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公司在進行校園招聘的時候，都有一個流程和先後順序。

這是因爲公司的HR和招聘團隊都是打包出門的，比如說博米帝都公司需要招人，那麽各部門就選幾個面試官出來，跟HR一起，組成一個團隊，先去哪個城市，後去哪個城市，招自己想要的人才。

然後廣東博米，也就是企鵝這邊，可以自己帶一波人去做校園招聘，也可以把需求提給總公司，然後總公司一起把人給招了。

在正式招人的時候，會先問清楚應屆生們對于地點的選擇意向。

比如說前世的網易，可能打包一個團隊去招人，但是是爲廣州網易和杭州網易一起招的，在填的表格裏面就會有勾選項，看你是更願意去哪個城市。

最後發offer的時候就會标記清楚，這個用人地點是在哪裏，你應該去哪裏報到。

這一次，博米采用的就是總公司打包招人的制度。

不過在正式進行筆試面試之前，會有一次校園招聘宣講會，相當于遊戲行業在遊戲發售之前的預熱行爲。

招聘宣講會大概會比招聘團來當地進行筆試和面試的時間早一些，可能會早一個月，如果中間有跨年的話就會更久一些。

也有比較快的，大概在宣講會結束之後三四天，招聘團隊就會去到當地進行筆試和面試，具體都要看公司的情況。

所以一個公司要把各大高校，或者重要城市都跑一遍，前前後後需要花費1到2個月的時間，都很正常。

而且公司在跑校園招聘宣講的時候，一般都是按照先主場再客場的順序過來。

主場的意思很好理解；

比如博米公司建在帝都，那麽帝都就是博米的主場，博米的大部分員工都是來自清北，那麽清北自然就是博米的主場。

網易的主場就是廣東。

阿裏的主場就是江南地區。

所以自然而然，博米要先跑帝都，然後再繼續跑其他的城市。

……

在進行校園招聘宣講會的時候，同行業的大公司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态度，就是盡量避開競争者。

比如說，金山10月10号去清大，那麽博米可能就是下個星期，然後再下個星期是華爲，中間隔着幾天的時間。

這個一般由校方跟大公司之間進行協調，爲的是能保證自己的學生參加每一個招聘會，這樣可以讓學生的就業率提高一些。

不過也有比較特殊的情況，真的有幾個公司非要湊到一起，這也是有可能的，在這種時候學校一般會安排多個會場，然後學生們也會根據具體的情況做出調整分配：

比如說一個寝室4個人，兩個人跑這個會場，另外2個人跑另外一個會場，到時候大家把招聘宣講的小冊子拿回來就行了。

小冊子才是最重要的，上面會寫清楚要招聘哪些職位。

……

04年的時候，計算機和微電子專業的人才，全國重點就那麽多：

清大、國防科技大學、北大、北航、華科、浙大、北郵、電子科技大學、武大……

在互聯網巨頭當中，雷均來自武大、華爲的很多高工來自華科，博米的人才大部分來自清北，步步高有不少電子科技大學的人……

電子科技大學是其中看起來最沒有名氣，但是計算機專業實力非常強的學校，在這一年單論計算機和微電子甚至能排進前三。

而北郵是因爲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聯通……通訊領域和網絡相關的專業比較厲害。

百度的老闆李彥宏，就是北郵出身。

郵電三巨頭的大佬們也基本上來自于北郵。

所以這些高校可以說是互聯網企業的兵家必争之地。

誰都知道企業最重要的是人才，所以每年一到10月份以後就跟打仗似的。

……

曾經有一段時間，國内的好多公知們宣揚《讀書無用論》，還經常搬出一些個例出來佐證自己的觀點：

比如杭州阿裏馬，一個垃圾二本，甚至是三本學校的學生，最後居然能夠成功創辦阿裏，還将這家企業做成了全國數一數二的龐然大物。

同樣，企鵝小馬哥，一個雜牌學校，把企鵝做成企鵝帝國。

網易的徐播，一個初中畢業生，後來自己創建了金山多億，成爲最年輕的億萬富豪……

報道上面還會經常拿一些名校學生跟普通學校甚至初高中畢業生來進行對比，名校學生木讷，是書呆子，不懂得社會人情，反觀那些高中就出來混社會的孩子，機靈、聰明，還能做出一番成就。

這些公知們宣揚的【讀書無用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内誤導了不少國内的孩子們，特别是85後、90後這一波人。

他們剛好迎合了年輕人尋求個性，希望得到社會尊重，自由的天性和願望，所以在2000到2010年這一段剛好是80、90孩子們正處于青春懵懂時期的時候接受了不少類似的觀點。

那個時期，【讀書無用論】的觀點甚嚣塵上，與之并行出來的還有各種【成功學】和雞湯文。

但實際上，這反應的是一種社會本質，年輕人們發現上升通道越來越狹窄，想要改變自身命運和階級的可能性越來越低，他們才會對【讀書改變命運感】這個觀點到失望和反感，同時又因爲壓抑更加渴望得到尊重，在這種情況下，更容易被蠱惑。

