突然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比如,皇上剛剛咳嗽是什麽意思?
項章突然福如心至,皇上并不想處死項家,或者說、至少說,皇上現在并沒有要動項家的意思。
也就是說今天的情況是意外,是他們家眼裏不柔沙的忠國夫人過來尋釁滋事!皇上隻是某種原因,比如看在先皇的面子上給忠國夫人顔面!
項章突然悟了,沒管項逐元在說什麽,急忙走過去,手放在了項心慈胳膊上,低聲道:“不要鬧了,快……”走……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項心慈的劍突然抽回,又快速刺出,沒入房太仆胸口,血瞬間流下來。
房太仆也愣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他堂堂朝廷三品命官。
項章也傻了,他沒想到心慈……
群臣瞬間跪下來,這不是被割舌頭的五六品小官,這是朝廷命官,是權勢頂峰的人物,出身氏族的望門,可忠國夫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對這樣的人動手,這是逆天大罪!不處置不足以平民憤!
項逐元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跪下來:“皇上,求您開恩。”
項章也瞬間回神,跪下來:“求皇上開恩。”這下完了,她怎麽就動手了,那是房太仆!房太仆啊,誰想整垮他不要從長計議、反複謀算、一切利益關系考慮進去,最後還不見得能成功,她到好……天要亡他啊。
項心慈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亦不顧及跪着的人,冷靜的盯着面前的人劍又向前送了幾分。
“你……”房太仆大驚失色,她要殺他,而且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他,房太仆瞬間怕了,他還躲,可躲尚方寶劍等同抗旨。
房太仆快速看向高位上的人,現在隻有皇上能救他。
老九王爺一襲的臣子見狀,急忙跪着出列:“皇上,忠國夫人藐視皇權,擅闖紫金大殿,并在朝廷之上行兇,求皇上緝拿忠國夫人。”
“皇上,忠國夫人枉顧祖宗論法出現在紫金大殿、擅坐龍椅,求皇上剝奪其忠國夫人的封号!”
“皇上,房大人乃朝廷命官,一直以來恪盡職守、爲皇上效力,皇上不能寒了臣子的心啊。”
“求皇上救救房大人。”
“求皇上救救房大人。”
項逐元同樣跪着出列:“皇上明察,忠國夫人不是魯莽行事的人……”項逐元自己說着都心虛,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像她一樣闖到朝堂上鬧事,此乃大罪,但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忠國夫人向來有一說一,定然是房大人做錯了什麽,才如此行事。”
“小項大人此言差矣,房大人做錯了什麽,别說房大人沒有,就是有也自有皇上處置,輪不到忠國夫人私自用……”刑。
項心慈輕飄飄的開口:“你說,我再深入一寸……你是不是就要死了?”
房太仆已經疼的跪了下來,卻一臉正義的看着高位上的皇上,他什麽都沒有做,就算真做了什麽,也遠不至于受到這樣的侮辱……皇,皇上……定然要秉公辦理……
“皇上,求您快救救房大人啊!”
“皇上,救救方大人啊!”
項心慈的人也跟着蹲下來,視線與她平齊:“你看他做什麽,他跑下來的快,還是我劍快?不如這樣,誰再爲你求情,我就更深入一分,成全他們對房大人的心意怎麽樣?”
正在爲房太仆求情的人,頓時啞巴一樣,焦急的看着快撐不住的房太仆再看看高位上的人,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求情,誰也不敢賭,忠國夫人不敢将劍深入一寸。
朝廷上頓時一片目光的交彙表演,這個時候誰也不敢用常理推測,甚至不敢有人站出來開口求情,說不定會被房家誤認爲跟房家有仇,因爲忠國夫人明顯會說到做到。
項心慈饒有興緻的環顧半權,開開心心的讓房爺爺瞅瞅周圍多安靜,多适合他們交流:“都求什麽情,有什麽好求情的,本來呢,本宮不想與他計較,他要跟我大伯父争權他就争呗,掙到手了也是他本事,你們男人不是從來自負在外無往不利,可他說我項家的女孩子是非做什麽?說我們家女孩子的是非讓他興奮啊?”
大膽!
胡言亂說!
胡說八道!房太仆不是那樣的人。
項章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瞥眼皇上的神色,揣測着皇上的态度,畢竟皇上現在都沒有開口,未必不是偏……偏袒項家……
明西洛的确有些頭疼,如果不是朝中老臣都已經死完,泥古不化的人都沒活到現在,此時撞柱身亡自谏的人該像落鍋的餃子一樣壯觀。
長安深知不妙的垂下頭,畢竟現在快死的是朝中三品大臣,皇上縱然想當看不見都難!皇後娘娘真是将她自己往死路上玩。
衆臣義憤填膺的看着皇上,等着皇上給衆人一個交代,一定要嚴懲忠國夫人以正皇威!
穆濟心裏歎口氣,鬧到這一步,皇上即便想收場恐怕也不好收場了,這位小忠國夫人到底還是年齡太小,這次恐怕要栽在這裏。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給房太仆一個公正的結果,畢竟房太仆就算做了什麽也罪不至死,反而是忠國夫人無事超綱、發紀當誅!
就在衆臣都得等着皇上有個判決時,皇位上的人終于開口了:“既然衆位大臣對裁決之事,尚沒有定論,今天的早朝就進行到這裏,散朝。”
衆臣一驚!散朝?!怎麽能就這麽散朝,房大人快死了,怎麽能散超?忠國夫人還在,不懲治她嗎!
如果此時不懲治忠國夫人,以後豈不是人人自危。大梁江山到底是誰的江山任由一個女人胡作非爲!大梁皇室的威嚴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