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二夫人掩下去的目光冷了下來,容家莫不是瞎了眼!當家的也是鬼迷心竅,那麽一個不幹不淨的東西!也看得上,當初如果不是她私自跑出去,心艾何須……
“如果成了,五房這次怕是要翻身了吧,我聽四爺的意思,容家勢力不小,奇珍異寶又多,天高水遠的……”項四夫人十分感慨,那可是容家,平時他們也要早請他們家的貨源,才能等到好貨的容家:“大哥也是滿意的吧。”
項四夫人恨不得自己男人也有個那樣出身的女兒出來,也好搭了這艘順風船,莫家那幾房跟着容家吃了多少好處,每次出門做客,不是她們的東西最稀罕。
不知道以後她們能不能跟着沾光。
項二夫人重新拿起圓木錐,不緊不慢:“不過是一個商戶。”
項四夫人歎口氣,不知道二房與五房的事,真心感慨:“雖說是商戶,可這樣的商戶,誰家不要定下來。”那可往上推五代都有捐官身的人家,以後一個員外郎還不是妥妥的:“五叔就是撿個便宜,傻人有傻福。”畢竟她們拉不下臉讓女兒去嫁。
項二夫人頓時沒了玩樂的心情,不就是一個商戶還搶着嫁了!曹氏那個不争氣的,養前面留下的女兒,還拿捏不住,弄的病病歪歪的,平白讓那不懂事如意!
項四夫人不會看人眼色,興奮莫名:“容家有一批稀罕物,被南北航道拿到手裏,那粉細膩着呢,也不知道五叔能不能提前說說情,咱們也能提前看看稀罕東西。”
項二夫人直接掀眉:“你跟她熟?”差那點東西。
項四夫人聞言,才察覺出哪裏不對,慢慢低頭搗鼓自己的香料。
項二夫人見狀又軟了語氣:“哎,我們都不熟,那樣上趕着好像我們做伯母欺負她一樣。”
“嫂嫂說的是。”說的是。是自己理解錯了吧,二嫂從不與人交惡。
……
天色越來越晚,暑氣散了些許,傍晚的風添了一絲涼意。
善奇趁着世子進去的空隙,趕緊把鄭管家拉到一邊:“七小姐沒有來?”
鄭管家被問了糟心事,趕緊搖搖頭,心想還來什麽來,七小姐連葳蕤院都沒有出去,他找人問了,好吃好睡的,想不起主子來。
鄭大海也愁着,他們世子這樣的人七小姐不好好巴結着,做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打發時間,世子手裏的好東西不比那點薄利多。
何況……鄭管家看眼善奇,他不懂,爲什麽小姐不過來示好,這種事不該是兩人心底都有那意思,然後各自暗戳戳的别扭嗎,怎麽他總覺的是自家世子一頭熱?
善奇疑惑:“怎麽?”
鄭大海搖頭,說了更麻煩。
……
宋宣下衙後,坐在儲教司衙門的台階上,滿頭問号,爲什麽要他們跟着項五爺辦事?而且項五爺有什麽好辦事的,他自己成天都沒事兒做。
“宋大人、明大人。”路過的同僚向他們恭敬的行禮,又戀戀不舍的離去。
宋宣更無語了,看看,這是多無聊的機構,對着他們這兩芝麻小官也像香波波一樣:“我去!你看到沒!一隻老鼠!老鼠啊!就那麽跑過去了!”
明西洛看他一眼。
宋宣立即閉嘴,宰相門前三品官,更何況是項五爺這裏。
明西洛沒有表現得那麽平靜,他也在不解,儲教司連抄書的活兒都沒有,爲什麽安排了那麽多人過來幫忙?
而且他們這些人還分屬不同的衙門,唯一相同的一點,被叫來的人都出身不高。
宋宣看着一眼就能望到頭的院子,又轉向兄弟:“你這些天做什麽去了?”
明西洛神色依舊:“老家有點兒事兒去處理一下。”這裏沒有任何他們能做的事?
