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道九王爺爲什麽過來,我讓延古去查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還是——九王爺要對太子動手。”說完,‘下意識’看眼自己的手臂。
項逐元同樣看向他的手臂,皺眉,似乎也沒有多想。兩人的思緒似乎都在東宮的安危上,誰也沒有私心一般。
各自大腦卻快速轉着,察言觀色間企圖從對方微小的神色間發現漏洞。
項逐元:他還不知道?
明西洛:他知道?七小姐有沒有與項家的人說過?畢竟七小姐事後去了項家,但觀項世子神色,似乎還不知道。
項逐元覺得明西洛必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絕不是現在的樣子,還有功夫安排東宮示意,不能說明西洛早意圖謀反去了,這件事必然也能激起明西洛反應,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
“傷,真的沒事?”項逐元想起了心慈說的話:“很重?”明西洛到現在爲止沒有用受傷的手碰過東西,如果傷的重,便能說的痛爲什麽九王爺回途徑這裏。
明西洛攥攥手,手掌卻不能完全合上:“世子問,在下便不隐瞞了,如果途中發生怎麽問題,世子多看顧一下太子和太子妃。”
“豈有此理!他們的人分明是故意的!”
“事已至此,是我大意了。”
“你受委屈了。”窗外有人影不停閃過,項逐元向外看了一眼:“外面怎麽那麽多人。”
明西洛頗爲無奈的開口:“送上門兒來了,我不是打算這伏擊他,讓世子見笑了。”
項逐元有些驚異。
明西洛神色也有些無奈。“不夠光明磊落。”
“不是,都是爲了殿下,爲了大梁安定。”項逐元起身:“你好好養傷,這件事,我會秉名太子給你個公道。”
“太子事務繁忙——”
“他有什麽事,九王爺的人欺人太甚,你放心,殿下記得你,剛剛太子叫我叫過去,特地問了這件事情,你不是一個人。”
“勞煩太子惦記。”
“哪裏的話,都是應該。”随即歎口氣,語重心長的看向他:“太子的人,你是知道的,性情不好,但總歸二皇子還小能教導的時間還很長。”各種意思……
明西洛立即後退一步,不敢接話。
項逐元也隻是點到即止:“太醫還是要看,手臂要緊,明天的守備我來主導,你多休息,我去給太子回話,。”
“恭送世子。”
明西洛看着項逐元的背影,過了好一會才直起身,七小姐讓他來的,她在怎麽想他?
多雨看看世子早走遠的方向,小心的上前:“大人……”
明西洛沒有動,項逐元會去和七小姐說什麽,她會用什麽眼光看他,警惕、憎惡、不恥、還是壓根就看不上他。
明西洛驟然苦笑,還不如是九王府養在外的,也好過半途出現個爹,七小姐如何,也是項五老爺嫡親長女。
他呢,一個拿出去都不能宣之于口的身份,九王爺,呵,如果不是九王爺呢,他就是苟合……
“大人……”
明西洛平複下心神:“有事。”
“……大人,時候不早了,讓人傳飯嗎。”
“上吧。”
“是。”
……
項心慈送走大哥,一個人站在星光熠熠的涼亭裏:“太子呢。”
“去了皇上那裏,皇上傍晚的時候傳了太醫。”
項心慈随即轉身:“去明西洛那裏。”
“啊?”秦姑姑驚了一下,剛剛和世子保證了什麽,世子才剛走!
“還不走?”
“是。”
……
月鑒軒内,燈火通明,忙了一天的人還沒有休息。
多雨悄悄打開門,向内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萬象。
萬象讓他快點說,再不說,人都過來了。
多雨咽口吐沫開口:“大人,太子妃娘娘來了。”
明西洛從燭光中擡起頭,心神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奏章。
“大人……”
“……”
“大人……”
“不用叫了,我已經進來了。”清澈不失霸道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進來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一襲紫色繁花長裙,不施粉黛,長發松散的挽起,周身無一飾品,卻透着尊貴到極緻的氣勢,一雙玉手推開門,理所當然的走了進來,瞬間将周圍襯的黯然無光,燭火都搖曳了片刻。
明西洛已經起身,急忙将剛剛的思緒摒棄在外,:“七小姐……怎麽過來了?”
