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管家歎口氣,覺得以後有的受了,柳小姐又不是應聲蟲,更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而七小姐也是不省心的,這以後看不慣七小姐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們夾在中間,不死也得掉層皮。
鄭管家考慮着等世子成親後,他把正院那邊的事分出去?總之不可能兩邊做人。
項逐元第一次重新考慮與柳雪飛的婚事:“善奇,鄭大海!都死了嗎!”
“來了,來了!”鄭大海急忙爲世子解外氅,再看着世子将外氅甩在屏風上,屏風哐當倒在地上。
鄭大海急忙将衣服撿起來,讓人換個屏風來。
柳雪飛出身高門,規矩做的向來好,她又行事大方得體的她,一定能照看好家裏。
看今天這樣子,柳雪飛對小七印象很不好,甚至不滿小七的行爲,主母與小姑子不和,以後會有身結果,還用想嗎?小七可能都不會喜歡回來住。
這個結果絕對不行!項逐元想想都焦慮到難以自控,他揉着眉心,不滿自己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一個屏風而已,扶起來能用就行了,要弄到什麽時候!出去!”
“世子,……缺角的……會劃傷七小姐。”七小姐登遠爬高的,世子還不得要了他們的命。
項逐元脾氣生生收住,讓他們趕緊弄。
華燈初上,一盞盞新挂上去的紅色廊燈,已經有了一絲喜慶的年味
項逐元在祖母那用完晚飯,慢慢的往院子裏走着,趁着四下無人,突然問:“你覺得七小姐與柳小姐能相處的來嗎?”
鄭管家心一怔,壞了,斟酌着開開口:“這……兩位小姐都是好人……”
“我問你兩人能不能相處來,跟是不是好人有什麽關系。”
鄭大海怕說錯了掉腦袋:“世子……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
“奸猾。”
不敢,不敢。
鄭大海心裏卻冷汗直冒,世子想做什麽!這可是大事,不能亂來啊!“世子,仔細與柳小姐說說,柳小姐不是不能溝通的人……”
“哼。”
鄭大海覺得完了,勸也不管用。
……
“七小姐回來了吧?”
“剛才不是進去了?”
“可——帶着帷帽?”
“秦姑姑不是跟着,秦姑姑能認錯人。”亂想什麽。
“可七小姐平時不戴帷帽?”
“萬一今天想戴了呢,你去質問一聲,何況秦姑姑跟着,有問題秦姑姑早說話了。”這是令國公府,他們旁邊沒有宮裏的人,沒道理秦姑姑不說。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領頭的人突然停下卸馬車的動作,不管是不是多心,都要去問一聲。
秦姑姑賞了一挂銅錢:“就憑這份心,讓兄弟們去吃點好的,暖暖身子。”
“謝姑姑賞賜。”
“都是爲小姐辦事。”秦姑姑看着人離開,心都要擔心到嗓子眼了,小姐這個祖宗啊!
……
坤甯宮内。
皇後娘娘吃了藥,氣色依舊不見好,臉頰消瘦枯黃,躺在床上連下地的力氣都沒有,她這是老毛病了,好不了,想說幾句話都在喘:“太子将人帶回來了……”
老嬷嬷爲皇後娘娘擦擦嘴,伺候的盡心盡力:“回娘娘,在東宮呢。”
“這兩孩子,胡鬧了些……”面上卻不見愠色,隻又母親對兒子将人家姑娘帶回來的嗔怪。
在宮裏,不是皇上最寵太子,而是皇後更疼這位用命生下的兒子,如果不是太子還在,她也早死了,哪裏撐得到現在:“讓壽康看着些,别讓旭兒傷了人小姑娘。”
老嬷嬷笑了:“皇後娘娘亂擔心,太子可喜歡七小姐了,才舍不得。”
皇後娘娘莞爾:“就是這樣我才擔心。”正常小姑娘哪裏和旭兒玩的來,結果一查,果然是有問題的,七八歲就開始吃藥,隻是身體比旭兒好的多:“跟在太子身邊那人又查了一遍?”
