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鳳起答應歸還,嬴東君便也不做糾纏,擺了擺手,笑容可掬地說:“顧将軍别忘了就成。若無其他的事,顧将軍可以帶着你的人退下了。”
顧鳳起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腳步比來的時候還要快上三分。
周琰連忙跟上去,盯着他們離開公主府。
等人都走了,小吉祥從衣袖中拿出一物,獻寶一樣遞到了嬴東君面前,赢東君一看,竟然又是一本《瓊樓傳》
赢東君笑出聲來,“怎麽還有一冊?不是隻買了五十冊嗎?”
小吉祥一臉得意:顧大将軍一看就是沒親自買過東西,我一口氣買五十冊,店家難道不送一本給我當添頭嗎?
嬴東君卷起書冊,指了指他,“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小吉祥:都是公主教得好!
花棉看了看互誇的主仆二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小吉祥瞥了一眼花棉離開的背影,收起了臉上的嬉笑,問:她必會将方才之事禀告宮中,公主找顧鳳起要回的東西要緊嗎?
赢東君想了想,說道:“他人看來,到也不是什麽極要緊的東西。”
小吉祥點了點頭,又笑了起來,比劃道:公主命我去買書,莫非就是爲了等顧鳳起主動送上門來,給您送東西?
赢東君拿起手中的書冊敲了敲他的腦門,“你又知道了?”
小吉祥努力挺起了他那單薄的小胸脯:整日跟着公主,小吉祥當然越來越聰明!以後公主就可以放心把很多事情都交給我去做了!
嬴東君笑道:“那你可得繼續努力才行啊。”
小吉祥笑眯眯地點頭。
顧鳳起果然信守承諾,不到兩個時辰就命人将一個一尺見方的紫檀木箱子送到了公主府,還讓人帶了一句話,說是與公主兩清了。
小吉祥聽了之後氣瘋了,比劃道:公主還沒與他說兩清,他憑什麽對公主說兩清!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薄情寡義,自私涼薄,隻想共富貴,不肯共患難的混賬了?
公主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她将那箱子打開看了看,通情達理地說:“話也不能這麽說吧,大夫當時斷定本宮再也醒不過來了,也不能讓顧鳳起一直等下去啊。他好歹還等了幾年,之後另娶他人,也在情理之中。”
小吉祥聞言有些納悶:公主不是一直罵他不守夫道,還眼光奇差的嗎?怎的今日卻爲他說話了?
承平公主沖小吉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指了指那箱子說:“顧鳳起把東西一樣不落地給本宮送過來了!本宮看他稍微順眼了些呀。”
小吉祥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也湊過頭來,看了看箱子,然後面露茫然。
箱子裏有不少東西,有一對玉麒麟鎮紙,一方硯台,幾塊墨,幾隻筆,一把刀柄和刀鞘上都嵌滿了寶石的匕首,幾本佛經,一幅觀音像,一對鸾鳳和鳴紋樣的玉佩,還有一把金鑰匙。不可否認,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珍品,就連那幾本佛經都是名家的手抄本,但是就很奇怪。
小吉祥忍不住問了出來:這些都是先皇給顧鳳起的賞賜?先皇賞賜他這些做什麽?
承平公主每樣都拿出來看了看,又放回去,聞言笑眯眯地說:“這你就不懂了,這些都是我父皇對驸馬的期待呀。文房四寶是想他文采出衆,匕首是希望他有保護妻兒的能力,佛經和觀音像呢是保佑他無病無災,一生順遂,玉佩則是祝福驸馬與我恩愛長久。”
小吉祥沉默了一瞬後,比了一個大拇指道:先帝想得真周到!那這把金鑰匙呢?它又有什麽寓意?
承平公主将那把半個巴掌長的金鑰匙拿在了手中,粲然一笑,“這把鑰匙沒什麽用意,他就是一把鑰匙,用來開鎖的。本來是把銅的,父皇可能是嫌棄銅鑰匙放在這裏不好看,便讓人照着那銅鑰匙打了把金的。哎,父皇向來這樣,喜歡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說着,承平公主把鑰匙遞給了小吉祥,“你拿着這把鑰匙去四通錢莊,幫我把存在錢莊的東西取出來吧。”
小吉祥接過了鑰匙,二話不說跑去了四通錢莊,一個時辰之後,他又帶了箱子回來。這箱子比顧鳳起送過來的那個小很多,隻有兩個巴掌大。
小吉祥把箱子交給承平公主後,一臉好奇地等在一旁,等公主開箱,想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何物,值得公主特意将顧鳳起給引過來。
承平公主将箱子打開,小吉祥看見裏面隻有幾張紙,等公主将那幾張紙拿出來展開之後,小吉祥才看清楚,竟然是地契。
小吉祥:地契?
承平公主點了點頭:“嗯。”
小吉祥又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地契,卻發現在京城西北角,地方雖不小,卻快要靠近京郊了。
他不由地想:看來先帝對顧鳳起這個驸馬也并不是很滿意,給的聘禮一點也不大方。
承平公主像是知道小吉祥心裏所想,笑道:“這地方很好,給顧鳳起是浪費了,所以我才要了回來。”
小吉祥:好在哪裏了?
承平公主想了想,“改日帶你去看。”
這時,花棉敲門走了進來,行完禮後,她的視線在承平公主手中的小箱子上頓了頓。
小吉祥指了指他,做了個挖眼睛的動作。
花棉連忙撇開了眼,不敢再看,她擡手向公主比劃:公主,嬷嬷問時機什麽時候才到?
承平公主将箱子遞給了小吉祥,讓他先收起來,然後對花棉道:“明日早朝。”
花棉有些意外,她不明白明日與今日有和區别,懷疑公主隻是随口說的。不過她什麽也沒問,隻點了點頭,出去之後便将消息傳到了宮裏。
誰也沒料到,第二日早朝,禦史台竟先向太後發難,彈劾太後婦德有虧,以緻民間謠言四起,要求太後立即下罪己诏。
群臣嘩然。
珠簾後的太後,冷冷地看着階下彈劾的禦史,突然開口道:“将此人給本宮拉下去。”
群臣再次嘩然。
那禦史被沖上殿的飛騎衛剝去朝服的時候,還一臉懵,直到要被拉出去了,他才大聲急呼:“臣乃言官,我大聖朝開國至今,從未有過言官因言獲罪啊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