“我不能過來?”項心慈的視線在房内掃了一圈,這都什麽東西。
明西洛第一次對身外物尴尬,她肯定不滿意,以往新買的宅子窮,覺得沒什麽,現在還這樣,她怎麽想他,故意的?還是覺得他故作廉潔,說他沒發現,她估計也會覺得不是真話。
項心慈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着上前兩步,環住他的腰,撒嬌道:“想你了呀,還能因爲什麽?難道是沒走過夜路想試試?”柔軟的語調,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卻更多的是軟到人心坎兒裏的依賴。
明西洛回抱住她,縱然有心事,甚至眼前的人可能還來者不善,但還是下意識地被她輕快的語調哄的舒展了情緒,也想将頭靠在她肩上,讓她安撫自己并不如此坦然的心。
但他不是梁公旭,做不出他那樣無恥的理所當然。
項心慈感覺到他的力量,心中浮石落地,神色間依舊是輕快的樣子:“你手臂受傷了?”
明西洛聲音很低:“一點小傷,不礙事。”
項心慈冷哼一聲:“你說的話有什麽可信的。”推開他一點,擔憂道:“讓我看看?”
明西洛聲音更軟,是對最親密的人才會有的音量距離,對父母都不曾如此親近過:“真的沒事兒。”
“怎麽可能沒事,那可是箭傷。”項心慈剛打算動他衣服,先看到了一旁書桌上的折子,想到他剛才從哪裏起來,更生氣了:“你受傷了還在看折子!”
明西洛十分受用:“隻是看看,沒有寫。”
“你都不寫折子了,傷的一定很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讓我看一眼呀,快點,讓我看看。”
明西洛笑容更加舒展,頗爲無可奈何:“真的沒事。”
項心慈撒着嬌:“說的不算,你讓我看一眼我才能放心。”
明西洛聽的耳朵像開花一樣,孩子氣的緩緩解開衣襟上的扣子,露出了手臂。
項心慈絲毫沒有看他衣服下滑的位置,直接看向傷口的位置,緊繃的肌肉線條,突起的力量敢,厚厚的繃帶,頓時小嘴一撅:“這麽嚴重!”
明西洛似乎突然被安撫了,瞬間單手将她攬入懷裏,急切的叫着她:“心慈……”他背後的胎記,她知道嗎,東宮突然換了香跟她有沒有關系?她是不是故意的?
明西洛讓自己不要多想,但客觀事實擺在眼前,不是他不想這些事情就不存在。
可即便這些事情發生過,她還是又給人站在這裏,身邊沒有一個護衛,問着他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是關心他的。
項心慈被他親的有些癢癢:“我還沒看呢……”軟綿無力的撒着嬌。
明西洛吻的更加密集,如疾風暴雨般落在她脖頸上。
項心慈的手指撫上他心口的位置,曾經被一箭險些貫穿的疤痕,此刻被一塊兒類似皮膚的假皮覆蓋住,什麽都沒有摸到。
明西洛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銜住她的唇:“……我沒事兒……”
這個細心到爲了不讓人查出來是他這麽多年深入了容家水軍,至今不肯對外坦露這個傷疤,九王爺如果跟他說了什麽,東宮突然撤掉了所有龍涎香,他會懷疑什麽?現在又在想什麽?
“别動……”明西洛聲音暗啞,寬大的手掌卻将她柔軟的手貼的跟緊,仿佛摩擦,仿佛要柔膩了一般:“七小姐……今晚不走了……”
項心慈唇瓣擦過他的耳畔:“我是來看你傷勢的。”她的視線躍過他腰側,看向衣服垂落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