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我還以爲公主會很讨厭他。
“稚子無辜,本宮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嗎?何況他還是本宮的親兄弟。”嬴東君又偏頭想了想,恍然點頭道,“可能這就是血脈的牽絆吧。”
小吉祥一臉懷疑地想:難道不是因爲小皇帝蠢笨好騙?
兩人行到宮中的長廊,遠遠見着有人過來,小吉祥便站到了公主身後。
等對面的人走近了一看,卻發現是熟人。
“哎喲!咱家說怎麽今日一早起來,就聽到枝頭上的喜鵲叽叽喳喳地叫呢,原來是長公主殿下進宮了!”田公公邁着他的八字步,颠颠兒地跑了過來,一邊行禮一邊樂呵呵地道,“咱家給長公主殿下道喜了!”
田公公身後跟着的幾個内侍也跟着行禮。
嬴東君笑問:“田公公這是去哪兒啊?”
田公公嘿嘿一笑,指着自己身邊一個端着托盤的年輕内侍道,“咱家這徒孫名叫唐餅,因做得一手好甜湯,得了陛下的賞識,這會兒正要去伺候陛下呢。咱家不放心,來盯着他。”
嬴東君看了一眼那名叫唐餅的年輕内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托盤,笑了笑,誇贊道:“這盛湯的碗挑得好,别緻。”
唐餅性子比他師祖内斂,低頭道:“陛下喜歡鮮亮些的物件,這是今日新換的。”
田公公得意道:“公主瞧咱家這徒孫不錯吧?咱家以後就指着他養老送終了。”
嬴東君颔首,“确實不錯,是個幹大事的。”
田公公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謝殿下吉言!”
嬴東君打趣道:“不過,公公真是八面玲珑呢,本宮還以爲你隻伺候壽仙宮。”
田公公又是嘿嘿一笑,“瞧公主這話說的,咱家一個膳房的小管事,這滿宮都是咱家的主子,咱家可都得伺候好喽。從來隻有主子挑奴才的,哪裏有奴才挑主子的?”
唐餅忍不住提醒道:“公公,這甜湯一涼,容易變味。”
田公公瞪了他一眼,“要你提醒?你這點本事都是咱家教的,小兔崽子。你先把湯送去給陛下吧,咱家有些腹疼,要去上個茅廁。”
唐餅知道自己這師祖的性子,沒說什麽,沖赢東君行了一禮,帶着人先走了。
田公公哼了一聲,嘀咕道:“真是教會了徒兒,餓死了師父!”
赢東君道:“田公公年紀也不小了,是該給下頭的徒子徒孫們露頭臉機會了,等他們出息了,難道還敢不孝敬你。”
田公公歎了一口氣,“公主說的是,再過幾日,宮裏又要放出去一批年紀大的宮人。咱家的一個老兄弟,最開始在乾元殿當差的,後來又去了勤政殿,名兒叫餘年的,不知道長公主還記不記得?”
嬴東君颔首:“自然記得,喜歡闆着臉,從來都不笑的餘年公公嘛,本宮年幼時,他抱本宮去爬樹掏過鳥窩。”
田公公臉上笑開了花,“哎喲,公主這記性不得了!那老東西就抱過你一回吧,公主竟然還記得!”
嬴東君笑道:“對本宮好的人,本宮都記得的。”
田公公歎道:“老餘知道長公主記得他,肯定得高興得将咱家的藏酒都給喝幹淨了。不過他年紀到了,過幾日就得出宮去了,以後也沒機會再偷咱家的酒了。”
嬴東君沒說話。
田公公看着她低聲道:“老餘讓咱家給長公主傳個話。”
嬴東君認真道:“好。”
田公公:“老餘說他這些年,功力已經散了個七七八八,本以爲已是無用之人,沒想到還能給殿下辦最後一件差事,他也算沒有辜負先帝的囑托。隻是以後怕沒有機會再伺候殿下了,望殿下保重。”
嬴東君沉默了一瞬,“好。”
田公公捂着肚子,苦着臉道:“哎喲,不行了,咱家要去找個茅廁了。長公主,咱家先告退了。”
嬴東君笑了笑,“公公去吧。”
田公公抱着肚子,一溜小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廊下。
小吉祥:剛剛在勤政殿,屏風是那位餘公公……
嬴東君怅然道:“餘公公曾是暗衛出身,是當初皇祖父留給父皇的人。父皇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也不剩幾個了。”
小吉祥:小吉祥會一直陪着公主的。
嬴東君笑了笑,“好。”
嬴東君熟門熟路地來到壽仙宮,太皇太後早已經在殿中等着了。
見嬴東君一進來,她便問道:“去見過太後和皇帝了?”
嬴東君行了禮,在太後身邊坐下,抱怨道:“見過了,本想趁機讨些賞賜的,結果反被我那好皇弟捉弄了一番!”
太皇太後皺眉道:“太後就由着他胡鬧?”
嬴東君哼了一聲,“太後向來與孫女水火不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我以後還是少進宮,免得被那對母子逮着欺負。”
太皇太後疼愛地拍了拍嬴東君的手,安撫道:“以後進宮,你就隻到祖母這兒來,在祖母這裏可沒人敢給你氣受。”
嬴東君笑眯眯地問:“對了,祖母給我挑驸馬挑好了沒啊?”
太皇太後好氣又好笑地瞪她,“你這沒羞沒臊的,竟然還急起來了?”
嬴東君:“孫女一到冬日,就容易腳冷,所以……”
太皇太後生怕她說出什麽虎狼之詞,連忙打斷道:“知道了,已經挑出了兩個。”
嬴東君:“哦?哪兩個?”
太皇太後道:“哀家看來看去,覺得姚家那個不錯,你看呢?”
嬴東君點頭,“祖母挑的,自然沒得錯,孫女也很滿意!”
太皇太後被哄高興了。
“還有一個便是那範家的。”太皇太後頓了頓,想起嬴東君之前說要當兒子養的話,拍着她的手道哄道,“這範家小子,就是年紀小一些,除此之外樣樣都不錯。哀家想着,這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你比他年長,以後他不更是得敬着你?”
嬴東君這回很好說話,點頭應道:“祖母說的對。那這兩位,祖母更鍾意誰呢?”
太皇太後想了想,慈愛地說:“這個……祖母還得再琢磨琢磨,畢竟是我孫女的終身大事,還是得穩妥些,年前定下來就差不多了。”
嬴東君聽這話就猜到,太皇太後是在衡量這兩家誰給出的條件更令她滿意。
嬴東君并不拆穿,笑着點頭:“還是祖母考慮得周到,孫女一切都聽祖母安排。”
太皇太後心裏很舒坦,正要說什麽,就聽她孫女接着道:“對了,孫女的嫁妝,不知祖母備好了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