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天也黑了,明西洛點了燈,就在今天,東宮悄無聲息的多了一位真正的小主子,他并不爲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孩子降生高興,隻是依舊有送她一份禮物的心。
……
東宮一直養病的小殿下是位小郡主。這個消息傳開時,沒有多少人在意。
在有兩位健康的小皇子的東宮,小郡主如何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梁公旭一開始,決定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便好。
可現在看着自己可愛的女兒吃完奶,安安靜靜的睡着,偶然膽小的驚一下撇撇嘴又乖巧的睡過去,又恨不得全梁國都來分享他的心情。
如此可愛的,他的親生孩子出生,難道當不起舉國大賀,何況她值得。
景嬷嬷不明白殿下怎麽還不走,殿下前殿沒有事要忙嗎,總是待在這裏,伺候小殿下的人,都不知道要用那隻手抱小殿下,抱起來了又不知道邁那條腿才好。
梁公旭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對着女兒笑,越來越覺得自家女兒要有一場盛大的降生儀式,全民來朝、舉國歡慶,也配不上她出生時的驚喜。
梁公旭像懷揣了巨寶,極力想向别人炫耀的财主,可除了一個明西洛,他一個能炫耀的人都沒有,臉色不禁陰沉了下來,下一刻看到女兒,眉宇又溫柔下來。
……
一大早,景嬷嬷便抱着小殿下向太子妃娘娘告狀:“娘娘,就不能不讓太子總在小殿下房裏嗎?”
玉煥吹着手裏的粥,看她一眼又垂下眉眼喂娘娘吃東西。
景嬷嬷當然知道不該提,可太子多吓人,東宮的宮人多怕他,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太子這一年溫和多了,可太子以前的形象更深入人心,何況殿下也不是對誰都溫和:“娘娘,您想想辦法啊。”她都怕東宮的人因爲太子冷眼重了失手将小殿下摔了。
項心慈慢悠悠的喝着粥:“冷靜點。”東宮的人,知道在做什麽,就是看着讓人心驚而已。
“娘娘……”
“行,行,再調派幾個老人給你,太子再去的時候,就讓她們伺候,玉姑姑,你回頭問問,伺候皇後娘娘的兩位姑姑可願去伺候小殿下。”
玉煥頓時放下手裏的勺子,跪下地上:“多謝娘娘恩典。”
景嬷嬷頓時有些傻眼,怎麽還是玉煥的人,但想想小殿下的安危,玉煥的人就玉煥的人了。
……
——上朝——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梁公旭興緻不高,他現在就像衣錦還鄉不見故人、錦衣夜行無人捧場,自己如何還是輕的,問題是‘錦衣’無人欣賞!
他們有什麽資格不欣賞,這些人眼瞎嗎,都放出東宮小郡主的消息,爲什麽全朝堂的人像死了一樣!沒有一個人提起,不值得是嗎!
衆臣敏銳的察覺到,熟悉的、從太子身上傳來的,如被惡鬼盯上的冷意。
可太子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麽又——
本來準備了長篇大論,土改必行的大臣,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出去高談闊論了。
原本準備向國庫要銀子的部門此刻也敏銳的沉寂下來。
項章也感覺到了,這兩日太子隐隐要升起的戾氣,但最近沒有出什麽事才對,更沒有人給太子尋不自在,這是……怎麽了?
梁公旭看着下面一個個安靜如雞、面目可憎的人,也懶得跟他們耗時間,慵懶随意的揮揮手:“問問他們有沒有事,沒有事退朝了。”
明西洛向前一步:“太子殿下,臣有本啓奏。”
梁公旭擡擡眼皮,看他一眼:“呈上來。”
薄薄的折子一層層遞上來,最後遞到壽康手裏,壽康又小心的碰到太子面前。
梁公旭打開,随意看了一眼,身體慢慢坐正,陰沉的臉上勉強回到正位,微微颔首,将折子遞給一旁的壽康:“念念。”
壽康恭手接過來,打開——聲音在大殿内響起:“天地萬物,陰陽相生,國之大者,生生不息……爲郡主祈福,爲萬物之初相賀,臣建議将濟山郡賜予大郡主爲福兮之地,已助郡主康健、生脈永久、福兮長存。”
衆臣覺得甚爲扯淡,明大人是不是——
梁公旭颔首。
衆臣頓時收住幾乎要沖出去參明西洛幾句的沖動。
梁公旭十分滿意,濟山郡緊鄰梁都,作爲女兒的封地再好不過,就那麽一塊還是小了,半個大梁給她也是應當。
衆臣不禁不懂太子和明大人要做什麽,濟山郡是大梁國十大産糧、納稅大郡,如今好不容易掌控在太子手中,太子要将它送給小郡主祈福。
不是,一個小郡主而已,送給皇孫祈福也比送給小郡主祈福更像那麽回事。
但是看着君臣兩人沒有一絲勉強的神色,甚至樂見其成的樣子,衆臣心裏頓時充滿無數疑問,有什麽說道嗎?還是小郡主的生母與太子有什麽不爲人知的深愛的往事。
而且就算如此,明大人難道不知道濟山的重要性,任憑太子亂來,天子腳下,說賞賜出去就賞賜出去了,雖然大郡主現在還小,但大梁正是缺金少銀之季,現在卻要送給以爲小郡主這麽比銀兩。
梁公旭的話已經在大殿内響起:“本宮覺得甚好。”
明西洛也覺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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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