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二舅母今日來看望小姑子,心裏忍不住羨慕嫉妒,相公突然位高權重了不說,這偌大的項家五房依舊隻有一個曹氏,再無其他人,她這個小姑子怎麽能如此命好。
不過,那又如何,兒女還不是落得現在舉府婚事艱難的程度,這樣想着,曹家二舅母心裏便痛快了些,便語重心腸、感同身受的拉住小姑子的手:“十二小姐您的婚事恐怕也不好說了。”
項曹氏聞言頓時蹙眉,她的小十二馬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現在卻……
曹家二舅母見狀,立即寬慰到:“沒事,你我一家人,我們能诶去了小十二,我家那不成器的二小子——”
項心敏突然走了過來,年已十五的她出落的端莊大方:“二舅母多慮了,我姐姐乃當朝皇後,我姐夫是大梁皇上,我的婚事自然有姐姐、父親做主,就不勞二姑母操心了。”
曹家二舅母頓時臉色難看,這個外甥女越來越不讨喜了,她要不是看她們家家财萬貫才懶得:“小敏說的什麽話。”
“我大姐封了我做鄉君,請二舅母自重。”
曹家二舅母立即咬牙切齒的起身:“見過鄉君。”
“起來吧。”
項曹氏見了想指責女兒兩句,但見女兒眼睛也不看過來的樣子,不由讓她想到了項心慈那個女子,心裏無端一口濁氣。
她項五夫人沒本事,她不管行了吧,可她項心敏就靠着老七狂吧,也不看看項心慈坐不坐得穩現在的位置。
項心敏才不管她們在說什麽,或許……她成婚時候趕不上項家如日中天的時候了,或許庇護了她整個幼年的家會支離破碎,可是那又怎樣,誰讓她們生在了這個時候。
她也隻能盡自己的努力,讓一切發生時候,她依舊擔得起項家十二小姐的稱呼
……
起伏山巒在晴空萬裏的遠方若隐若現,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仿佛能看到山上伫立的亭子,山石上的猛獸。
風揚起項逐元紫紅色的官袍,項心慈站在他身邊,後面不遠處是黑壓壓的隊伍,與明西洛離開時相比,今日的送行堪稱‘盛況’。
項心慈依依不舍的站在他身邊:“大哥,你要走了。”
項逐元不遠處正在與父親寒暄的人,仿佛卸下所有榮譽,以一個哥哥的身份站在心愛的妹妹面前,輕輕的:“嗯……”了一聲。
項心慈的聲音透着不講理的任性,可可憐憐你:“我說不出保重的話,我想讓你陪我……”
“嗯……”
“你走了,我會哭的……”
“嗯……”
“你除了嗯不會别的了!”
舍不得!
項心慈拽着大哥的手:“這是給你的。”
項逐元沒有看直接收起來:“大哥收下了。”
項心慈垂下頭,有些想哭,可也發現,相比于以前沒有資格送他,不被允許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這樣剛剛好。
她以後都可以以任何自己想要的方式送他,沒有人覺得她是在故意接近大哥,沒有人覺得他們接觸的頻繁,現在他們一個是皇後,一個是臣子。
以後,他們一個是遺孀,一個是娘家大哥,都是要經常見面的關系,是榮辱與共的關系:“哥,我還是舍不得你走。”
“傻,怎麽會不走,說不定你睡一覺大哥就回來了……”
莫雲翳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聽說,心慈受過傷,傷好後項逐元便因爲愧疚對心慈頗爲照顧。
“莫世子,在這裏站着做什麽,你們年輕人有話說,走,一起松松項世子。”
幾個人站在項逐元面前。
項心慈已經眼睛微紅的站在父親身邊,目光看向遠方,不知道透過茫茫人群在看什麽,隻讓人覺得時光易逝,凄涼婉轉。
秦姑姑伺候小姐多年,一時間也拿不準,小姐是爲了世子,還是有故意演爲明大人的離開觸景生情的成分。
莫雲翳沒有來得及站在項逐元身邊,站到了所有人的最左側,正好距離項五爺很近,轉身便是項心慈的位置。
莫雲翳無心聽幾人說了什麽,微風從背後吹來,他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淡淡香氣,還有隐隐的對話。
“你這孩子,玄簡有要事在身。”
“我知道……”
“你呀,玄間這些年将你慣壞了。”
“爹爹就不慣着我了……”淺淺的聲音充滿委屈。
項五老爺沒說話,他自然心疼女兒,可女兒如今……不能總是如此:“你呀。”
“我很懂事的。”
莫雲翳忍不住想笑,還有人誇自己懂事的,而且還說的分外委屈,委屈的讓人覺得懂事的讓人心疼,明明都是孩子的母親,他們也不是十四五的年紀……
“你懂事剛剛就不會鼓動你哥哥不走了。”
“刀槍無眼嗎……”
理直氣壯的嬌氣聲音從身後模模糊糊的傳來,莫雲翳隻覺得心口發麻,久久無法平靜。
“莫世子——”
莫雲翳立即回神。
項逐元面容嚴肅穿過人群将好兄弟帶到近前,一副促膝長談、感情深厚的樣子。
看的周圍的人羨慕不已,都是梁都城一等一的勳貴才俊,可惜啊,在兒女情事上還不得妙處,可惜,實在是可惜。
……
項逐元的離開,讓緊繃的梁都城似乎有了片刻緩和,進鋒相對的流言蜚語也少了不少。
莫國公奔波再三還是沒有找出九王爺子嗣的蛛絲馬迹。
莫雲翳思緒有些飄,這些時日依稀都是她低頭與五老爺說話的樣子,嬌憨任性,當真好記。
“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别成天想你的那些破公務,也想想正事。”
莫雲翳對接的十分自然:“爹覺得九王爺真有兒子?”
莫國公歎口氣,坐下來:“這些年是沒聽說過。”
莫雲翳想起她坐在山洞裏委屈的讓她把頭發剪掉的事:“就算有,也不可能養在宗室裏,更不可能是現在傳的最火的幾個。”
莫國公抓住重點:“你覺得九王爺有?”
莫雲翳覺得沒有,他更傾向于這件事,是項家和明西洛一起提出來擾亂衆人視線的,或者是——揪出其中心意浮動的人,爲将來幼帝登基掃清障礙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