這一段時期，同時是國外意識形态輸入最嚴重的時候。

但是，實際情況是——

阿裏馬雖然是個二本，但是給他幹活，成就了阿裏馬的，大部分都是名校生。

企鵝小馬哥雖然也是個雜牌學校畢業，但是企鵝的員工反而是名牌學校最多的。

人才永遠是最重要的。

而且知識改變命運并不是一句謊言。

這也是爲什麽那麽多企業更熱衷于招收名校畢業生的原因。

雖然說一些非名校也能出人才，但是終歸是名校的人才概率更高一些。

中國對比起資本主義國家來說真的是好太多了，起碼還給了你一條讀書的機會，靠着學習還是能搏一搏的。

……

所以各大公司的角逐，不僅僅是在産業競争上面，更重要的是在人才競争上。

比如說博米跟華爲，兩個公司的核心業務千差萬别。

一個是做電信通訊設備的，另外一個是做遊戲做社交的。

阿裏做電商，新浪做門戶網站……

但是他們招收的都是同一批人才。

這個競争就激烈了。

優秀的人才被别人挖走了，以後還怎麽打？

所以每年的校招都是重中之重，不可馬虎的事情。

……

這一次真的是曹陽的失策。

之前因爲工作太忙，一方面要跟steam打架，還要去組建米國團隊，搞得他連跑校園招聘進行宣講的時間都沒有。

曹陽自己還是清大的人，他沒有去清大，其實已經引發了學生們的不滿了。

雖然别人沒有在網絡上說這件事情，不過私底下也是有議論的。

曹老闆你一個清大畢業的人，本身博米就在帝都，你都不過來做一下宣傳，是不是說不過去？

難道清大不值得你重視一下下嗎？

好在劉光然跑了清大，他好歹是博米的cto，也是清大畢業的。

所以民怨稍微少那麽一點點。

即使這樣，清大的學生還是對曹陽有怨言。

……

“哎，能怎麽辦呢？清大的招聘都結束了吧？”曹陽問。

“嗯。”花姐點點頭，“清大我們一共發放了96個offer。主要都是程序猿，遊戲和技術支持部門需要的。”

“算了，我們之後再去清大補招一波吧，我去清大再做一次招聘宣講。”曹陽歎了口氣。

一年兩次招聘，也算是給足母校面子了。

之前實在是脫不開身。

有時候曹陽覺得當老闆挺沒意思的，總是被事情拖着走，一點兒也不自由，他想象中的老闆應該是像王司蔥那樣，可以全世界旅遊，還能有美女相伴，一頭紮進紅粉圈才對。

現在當老闆，每天開會，發郵件，審批，還要經常出差，交際應酬……

連做運動的時間都沒有。

凡事小心謹慎，就怕出一點差錯。

這不，就因爲一個時間忙，沒有辦法去清大做宣講，就背上了一個【不重視清大】的罪名。

哎，當老闆真的太難了。

……

下了飛機以後。

兩個人驅車趕往珞珈山國際酒店，辦理入住手續。

這一次博米的招聘聲勢浩大，可是實際情況并不樂觀。

因爲博米雖然賺錢，但是影響力比較小，主營業務是遊戲，在這一年，遊戲行業對名校生的吸引力還不是那麽強。

再過一兩年，情況應該就不一樣了。

花姐叫他參加招聘宣講，也是希望能夠拉一波回來。

不過到時候肯定又會遭到母校的抱怨：

曹陽，你一個清大人，你連清大都不來宣講，你跑武大做雞兒啊？！

難道我們清大還不如武大嗎？

……

這一次，剛入住珞珈山酒店，曹陽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欸？雷總，這麽巧？”

那個梳着偏分，長得清瘦穿着一身藍色襯衫，有點兒書生氣的人，不是雷總是誰？

之前曹陽在互聯網峰會的時候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但是正式說話的機會好像沒有。

不過這并不妨礙曹陽認識他。

畢竟前世的雷老闆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武大可是雷老闆的主場。

這一次雷均過來，就是重拳出擊，爲金山招聘人才的。

雷均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不過他馬上也認出了曹陽。

“哎？曹總！你怎麽會在這兒？”

