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戰持續了3天。

對方似乎對價錢方面非常堅持，到了18億美元之後就不再讓步。

當然，曹陽也有自己的堅持。

博米能給出的最高價碼大概是5億美元。

再多他就覺得不值得了。

大家都被磨得精疲力盡。

可是如果連收購價格都無法達成統一的話，那麽再往後的工作也無法開展，比如說之後談關于員工的去留安排，待遇，公司資産如果處理……

曹陽隻覺得一陣頭大。

……

不但曹陽頭大，跟随他來的方老師和小秘書也很疲憊。

幾個年輕的法務最開始來的第一天的亢奮已經變成了無奈和歎息。

晚上回到賓館，随行人員都聚集在曹陽的房間開會。

方老師坐在曹陽的房間床上捶腿。

“所以我說，這個叫做暴雪的公司真的那麽重要嗎？我們非得買這家公司不可？”方老師皺眉問到，“我看維旺迪這邊的态度很堅決，雙方談判的價格差距太大，應該是沒有辦法談攏了。”

“嗯……怎麽說呢？”曹陽皺起眉頭，“暴雪這家公司在世界範圍内比較有名，對于中國玩家來說不陌生，最重要的是這家公司有兩個經典的大IP，一個是暗黑系列，一個是魔獸系列，這兩個IP在未來能夠帶來很高的收益。”

米國有很多有名的遊戲公司：

暴雪算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EA，這家公司号稱遊戲終結者，是行業内的遊戲公司收購狂魔：98年的時候收購了westwood（西木工作室），西木工作室開發的遊戲在業内比較有名，主要以《命令與征服》系列爲代表。然後旗下還有牛蛙公司，開發《地下城守護者》；Origin Systems（橘子），制作了《創世紀》，未來的橘子平台跟steam平起平坐……Maxis，99年的時候開發的《模拟城市》《模拟人生》系列……

take-two，跟EA差不多，也是遊戲巨頭，下面有很多遊戲子公司。其中最著名的有：

2K Games，後來開發NBA2k系列；Focus Home Interactive和Rockstar Games（R星）

R星制作有《荒野大镖客》《GTA》……這兩個都是行業内非常有名的3A大作，同時R星也以燒錢狂魔著稱，光是《荒野大镖客2》就花費了8億美元。

然後是ZeniMax Media，同樣是巨頭遊戲公司，本身制作有《德軍總部》。

旗下最有名的子公司是Bethesda遊戲工作室，業内稱其爲B社，制作有《上古卷軸》（老滾）系列；ID軟件公司，作品有《毀滅戰士》和《雷神之錘》；Arkane遊戲工作室，《地域英雄志》《魔法門之黑暗彌撒亞》……

但是這幾個巨頭，都不可能成爲曹陽收購的對象，他們也不太可能出售下面的遊戲公司。

換一個方向，博米被它們收購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然後就是Valve，簡稱v社，現在才剛起步沒有多久，未來全球最大的遊戲平台steam的公司。

但是這家公司有一個特點，創始人G胖比較懶，整個工作室的氛圍都屬于自由化和興趣化，隻要你願意，你可以随時加入任何一個你感興趣的開發項目，員工們工作全憑熱愛和自覺。

G胖是堅持不上市，也不會讓V社被收購的奇葩領導者。

前世有網友調侃關于V社被收購的可能性是這麽說的：v社是老闆的個人公司，想收購他需要老闆點頭，但是老闆已經胖的沒法點頭了。

所以想從G胖的手上把V社買下來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或許這家公司經營不下去了，倒閉破産了，才有那麽一丢丢希望。

再之後就是EpicGame了，開發虛幻引擎的公司，本身技術實力沒得說，同時公司規模比較小，基本不怎麽賺錢，所以前世企鵝才瞄準了這一點，一舉将其拿下。

Epic算是爲數不多被中國公司收購的米國公司之一。

還有一個就是拳頭公司（Riot Games），不過拳頭還沒有成立。

現在更談不上收購的可能。

所以曹陽的第二備案就是，如果這邊談不攏，那麽就直接轉戰米國，收購Epic，這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最重要的是在西方有一個抓手，這個抓手是一家有名的遊戲公司就更完美。

……

“既然隻是他們的IP值錢，那麽我們爲什麽非要這麽執着打包買下來呢？”方老師有些疑惑地問，“我看維旺迪這邊要價那麽高，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既然心理價位跟我們的報價差那麽多又幹嘛同意面談呢？”

“既然約我們來，應該還是想要談的吧……說明他們确實覺得遊戲事業部沒那麽重要……”

曹陽微微一愣。

大腦裏面閃過一道電光。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他臉上帶着微笑，站起來給了方瓊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老太太被抱得莫名其妙，臉上一片绯紅。