宋宣爲兄弟皺眉:“你家怎麽那麽多事,不是這個事找你就是那個事,當你是公務資源了。對了,你要是有事做,你就先去,我在這裏盯着。”
“不用,一起等吧。”
宋宣心疼他累了一天,還被叫到這裏喝西北風,明西洛不是自己,就固定的事,明西洛跑的地方很多,誰都能叫一嗓子,二老爺、世子想借用就借用,絲毫不考慮子恒隻是侯爺的門生,三甲也是他憑本事考上去的:“哪裏用得着這麽多人。”然後私下看看,湊到明西洛耳邊道:“項五爺在項家沒什麽地位。”意思說,不用讨好,想走就走。
明西洛笑了笑,清風朗月。所以爲什麽要讓他們輪番跟着項五爺。
“你說是不是項五爺,犯事兒了?所以讓我們盯着他?”
明西洛沒有多說,起身。
宋宣不自覺跟着起來。
“我們去前面兒書鋪看看。”總坐着也是無趣,不如去走走,别人不知道,他隐約是知道些的,項五爺有位沒有出過門的女兒,應該到了适婚的年齡。
這樣的陣仗……是在給那位小姐挑夫婿?明西洛瞬間看向宋宣。
宋宣吓了一跳:“怎麽了?”
明西洛又立即收回思緒,掩下眼底的不可思議::“沒有。”有什麽在明西洛心裏撬開了一條縫,但又不是很明确。他承認這個猜測讓他有所意動,但也不到一定不可的地步。
不遠處的角落裏,兩個人看眼并肩走在一起的兩人,竊竊私語:
“是他嗎。”
粗布扛扁擔的人皺眉:“不确定?”
買燒餅的人,對照一下手裏的資料,令國公府最近出去的人中,就有前面的那個人:“你們确定傷到了他?”
“确定。”粗布人遞上燒餅,孤身一人深入他們的腹地,不可能不讓對方身上帶傷。
那人接過燒餅:“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貫穿肩上,怎麽可能還能站着。
粗布人将燒餅蓋起來,也覺得不太可能,那麽重的傷,不可能一點痕迹都不留:“我們再看看剩下幾個。”說着挑着扁擔繼續吆喝着走了。
明西洛自始至終沒有往那邊看一眼,隻是路過一個馄饨攤時,透過它家大缸看一眼他們旁邊賣栗子的攤位。
明西洛剛收回目光,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明參中。”陶子媚已經笑着走過來:“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聲音嬌俏又熟悉,她是來找杜氏衣行的,未來盛世華裳的前身,她打聽了很久,不過好像出了事,她想過來看一眼,沒想到她剛到這裏就看到了明參中,真是有緣分。
陶子媚羞澀的卷着手裏的絲帕。
明西洛突然看看不遠處,迫切道:“重宣,我看到我們要找的人了,我趕緊過去,别再跟丢了。”
宋宣驚愕:我們要找誰:“對,對!陶小姐……”
陶子媚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既而心頭頓時閃過不自在,臉上便有些挂不住:“明大人是不是……”
宋宣見狀趕緊安慰,他也不能看着嬌滴滴的姑娘在他面前哭了:“不是不是,絕對沒有,我們在抓人!我們在幫五老爺抓人!子恒是真忙!真的!”
陶子媚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似乎不是作僞。
宋宣肯定的點頭:“你看儲教司就在後面。”
陶子媚看到後面的招牌,再看看明西洛離開的方向,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也快去。”
“好,我也去了,陶小姐沒事就回去,不安全。”宋宣趕緊追上明西洛,撫着腰喘氣:“她真夠執着。”
明西洛也很無奈:“走吧。”
……
城南文昌街容家的宅院内。
容占奎有些愁緒:“我們查過了,那些出京的人沒有任何問題,有幾個着重懷疑的,查過一遍後,我們又私下讓人找其動過手,但都沒有任何異樣,個别的甚至去他們的目的地查了,人都有到,時間也對得上。會不會我們查錯了方向?不是項府的人?是上面?”容占奎指指天。
容度放下茶杯:“那些草包。”
容占奎讓他閉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