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李府中。
李元正在打坐吐納,他的府邸上方有一片紅色祥和氣運籠罩,隐隐湧動不已,加持其身,顯現一片旺盛。
這片氣運隐在半空,卻非凡人所能見。
——他将晁田晁雷二兄弟驅退,沒了掣肘後,便将氣運穩固下來,并借此勤加修行,增長修爲。
這時,朝歌周圍一股又一股的靈氣被聚集起來,如同百流歸川,江河過道,水奔大海,最後全都融入到李元的身軀之中,盈滿在百竅之間。
他頭頂的那片氣運輪轉不休,滾滾湧動,從天際之端遙遙傾倒而來,如同銀河倒騰,化作瀑布,貫注而下,似是攜着一方大力,要幫助李元突破境界。
而李元的小腹之中,氣流湧動,地覆天翻,他的丹田正不斷地擴充着,企圖容納更多的靈氣,将之努力轉化爲法力。
随着丹田中的法力越來越多,這股法力便逐漸地向上而行,在後腰彙集,沿着脊柱而上,經命門,過大椎,又至頸項。
最後所有的法力都歸于頭頂的百會之上,似要帶着整具軀體騰龍而起,飛升上天,成不世之仙果,摘永恒之星辰。
嗡。
然而李元卻在此時收功了。
“地仙巅峰境界.......我有前世修煉基礎,又有殷商國運推動,到達這一境界并不是難事,難的是要怎樣自下而上,由地而天,成就天仙!”
李元本欲打算一鼓作氣,借助新得的國運突破天仙境界,但在最後一刻,忽又覺得時機不到,所以立即收了功。
“罷了,還是等待良時。”
他剛剛起身出門,門外便有一位随從道:“李将軍,百官已聯合在一起,同去宮中,要爲二位殿下請願,武成王和比幹亞相都遣人來邀請你,然而你在閉關,便被我推回了。”
随從說得極快,像是已經等待了很久一樣。
李元思索片刻,知道自己閉關的時間不短,已有好幾日,于是道:“好,我知道了,我此時再去也晚了。嗯,你且去将我那柄老松劍取來,我有用處。”
“是!”
随從連忙在府中一處花園中将老松劍取來,李元先前故意将之挂于草木花樹之間,好教它保持原本的靈氣。
清晨正有露珠,晶瑩透明,一顆顆潔白的水珠萦繞在老松劍上,被李元手上一立,又都慢慢地流淌下來,滴答滴答落于地面。
“此是好劍,可惜不耐火燒!”
李元忽然回了屋中,取來早已令人備好的黃色綢緞、筆與朱砂,更了衣服,洗手罷後,一氣畫好了十三張紅色符文。
不同于“風雨雷電符”,這十三張符文又是另外的形狀,其中有七張全都一模一樣,另外六張也分毫不差,卻仍是稀奇古怪,難以理解。
李元看着擺在木桌上的十三張符文與一柄老松劍,默默道:“我未晉升天仙境界,無從煉得一口三昧真火,隻好以‘水火符咒’中的火符來煉制法器!”
他學得後世的龍虎山道術的符咒之術中最主要的便是“水火之符”與“風雨雷電符”。
這兩門符咒之術,一引風雨雷電,一生符水符火,也是最實用的符咒術之一。
符咒畫好,屋門緊閉,李元将木劍置于身前。
“起!”
随着一聲令出,老松劍果然騰空而起,劍尖朝下,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隐隐震動風聲。
李元見狀,手拈一張符文,輕輕拍在地上。
說來甚奇,符文落地,地面便猛然竄出一團火焰,跳動不止,明光閃閃,煞是神妙。
那團火焰迸發出一條條火舌,吞吐而上,帶着極高的溫度,在老松劍的劍尖下方躍動,隐隐要讓烤焦這截松木。
老松劍雖然神妙,卻是木質之劍,本來最是怕火,再這樣一燒,看起來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而此時,李元又将另外六張符文中的一張取來,端端貼在老松劍上。
那符文慢慢消融,化作一片藍色的水霧,柔和地包裹在老松劍上。水霧在外,凝成屏障,劍身任由火燎不止,卻也不能傷其半點。
李元面上一喜,如法炮制,将一張又一張的符咒的效能全都激發出來。
待到最後一張符文燃燒殆盡,徹底消失之時,李元頭上已冒出了微微的汗珠。
而這時老松劍依然不損,隻是劍身帶上了一種古樸的古藍色和烏黑色,隐隐形成紋路,好似是從遠古激烈大戰中遺留下來的寶劍一般。
劍本身沒有變化,卻像是多了許多水分在其中。
這其實是李元将符水的力量借火焰蒸入“老松劍”中所緻。
李元擦了擦汗,說道:“這把劍本是上品法器,在克魔除邪,鎮壓妖氣方面有所奇效,然而懼火畏熱乃是其弱點,如今也總算彌補一二了。”
法寶之中,分爲法器,靈寶,至寶。
法器分爲下、中、上品,靈寶與至寶又有後天、先天之分,均是難得一見,奇特奧妙之物。
而每一樣法器、靈寶也各有其功效,有的靈寶專主殺戮,威能莫大;有的靈寶偏重于防守,刀槍難入;有的法寶則有困攝迷人之效。
比如這柄“老松劍”便對一些邪魔外道,妖魔精怪克制極大,但若是要用它來殺人取頭,傷人性命,便遠不如其它法器了。
李元手中沒有其它趁手的法器,便先将“老松劍”好好祭煉一番,也算可堪大用。
待及他再出門,已是午後。
李元望向朝歌宮中方向,隻見忽有兩道紅氣沖霄,隐隐哀鳴,本将消散之時,卻又被兩陣清風攜裹而走。
“此想來是廣成子、赤精子二仙帶走了兩位王子殷郊、殷洪。”
李元不必猜想,他本知道有此事會發生,也不爲奇;又忽覺肚中饑餓,才想起已有幾日未進食了,于是遣人做好飯菜送來。
又過半晌,飯菜還未至,先前那位随從已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急道:“李将軍,商容丞相撞死在朝殿之上,又有趙啓大人爲他執言,卻受了炮烙之刑。将軍,你可要.......”
李元道:“我知你意,我務必小心就是。”
随從松了口氣道:“将軍若是一去,小人們恐怕也要被牽連。”
李元笑道:“你放心,我去之時,一定爲你們謀個好出路!我聽說西伯侯姬昌乃是仁德聖人,若有機遇将你們送至西岐,便可無憂了。”
他說出此話時,纣王已暗發四道诏旨,悄令東南西北四方諸侯進朝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