兩個人趕緊走到一起握了握手。

曹陽對于雷均來說，可真的是太有名了，之前把西山居幹得不要不要的。

還在上一次互聯網峰會上面出盡了風頭，連求總在平時都沒少提到曹陽的名字。

按照求博軍的說法，曹陽如果不是博米的老闆，而是金山的人該有多好啊。

可惜，這個願望終究隻是個願望而已。

按照雷均的看法，搞不好以後博米反過來還能把金山給收購了。

……

看看時間是晚上9點多，雷均是武大人，所以勉強可以盡盡地主之誼，帶着曹老闆和花姐一起去吃燒烤。

就在武大外面的街道上，斜對面就是【學大漢武立國】的大牌坊。

幾個人坐在路邊攤，一邊吃着燒烤一邊聊着天。

除了曹陽長得有點兒帥，不時地被别人看兩眼之外，武大的學生基本沒認出來這幾個人是誰。

遠處的小情侶們旁若無人地啃在一起，在夜色中增添了幾分香豔的味道。

曹陽看了一眼，突然有點想念裴思清。

還沒等曹陽開口，雷均吃了一串羊肉串，先發制人地說：

“我聽說博米在附近好像有建廠，就是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呃……”

曹陽在心裏面默默翻了個白眼。

是哪個混蛋洩露的機密？

雷老闆消息挺靈通的啊。

“你肯定聽錯了。”曹陽說，“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投資的業務，現在公司有一個戰略部門，負責做有些投資什麽的，我都是交給劉志平在打理，很多雞毛蒜皮的事情我也沒太在意。”

曹陽可不敢把做智能手機的事情告訴雷均，前世這人就是幹這個的，他的商業嗅覺可靈敏了，不然也不會一路帶着金山做大，後來還能自己創辦小米。

搞不好稍微一經提醒，雷老闆就有了一些做手機的想法。

未來還真的能搞一個小米出來。

雷均好笑地看着他。

你作爲博米當家的，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你騙鬼呢你。

不過雷均也沒多想，互聯網企業辦廠其實也挺常見的。

搞不好人家就是在武漢這裏建立一個研究基地什麽的，誰知道呢。

總不能在這裏生産筆記本電腦吧？

那這個轉行跨度可就太大了。

雖然之前雷均也收到一些風聲，據說曹陽想挖聯想的筆記本業務的總裁常成，後來好像也沒什麽消息。

常成跟雷均的關系，比曹陽還好一些。

不然前世常成也不會成爲小米公司的副總了。

……

“對了，曹老闆日理萬機的，怎麽這次會到武漢來呢？”雷均問到。

“我其實是來做校園招聘宣講的。”曹陽笑了笑。

呃……

雷老闆雖然已經猜到七七八八，可是被曹陽自己親自證實，心裏面還是有些不太好受。

這尼瑪……

前幾天曹陽不是還在米國嗎？

怎麽這會兒趕得這麽勤快？

曹老闆明顯是沖着我們來的啊！

現在因爲博米的原因，求總都睡不好覺了，你還擱這兒搶人？

“這麽巧？”雷均不動聲色地笑着說，“我也是來做校園招聘的。”

“那可太好了，”曹陽笑吟吟地說，舉起酒杯，“希望我們都能旗開得勝吧。”

“……”

雷老闆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默默喝着啤酒。

誰要跟你旗開得勝？

博米這根攪屎棍，怎麽哪兒都有你？

但武大可是我的主場啊，這都被你搶走了的話，臉面何在？

……

晚上兩個人深入交談了幾個小時，算是初步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最後兩個人回到了酒店裏面，各回各的房間。

花姐在旁邊都看笑了。

“曹總你的演技真好，明明博米這次就是來打金山的，你還能跟雷總談笑風生。”

“哎，”曹陽撇撇嘴，“不然怎麽辦呢，我還能直接幹他嗎？”

花姐抿嘴笑了笑，“希望我們明天宣講能取得好的效果吧。”

“嗯。”曹陽回應她一個笑容，“時間也不早了，花姐你好好休息。”

幹肯定是要幹的，隻不過不是在今天，明天要狠狠幹雷老闆，幹得他喊爸爸。

……

第二天晚上7點，搏命校園招聘宣講會在生科院舉行。

看到主講人是【曹陽】的時候，不少學生們都驚呆了。

天呐，這一次居然是曹老闆親自出馬？

大家看到海報上那個曹陽名字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

博米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公司，其他的方面倒還好，關鍵是曹陽在年輕人群體當中很有魅力。

長得帥，年輕，有能力，長得帥。

關鍵是長得帥。

于是到了會場的女生們剛一坐下，就開始打電話搖人。

“喂，你們要是不來的話，可真的太可惜了，這一次博米可是曹老闆！”

“什麽？！曹老闆？是那個曹陽嗎？”

“是是是，真人可帥了，比雜志上好看多了，快點來。”

曹陽在前面等待着别人布置會場，不時地回頭看幾眼，把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電得羞怯萬分，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哎~

你們能不能有點矜持？

學學人家南大的學生好嗎？人家可是連明星拍戲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瞅瞅，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麽話？

……

本來這一次宣講，感興趣的學生并不是很多，一開始隻來了幾十人，可是當他們看到是曹老闆的時候，就開始電話搖人，不到半個小時，臨近宣講開始之前，會場已經是人山人海，把整個階梯教室都坐滿了，門口還擠了一堆人。

曹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惹得所有人低呼連連。

哎……

我這該死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