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對手虛弱,唐夢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冰棱如槍,直接向着矮子殺手刺去。
最關鍵時刻,後者身體突然像是縮水了似得一矮,本就不高的矮子一下子變成了侏儒,冰牆幾乎是貼着他的頭皮擦了過去刺了個空。
矮子趁此機會扭頭向着窗戶跑去,但由于身材太矮,需要先踩在凳子上再跳出窗外——可就是這一踩,出了事情。
看上去好好的木凳,被矮子伸腳一踏,凳腿竟然直接斷裂。矮子殺手一腳踏空,一個跟頭直接摔倒在地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根冰棱便從後面刺穿了他的背心。
他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冰棱尖端寒冰擴散,凍結了矮子的半個身體,唐夢這才收回手,扭頭看向周哲:“你怎麽在這裏?”
周哲指了指自己的口罩,攤了攤手,然後又指了指樓上。
唐夢歎了口氣:“這裏馬上要來人了。你先離開,這裏我來處理。晚上我們在樓頂見。”
周哲想說自己的意思是自己住在樓上不是要約樓頂見面,但戴着低調口罩不能說話,沒想到唐夢誤會了意思。
得,誤會就誤會吧。待會兒再說。
趁着鄰居們還沒來圍觀之前,周哲收回手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鎖上房門,周哲一邊和虛靈手套握手,一邊靜靜感受自己消耗的精力。
剛才戰鬥來得短暫倉促,但是他也幾乎火力全開,身上所有的靈寶都用了一遍。
大概由于上次使用黑棋是在墨紋的暗中幫助下一子奪七魄而這次隻奪一魄的緣故,雖然也有明顯的精力和體力消耗感覺,但還能接受。再加上使用虛靈手套和低調口罩的消耗,大概就像是從早上走到下午又做了三套試卷的疲倦程度,勉強還能夠接受,休息一會兒應該就能彌補回來。
但話說回來,低調口罩這東西在戰鬥中真是沒什麽用處。降低存在感的程度隻限于本身就不惹眼,在已經被注視到的情況下,并不能有太好的效果。
也就是說,隻适合出手前的輔助隐蔽,一旦動手就幾乎沒用了。
樓下傳來騷動,顯然這裏的失火引起了居民們的注意,周哲聽到劉夢菲似乎也開門出去看了情況。
周哲倒是沒去湊熱鬧的興緻,隻是想着那殺手身上不知道有什麽靈寶,竟然能讓火焰依附在武器上,不知道是不是那根鐵釺的特殊——料想應該是吧,不然正常人誰用鐵釺子做武器啊?
房門突然敲響,打開一看正是劉夢菲。
“周哲,下面失火了,就在我們樓下!哇,可恐怖了,這裏也太不安全了吧,才住進來一個星期就發生了火災,唉,真是太倒黴了……”
“樓下失火又不是我們這兒失火,沒事兒,滅掉就好了。”
随口安慰着,周哲到窗邊一看,下面的火果然已經滅了,甚至還能隐約聽到唐夢的聲音:
“不好意思,是我操作不當,忘記竈台上還點着火就睡着了……”
“恩,放心,我會負起所有責任的。”
“安全隐患已經排除了,沒事的。外面的牆體回頭我會找人重新粉刷,大家回去休息吧……”
由于火焰迅速熄滅,再加上夜色已深,看到沒什麽熱鬧可看的鄰居們紛紛回家。
周哲把劉夢菲勸回房間,又等了一會兒之後,開門向樓上走去。
樓頂。
周哲上來一看,就看到唐夢站在欄杆前抽煙。
“來一根兒?”
周哲搖了搖頭,從自己懷裏掏出‘彼岸’,點上一根。
“我習慣抽這個。”
猩紅月夜下,兩點火光明滅不定,不一會兒,這兩個光點被人踩碎在腳下。
唐夢長長一歎:“隻剩一個了。”
周哲點頭:“是啊,還剩一個。”
“那家夥有縮骨的能力,可能是從廚房的排氣扇鑽進了我家裏,呵呵,真是有創意。我防了其他所有地方,還真沒想到敵人會從廚房裏跑出來。但他第一下沒殺死我,之後頂多也就是兩敗俱傷……”
周哲笑了笑:“是啊,所以我來了。”
“你小子……”
唐夢失笑,卻沒問“爲什麽來”之類的廢話,隻是拍了拍周哲的肩膀,扔了一個項鏈過來。
周哲連忙接過,發現這是一隻幽黑的犬形吊牌,看上去隻是平平無奇一個鐵牌,觸手卻沒有金屬的冰涼,而是隐隐有一絲溫潤。
“這是?”
“那殺手的項鏈,大概這就是他控制火焰的靈寶吧,我沒去夢界看過不太清楚。不過他身上就隻有這一件,給你了。”
周哲正要說話,唐夢卻笑笑道:“拿着吧,你也知道這東西和我屬性不合,我用它隻有起反作用。”
周哲一想也是。唐夢是玩冰的,水火都不相容,更何況寒冰和烈焰。
于是也不矯情,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注意力集中在項鏈上,不一會兒周哲就感覺到自己和這項鏈産生了聯系,但與此同時腦袋當中傳來一陣漲痛,就好像是有什麽狠狠在腦漿裏絞了一下似得。
唐夢看到他的表情笑了:“每一件靈寶使用前,都需要先用精神力勾連……你已經有了仙人棋這件起碼緻死級以上的靈寶,又勾連了兩件普通級的靈寶,現在還貪心不足想要勾連這項鏈,精神大概已經到容納上限了。你可悠着點,小心直接精神崩潰。”
周哲咧了咧嘴:“這意思是,是我内存不足了?”
“你這樣理解也挺形象。”唐夢道:“越是強大的靈寶勾連時所需要的精神力上限越多,之後每一次使用更是需要額外消耗精力與體力。所以一般遊夢隻會攜帶幾件最合适自己的靈寶。很大原因就是因爲精神力的限制。”
周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四件靈寶,的确是已經到了他精神力的極限了。他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一跳一跳的。
閑聊了一會兒,周哲突然問道:“對了唐哥,既然你被‘暗襲’的殺手盯上,爲什麽一定要在這裏等他們來呢?幹嘛不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躲起來?茫茫人海,那些殺手總不可能那麽容易找到你吧。”
唐夢看着北方的天空,沉默良久。
“你怎麽知道,我就沒有躲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