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一日,李元正在軍營中修建新營,熟悉軍務,認識士卒。
他旁邊正站着以前幫晁田晁雷說話的偏将,晁田晁雷一走,他正好見風使舵,又對李元巴結起來。
而他在軍中本有一些年頭,李元也用得着他,便順承了下來。
“軍營正是百廢待興,李将軍此來,簡直是天降甘霖,及時雨露啊!”
“我以前是有眼無珠,還請将軍包涵!”
“将軍一表人才.......”
偏将正對着李元拍着各種馬屁,然而忽有一位傳令官來報信。
“李将軍,晁田和晁雷兩位将軍和另一位長相奇特的人在營門外等你,說是要與李将軍見上一面,吃最後一場踐行宴。”
李元不由皺眉道:“踐行宴?他二人豈不是已被發配到汜水關中去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他踏步出營,行不多路,果然便見到晁田晁雷二人。
二人中間還有一人,座下一匹火眼金睛獸,插着一柄方天畫戟,那人生的金臉紅須,臂長體壯,眼睛閃閃發光,不像是常人,倒像是個蠻荒之種。
晁田一見到李元,便呵呵笑道:“李将軍,幾日不見,容光煥發,可喜可賀啊!”
李元道:“不知二位将軍爲何去而複返?難道不怕被治一個擅離關卡,玩忽職守之罪?”
晁雷聞言有些不悅,目中盡是不甘,道:“我二人此來是收拾行囊,打點細軟,離開朝歌的。上一次天子下令,走得匆忙,便再回來收拾一趟。”
李元點頭道:“哦?需要我遣幾位軍士去幫一幫二位麽?”
晁雷道:“不必!我隻是想與李元将軍引薦一位将軍。”
李元指着那位形貌如同猛獸的人,問道:“就是這位将軍麽?”
那金面将軍聞言,神色非常傲然,桀骜不馴,跨坐在一匹火眼金睛獸上,看見李元,隻是颔首不語,便作見禮,連其它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了。
李元也不着惱,而是問道:“這位将軍姓甚名誰,身居何職?”
晁雷道:“說來你若不曉,便是孤陋寡聞!他乃是汜水關第一大将,人稱‘七首将軍’的餘化餘将軍,法力高強,神通廣大,你見了他最好恭敬一些!”
李元聞言,上下打量了這位“七首将軍”餘化一番,神色頓時變得說不出的古怪。
隻因他知道這位“七首将軍”餘化,正是先前在東海與他結下仇怨的“一氣仙”餘元之徒!
餘化顯然還認不得李元,也沒将他與截教的散仙聯系起來,隻道:“聽說你頗有些呼風喚雨之術,不如拿出來,讓我瞧瞧。”
李元道:“雕蟲小技,不足挂齒。”
餘化座下的火眼金睛獸微微向前邁了兩步,似是蠢蠢欲動,他挑挑眉頭,說道:“自古軍中,皆是以強者爲尊,你我二人同爲将軍,不如在此軍營之中比一場武如何?”
李元凝視他許久,慢慢說道:“大家都是同僚,餘将軍遠來是客,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爲好。”
餘化大笑道:“你我素不相識,有什麽和氣不和氣?你莫不是怕了我麽?”
晁田、晁雷互望一眼,忽然道:“難道李将軍身居朝歌上将軍,便瞧不起我等鎮守邊關的将領,不願與我們比武麽?”
餘化聽的此言,面色立即有些變化,語氣中帶着怒氣:“李将軍可是這個意思嗎?”
李元心知這餘化必然是受了晁田晁雷挑撥,故意來幫忙找他的麻煩。
此時,站在一旁許久的偏将突然大聲地清了清嗓子。
他鄭重地說道:“餘将軍,你連汜水關的總兵都不是,職位不知比朝歌上将軍差了多少,還是莫要以下犯上,憑卵擊石了!”
偏将看來是想要對李元表示忠心,所以很硬氣地幫他出了出頭。
誰知餘化卻嘲笑一聲:“你是何人,也敢大放厥詞?!”
他忽從腰間的豹皮囊中取出一面小幡,這小幡頗有奇妙:
“傳自一氣仙,迷魄又分神。”
“黑氣擒人易,此寶名戮魂!”
餘化當即将戮魂幡望空中一舉,數道黑氣竟在空中揮舞,時而交纏,急速而去。
每一道黑氣皆粗如手臂,交合旋轉,頓時到了偏将的面前,也不知怎麽的,那偏将呆呆而立,做不出任何反應,便被黑氣纏住拿起,舉在了半空。
随即餘化手勢一揮,黑氣立馬收回幡上,将偏将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火眼金睛獸的身下。
“區區武力,也敢與我叫嚣?!”
這一幕被許多軍士瞧在眼裏,均是大覺不可思議,心中都有些懼服起來。
李元也在觀察這“戮魂幡”的威力,心下暗忖:“此戰看來已不可免,不如與這餘化一戰,也看看他的實力!”
在李元看來,因荀草一事,餘元一門本來就已對他抱有很大的敵意,就算沒有今天的挑釁,日後也難免要做過一場,索性不如現在先試探一二。
“餘化将軍既有此雅興,我便隻好奉陪了!”
李元看了看軍營四周,尚在修建,打鬥起來多有不便,于是道:“餘将軍且随我來!”
他說着,掐了個咒決,足下一片淡淡的雲朵騰起,托着他忽往遠方飛去。
周圍的軍士見狀,紛紛拜倒在地,虔誠地大呼仙人。
晁田晁雷二人頭一回見到李元騰雲駕霧,也是舌橋不下,驚訝萬分。
他們盯着餘化,似乎要看他如何應對,餘化卻隻是冷哼一聲,搖動戮魂幡,又是數道黑氣纏繞而上,追趕李元而去。
而李元踏在雲上,還未走遠,一道黑氣正好當頭而來,繞在他的脖子之上。
這黑氣腥臭逼人,甚是難聞,李元稍一呼吸,幾乎要頭暈腦脹,栽落雲頭,倒将下去。
幸好他守住一點腦中真靈,急忙取出那柄老松劍,貫入法力,揚手一揮,一劍筆直地刺在黑氣之上,用力一攪。
嘩!
松木熠熠發光,自然地湧出一股大力,力道震蕩而開,那道黑氣受此力一激,竟一下震散在空中。
餘化見了大驚失色,連忙手中掐訣,再揮動了戮魂幡,将其再凝聚起來。隻是黑氣再凝之時,卻已比先前小了一大圈了。
“你這惡道,怎敢損我法器?”
餘化頓時大怒,催動座下金睛獸,四足禦風,在地面飛奔起來,往李元的方向追去。
晁田道:“他二人這一去,誰勝誰敗,又當如何預料?”
晁雷猶豫着道:“餘化将軍比李元座下多了隻猛獸,大概要占些優勢吧。”
晁田有些懷疑地道:“是嗎?”
晁雷點頭道:“應當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