這孩子……

你想到啥了啊你？

……

第二天，跟維旺迪繼續開會，隻不過這一次開會，曹陽改變了收購策略，表示不收購維旺迪下面的遊戲事業部，轉變成收購【魔獸】版權。

“嗯？”富爾圖有些驚訝，怎麽談得好好的，轉變成收購魔獸版權了？

“我的想法是，既然我們沒有辦法在價錢上面達成統一，那麽不如這樣，博米很看好暴雪這邊的魔獸系列，所以想放棄收購遊戲事業部，隻收購魔獸的版權。”

收購魔獸的版權之後，等于之前暴雪旗下的所有魔獸系列遊戲都挪回國内，即使要出後續的魔獸産品，也由博米進行開發，而暴雪這邊将永遠不得使用魔獸的IP進行創作。

這樣一來，等同于直接拿到了一個巨型IP，未來的《魔獸世界》、《爐石傳說》完全可以由博米這邊找人進行制作。

在方老師的提醒下，曹陽才悟出了這個道理。

拿掉魔獸這個大IP之後，暴雪剩下的就不怎麽重要了。

富爾圖表現得也很精明，“那不行，我們要賣當然是整個遊戲事業部一起賣，曹先生，我們也是因爲你們在投标書當中寫得非常有誠意，才同意有這次的面談的，并不代表遊戲事業部缺乏買家。

如果你們不想買整個遊戲事業部的話，那麽我們這一次的談判就很難繼續了。”

“1億美金，”曹陽直接開價。

“什麽？”富爾圖愣了一下，看着旁邊的翻譯小姐姐。

“1億美金。”小姐姐翻譯了一遍，“博米公司這邊爲魔獸的版權出價1億美金。”

富爾圖微微一愣。

曹陽繼續說，“1億美金買下整個魔獸版權，對于貴公司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虧損的，遊戲公司也在，你們的遊戲事業部完好無損，隻要有人就能再打造一個類似的IP。

維旺迪之後想要出售遊戲事業部，也僅僅少了一個IP而已，富爾圖先生，您總不能說這個魔獸ip就價值15個億吧？”

富爾圖眼睛轉動一下。

商人的本能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

曹陽說得很有道理，一個魔獸的IP在目前的情況下，肯定值不了1個億，單獨拿出來賣，似乎也不失爲一種選擇。

曾經漫威就這麽幹過，把旗下的蜘蛛俠出售給索尼。

拆分IP進行販售，有可能賺得更多。

魔獸的文化現在還沒有流行起來，一直要到魔獸世界出現，這個IP才會大爆，也多虧了魔獸世界的編劇們，将一個本來RTS的小戰役劇情改編成了恢弘大氣的史詩級作品。

可如果曹陽買下來的話，他還能找人複刻出類似的劇情，暴雪這邊就比較難受了。

富爾圖沒有答應，也沒有完全拒絕，“不然這樣，曹陽先生，既然我們短時間内無法達成統一，你們的提案我先保留，我們需要時間商量一下，可能會在未來的3到5個月的時間内給你們答複，您看這樣如何？”

好吧。

曹陽内心其實是有些失落的。

不過他大概能猜到富爾圖在想些什麽，維旺迪現在已經将出售遊戲事業部的消息發放出去了，他們要等待更多的買家。

所謂價高者得就是這個道理。

先不把話說死，留有回環餘地，然後如果在這期間有更好的買家，維旺迪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将其進行出售。

不過關于這一點，曹陽還是有自信的。

前世的時候，就是因爲維旺迪獅子大開口，要價20億美元，所以即使是微軟、EA這些巨頭給他開價，最終也沒有達成統一。

具體微軟和EA他們給了多少，曹陽并不清楚。

不過他已經評估過了，5億美元應該是個極限，這些巨頭不見得願意溢價太多。

“好的，富爾圖先生，那麽我們等待着您的好消息。”

曹陽站起身來，跟富爾圖握了握手。

……

既然談不攏，博米公司這邊也已經按照最大限度争取了，曹陽覺得沒什麽好遺憾的。

看看後續發展再說。

說不定事情有所轉機。

談完之後，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于是曹陽帶着小秘書和方教授在巴黎開展了爲期3天的法國巴黎遊。

回國的時候，小秘書坐在方教授的旁邊，兩個人有說有笑，笑得合不攏嘴。

“這樣看來還是值得的嘛。”小秘書笑着說，“起碼我們沒白來，凱旋門也看過了，鐵塔也玩了……方老師，我看看您買的紀念品？”

“哪兒呀，也沒買什麽……”方教授給她展示着自己購買的衣服和包包。

曹陽坐在前面發出一聲歎息。

大概旅遊和購物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

雖然收購沒有談成，IP也沒有談成。

可是關于這一次博米之行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身維旺迪要出售旗下遊戲事業部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轟動遊戲圈的，這一下子突然出現了中國買家，自然而然引起了關注和聯想。

