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渾身是土的士兵被帶到了馬潤面前,他的臉很年輕,頭發亂糟糟的粘在一起,看的出來剛剛的炮擊對他造成了不少影響。
“爲什麽開槍?”馬潤問了一句。
士兵眼神有些渙散,臉上沒有絲毫恐懼。
“他們…該死!”
馬潤眉頭皺了起來,“就算他們該死,在我下命令時你也應該第一時間執行命令,何況,對方已經跑掉投降了,爲什麽還要動手?”
“他們…殺了我哥哥。”士兵的話讓馬潤沉默了,他從兜裏拿出一盒皺皺巴巴的煙盒,從裏面硬掏出三根香煙。
一根給士兵,一根給旁邊的通信員,還有一根自己點上了。
“這是戰争,是會死人的,包括我們也可能會犧牲,但你想一想如果我們的犧牲能換來後世的和平,一切都應該是值得的。”
馬潤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我有兒子了,或許你以後也會有,你不希望讓你的家人,或者你死去的哥哥認爲你是一個軟弱的人吧?”
“我…不軟弱,我殺了他們。”士兵楞楞說道。
“但你沒有正面把他殺死,而是在他跑的時候把他殺死的。”
“我知道了。”士兵點了點頭。
馬潤也沒爲難這個士兵,而是放他離開了,不過他記住了這個人,這場戰役結束就會把他送回家去,兩兄弟怎麽也得留下一個啊。
第一輪試探後對面的前線指揮官和他的軍師就把極之國這邊的火力大緻摸透了。
“左右兩個地堡我們處理不了,機槍陣地隻是目測就有十個,想必對面還有火炮,這場戰鬥,很難啊。”
大胡子指揮官歎了口氣。
矮小試煉者思索了一下,“我們的距離太遠了,也許我們該拉近一些距離,如果…我們能繞到他們後面,或者找到薄弱點突進去會不會好一點?”
大胡子搖了搖頭,“不用想了,對方火力充足,哨站的戰壕都是聯通的,我們就算圍住他們也沒用,攻打哪裏他們也能很快增援,現在隻能硬打,或者叫将軍加派人手。”
“那我去問一下将軍。”矮小試煉者說完轉身離開了前線,十分鍾後他帶來一個好消息。
“将軍加派了一個軍團的人給咱們,我們可以圍住他們慢慢消耗了!”
“好!那我現在就組織進攻。”大胡子也顯得十分興奮。
“對面這是怎麽了?”
東南哨站東部山坡,丁染拿着望遠鏡看的眼睛都幹了,結束了第一次進攻後對面就啞火了,現在過去半個小時了也沒動作。
“你心急什麽?”吳妍埋怨了一句。
“我沒急…”
丁染話說了一半,突然在望遠鏡中看到了敵方動作,這次斐南迪出動了剛才數倍的兵力,幾千人在平原上緩緩行進着。
“不太好。”吳妍突然說了一句。
“怎麽了?”丁染問道。
“他們站的太分散了,而且…你沒發現他們前後脫節的太嚴重了嗎?”
吳妍一說,丁染急忙看去,隻見平原上,原本隻有幾千人走在前面,突然之間後面又冒出了幾千人,這批人竟然分成了兩隊分别向哨站側面包了過去。”
“不好!他們想包圍哨站!”丁染急忙起身想去通知陣地,卻被吳妍一把拉了下來。
“你是指揮官又不是通信兵!阿力,告訴陣地對面的情況。”吳妍說完,她在車邊的近衛急忙用電台通知了陣地。
“跟我打人,打他們後面的。”
吳妍拉動了槍栓後屏住了呼吸,在丁染的視角裏,吳妍的側顔變得專注又認真,數秒後,她手上的awm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後坐力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移動了一塊。
“看我幹嘛?快點開槍啊!”
開完一槍的吳妍見到丁染盯着自己臉不放,忍不住訓斥了一句。
“哦哦。”丁染忙移回視線,開始了自己的狙擊工作。
瞄準鏡裏,敵軍有一些騷亂,陣型變得比之前淩亂很多,看來剛才吳妍那一槍還起到一些成效。
等丁染瞄準一名士兵的身體準備扣動扳機時,在他視野裏,臨近的一名斐南迪士兵上半身突然爆成了一團血霧,丁染扭頭一看,吳妍正在拉動第三次槍栓。
“這……”
丁染突然意識到爲什麽吳妍不讓他用那把槍了,她不想讓丁染承受這種如同噩夢般的場景。
歎了口氣,丁染向着自己的目标扣動了扳機,隻聽“砰”的一聲脆響,對方應聲倒在了地上。
“有狙擊手!”