“回娘娘,三遍同一個結果。”身世上沒有任何問題,他的父母也早已經離開九王爺府,二十多年沒有任何聯系。
皇後娘娘想了想,還沒想個結果,便覺得胸口有些堵。
老嬷嬷立即上前。
皇後娘娘讓她别動,她喘一會就好,她身子撐不住了,兒子卻又封了太子,哎,都是命,至少她希望兒子活着的時候,能開開心、心心想事成:“接觸一下這個人吧……”
“是。”
……
二殿下斃了!二殿下斃了!
項心慈還沒有睡醒。
梁公旭枕在她胳膊上,臉埋在她脖子裏,也睡的香甜。
二殿下的住處已經挂起了白皤,各院的小主子們穿了孝衣哭的撕心裂肺。
小皇孫和皇孫女都在哭靈。
皇上也已經到了,文貴妃已經哭昏多次,太醫一直在旁邊候着,也幫着灌了幾次參湯。
太監、宮女們換下了色彩鮮豔的衣服。
向各地通報此事的文書陸續出宮。
隻是這一切似乎與東宮沒有任何關系,東宮已經在安靜的睡着。收到消息的壽康公公關了宮門,不讓人繞了殿下休息。
……
葳蕤院内。
項逐元看着回話的孟姑姑。
孟姑姑戰戰兢兢的不明所以,小姐真的是天不亮走的。
項逐元沒看出什麽問題,她确實有可能因爲突然一個靈感就跑去盛世華裳。
“世子,二殿下斃了。
項逐元神色沒什麽變化:“知道了,通知一下夫人那邊,小弟的洗三禮暫且不辦。”
“是。”
……
年節将至,因爲二殿下離世,梁都收起了所有紅綠相間的顔色,樂藝、戲曲停辦,茶樓人也少了,競技也停了。
所有的熱鬧都收斂起來,但依舊熱鬧着。
隻有個别人才會讨論一句‘二皇子死了,太子又是病重的,三皇子也才十歲,現在看着,皇家養成了的也就是大皇子了吧。’
‘着什麽急,皇上還年輕。’
‘誰說不是。’
……
友安跟到了那些人的去向——宮裏。
喜歡的人在宮裏?喜歡?她知道喜歡是什麽!他站了現在的位置上她還不滿意!容度一把掃落桌上的水壺,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他自認對這場婚事做了百分之九十努力,結果卻是這個下場。
友安垂下頭,瓷片滑過他腳踝,他也沒敢躲,他知道少主心裏不好受。
容度手指緊緊扣着桌沿,血染深了一角:“通知項家——容家和項家解除婚約。”
友安頓時擡頭。
容度看過去。
友安又垂下頭:“是。”
容占奎來的很快,他能不來嗎:“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不如意的你說,爲什麽非走到這一步。”
容度接過毛巾,擦擦手上的血迹,神色看似已經恢複正常,甚至還有幾分自嘲:“退婚是一開始就說好的,說不上走到哪一步。”
“這是什麽話——你……”容占奎看着侄子的臉色,突然說不出‘這是你費力求來的,一直以來也很喜歡怎麽可能說退就退。’現在卻要退了,還用說嗎!肯定項家又做了什麽出爾反爾的事,讓容度不得不走到這一步,豈有此理:“令國公府欺人太甚!我們一退再退,他是不是當我們沒有脾氣!”
容度什麽都不想說,轉身回房。
“你站住!以前你喜歡那個丫頭,我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如今都要退婚了,你也認了!我容家什麽時候成大善人了!”
“是我要退婚。”
“你放屁!”你要退婚你這狀态:“項承這老匹夫——我找他們家理論去!”
“去理論什麽!”容度隐忍的額角青筋凸起:“她家低三下四要退親,一句重話都不說!你去打人,好啊,她家伸頭讓你打!怕你打的不滿意,再給你遞根棍子!你想要好處,行,隻要項家能幫忙的都幫,你将來十年的委屈他們都恨不得幫你擺平!彩禮、賀禮、各種禮原封不動的退回來,甚至爲了讓容家退的滿意,錯處也可以推到她們身上!就問你叔,我們還有什麽立場不退婚!我們憑什麽不退婚!”容度撫着胸口,突然覺得呼吸急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