外國媒體将博米公司的幾個人進入維旺迪大廈的照片拍攝下來，并且在報紙上附上了大大的标題：

【維旺迪即将出售遊戲事業部，中國或将成爲最大買家？】

輿論嘩然。

外媒沒有用博米或者中國企業的字樣，其實是玩了一個文字遊戲，嘩衆取寵。

在03年的時候，中國雖然網絡遊戲賺了很多錢，可是遊戲公司跟世界上的這些大牌還是沒得比。

維旺迪又是國際巨頭，旗下産業衆多，遊戲事業部在遊戲界非常有名，跟【羸弱】的博米公司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個消息就好像是21年非洲某個不知名的企業，要來收購企鵝的整個遊戲事業部一樣，一經發出就立刻産生了轟動效應。

博米公司一下子成爲了未來幾天的頭條。

……

首先地震的地點位于米國。

維旺迪要出售遊戲事業部的消息在西方國家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何況買家還是一家中國公司。

【wtf？維旺迪要賣掉暴雪？】

【居然還要出售給一家中國公司，法國人是瘋了嗎？】

【這個事情，我都不知道該站那一邊才好，維旺迪這種垃圾公司，暴雪留在旗下隻能被折磨拆解，最後被榨幹，消失。

論道理，我是支持維旺迪将遊戲事業部賣掉的，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看到一個好的暴雪，一個不受壓迫的暴雪，它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更好的東西，給我們帶來更好的作品。

但是買家是一個中國公司，這個就不好說了。

我聽說中國人其實是世界上剝削得最厲害最不民主的，搞不好新東家比維旺迪還要可惡。

暴雪前途堪憂啊。】

【是啊，非常贊同，爲什麽讓一家中國企業來收購遊戲事業部？我們國家的企業呢？】

【我建議微軟趕緊提案，買下來肯定不虧。】

【微軟？微軟就算了吧？蓋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更支持EA，EA才是遊戲界的曙光，它如果能夠收購暴雪的話，那麽就相當于強強聯合，未來還有誰能成爲EA的對手？】

……

總之，世上什麽傳說都有。

而這股輿論風潮很快就從西方吹回了國内。

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是行業内的人員。

西山居的員工們看到這則從國外轉載回來的消息時，每個人驚訝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

“博米老闆是瘋了嗎？居然想要收購暴雪？”

“你們看清楚，暴雪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準确來說，人家博米是要收購包含暴雪在内的整個維旺迪的全球遊戲事業部。”

“我的媽，這也太誇張了吧？是誰給了曹老闆的勇氣，居然能想出這麽大膽的計劃來？”

“哈哈哈，當然是梁靜茹給的啊。”

梁靜茹在2000年就唱了《勇氣》這首歌，現在勇氣這個梗都被玩壞了。

“關鍵是，博米有那麽多錢嗎？我之前關注過這個事情，根據西方媒體的報道，維旺迪好像股價要8個億，還是美元。

怎麽想都不太可能，博米怎麽可能賺得了8億美元那麽多？”

“是啊，說得有道理呢，這樣看難道是媒體瞎編的？”

“但是不對啊，你們看看這張照片。”

一個同事将電腦顯示器挪動過來，給大家展示了一下屏幕上的照片。

大家定睛一看，雖然隻有一個側臉，但是那個身姿，那個潇灑，那個完美的側臉，不是曹老闆還能是誰？

曹老闆現在在國内，比好多大明星還要有名。

“沒錯啊，那曹老闆是發瘋了嗎？就博米這種小卡拉米，怎麽會想到去收購暴雪的？”

……

不管怎麽看，博米都沒有這個經濟實力。

求博軍也覺得真是莫名其妙，雖然說博米這兩年來賺了不少錢，可是你仔細算一下就能發現，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拿出8億美金。

頂多能有4個億就不錯了。

這其中還得找銀行貸款才行。

所以看到報道的時候，求博軍的第一反應跟大家一樣，都是不可能，無稽之談，瞎扯。

不過再仔細整合消息研究一下，求博軍設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實際上維旺迪的要價根本就沒有媒體報道的那麽高。

不過具體如何，還得等曹陽他們回國以後才能知道。

沒有誰能比當事人更清楚其中的内情。

……

除了西山居之外，其他遊戲公司差不多也是同樣的反應。

“曹老闆是瘋了嗎？怎麽會想到要收購暴雪的？”

“對啊，報道反了吧？應該是維旺迪收購博米才對。”

“哈哈哈哈……太損了你們，人家可能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成績太好，所以心态有些膨脹，就想要一步登天，這種心情你們理解一下。”

“哈哈哈，是啊，你今天能幹兩碗飯，明天不還得吞一頭大象啊？”

……

回國第一天，剛下飛機，曹老闆一行人就被外面湧進來的媒體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曹陽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他沒有帶保镖。

隻有幾個年輕的法務攔在記者面前，并且給予口頭警告。

“曹總，聽說博米此次奔赴法國巴黎，是在談收購旗下遊戲事業部的消息，請問這是真的嗎？您能跟我們透露一下嗎？”

我特麽……

曹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媽耶！！！

在互聯網時代，消息也散播得太快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