很快,前線指揮官大胡子和矮小試煉者發現了戰場上的異常,二人覺得十分不妙,像這種平原戰場狙擊手的威力是巨大的,普通士兵的武器無論威力還是準頭都有限度,而狙擊手的武器要比他們的限度高出很多,如果讓這些狙擊手這樣殺下去,别說要平白無故死多少人,會影響軍心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在丁染吳妍等一衆狙擊手的攻勢下,敵軍行動很快慢了下來,并且不少士兵都被同伴的死狀吓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他們的隊長叫罵着用手槍逼迫着他們爬起來,但這個行爲無疑暴露了他們的軍官身份,狙擊手的子彈下一秒就光臨了這些督戰軍官。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前線的軍官會被射殺的一幹二淨!”大胡子急忙命令部隊就地卧倒隐藏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給了你們援兵,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打起來??”
就在大胡子和矮小試煉者絞盡腦汁想辦法時,燃巨突然跑到了前線,當他看到戰場上趴了一地的己方士兵,氣的差點掏槍斃了大胡子。
“将軍,我們正在想辦法,對方确實很難纏,斐常規戰術對他們沒用。”矮小試煉者替大胡子說了句話。
“那就給我用常規戰術!!我們的大批援軍馬上就到了,拖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撤掉!裝甲車,火炮!能用的都給我用上!”燃巨冷哼一聲。
“是!将軍。”大胡子急忙點了點頭,然後命令手下所有統領準備出擊。
“對面要動真格的了!”
戰場對面,吳妍看到敵方的動向後來了這麽一句。
“這就準備發動總攻了嗎?怎麽人都出來了?”
望遠鏡裏,丁染看到了斐南迪的裝甲車還有推到前線的輕型火炮和迫擊炮,甚至還有十幾輛輕型坦克也開了出來。
“恐怕他們以爲自己的援軍快到了所以想把咱們拖住,告訴陣地,隻要抗住這一波,咱們就宣告勝利了。”吳妍忙對自己的近衛道。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一個狙擊手就能解決問題的了,丁染讓近衛把電台話筒線直接扯到了他和吳妍這裏,然後用望遠鏡時刻觀察着戰場上的情況以便做出應對指揮,而吳妍,則依舊用狙擊槍尋找敵人的軍官和機槍手等具有威脅的目标。
就這樣,五分鍾後,雙方戰鬥正式打響。
“砰砰砰!”
率先出擊的依舊是斐南迪負責掩護沖鋒的火炮齊射,隻不過這次齊射時間似乎有點長,對面的士兵和裝甲車借着火炮掩護在很短時間内就突入了哨站前方。
“呼叫炮陣地,呼叫炮陣地!陣地正十二點方向一千米到1.5千米距離火炮覆蓋射擊!快!!”
見到這個情況,丁染急忙急用電台指揮炮陣地做出反擊,很快東南哨站後方發動了反擊,迫擊炮、輕型火炮還有象基迫擊炮同時向前方傾洩出怒火,雙方的士兵同時被炮火轟的擡不起頭。
“有坦克沖過來了!陣地!想辦法攔截他們!”炮灰中丁染看到了斐南迪的坦克和裝甲車的蹤迹,他們沖破了炮火的封堵,不要命般沖進了東南哨站的前線陣地上。
“完了!我們要輸了!”
丁染心裏“咯噔”一下,裝甲車沖進陣地,等待他們的即将是全線潰敗。
“你急什麽??”吳妍沖丁染吼了一句,然後搶過話筒迅速喊道:“駱駝機槍呢??有沒有人能聽到我說話?駱駝機槍都是死人嗎?現在不反擊,等會兒大家都死在這裏。”
吳妍話音剛落,幾十隻駱駝就從後方的壕溝了站了起來,它們奔跑着沖向前線,側面的導彈直取裝甲車和坦克,這等于是自殺式襲擊,因爲他們的攻擊同時也把自己暴露在了坦克和裝甲車面前。
“哒哒哒!轟轟!”
兩種不同的聲音在哨站陣地上炸開了花,一種是裝甲車和輕型坦克上機槍掃射駱駝的聲音,而另一種是駱駝機槍發出的導彈命中裝甲的爆炸聲。
這次雙方打了個平手,裝甲車紛紛癱瘓在陣地,然後被一擁而上的士兵們開了罐頭,而駱駝機槍大隊躺了一地的駱駝,那種動物臨死前的哀嚎聲響徹整個陣地。
見到危機解決,吳妍把話機遞給了丁染。
丁染咽了口口水,“陣地士兵迅速回到自己位置,對面步兵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