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藥效真的發揮了作用,愛麗絲松開了對少女的控制。
冰女雙手依舊被束魔繩綁在身後。愛麗絲相信枚保琳絲的魔藥,但爲了避免出現意外,她不能解開冰女身上的所有束縛。
跪在地上的冰女,抽泣着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音嘶啞:“殺了我吧……我是罪人!”
冰女的肩膀因爲哭泣而微微顫抖,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下巴滴落在浮冰上,淚水在冷氣中迅速凝結成冰。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語沒有責備之意,輕柔且溫暖,
“這不是你的錯,應該贖罪的人是冰妖王。”
公主殿下沒有說話,視線落在痛哭流涕的冰女身上,神色複雜。
她不可能對冰女沒有恨意,即使冰女也是受害者,但冰雪勇士死在冰女手中,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少女哭泣着擡頭,看向說話的人,淚眼朦胧中,金發小巫師臉上的笑容依舊明亮……
明明已經成了無惡不作的殺人狂,爲什麽看到這樣的笑容,還能夠感覺到安心?她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愛麗絲擡起手,将少女眼角流出的淚水輕輕抹去,動作溫柔而堅定,
“姐姐不要哭,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隻要冰妖王死了,你就可以變成人類,重新回到家人身邊。”
模糊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冰女看清愛麗絲仿佛不染纖塵的雙眸時,也從那雙眼裏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影子。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冰女仰頭看着面前的女孩,嗓音沙啞:
“你……你是——小獅子?”
在看到女孩輕輕點頭時,淚水再次模糊了冰女的視線,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北側漆黑幽長的通道,
“冰妖王派我們守在這裏……命令我們把你殺死。”少女神色痛苦,聲音都在顫抖。
“如果我們攔不住你,通道另一邊也埋伏着冰雪大殺器。隻要你走進去,整座冰山就會全部崩塌……千萬不要走那條路!”
果然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冰妖王料到她想要走捷徑,特意設下了這樣一個陷阱。
如果不是冰女提醒她們,她和公主殿下都會被成千上萬噸冰塊活活砸死。
之前,愛麗絲在夢境中擊退了七玄冰凰鳥,這家夥懷恨在心,把維爾利特抓去,也是爲了引她去凜冬大殿。
冰妖王料定愛麗絲不會丢下維爾利特,一路上設下重重陷阱,幾番想置她于死地……
當初她們接近極北之地時,那群發了瘋一樣的魔物,狂追着魔法列車不要命的攻擊。
它們之所以消息那麽靈通,并不是因爲愛麗絲的體質問題,而是受了冰妖王的指示,早就等在車軌附近埋伏她們。
如果真是如此,一切便都可以說通了!
愛麗絲的想法,公主殿下并不知道。從冰女口中,公主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小獅子和她的朋友來極北之地,一定和冰妖王有關。
“謝謝你告訴我們真相。”
愛麗絲把冰女從冰面上扶起來,壓抑着内心起伏的情緒,語氣中隐隐有幾分期待,“我的朋友……姐姐有沒有見過她?”
面對金發小巫師期待的目光,冰女搖了搖頭,
“我們一個星期之前,便埋伏在這裏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冰山,更不知道凜冬大殿的情況,也不曾見過其他人類。”
心裏面難掩失望,但是這一切也在她的預料之中。愛麗絲很快振作起來,“我的朋友被冰妖王抓了,現在時間非常緊迫。姐姐可以帶我們去凜冬大殿嗎?”
“那裏很危險……“因爲有了人類的記憶,又或許是恢複了人性,冰女有些猶豫不決。
她本來便是罪惡滿身之人,剛剛被控制的時候還想要殺了愛麗絲。可是公主和小獅子并不知道冰妖王到底有多強大,去了也隻能白白送死……
她不能把她們送上絕路啊!
“你既然是皓雪王國的子民,應該聽從王室的命令。”
公主殿下看着冰女,“現在我和愛麗絲決心去找冰妖王,早已看淡了生死。如果你能幫我們躲避陷阱,當是大功一件,倘若冰妖王死了,你能夠變回人類,本公主絕對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家人。”
少女是認得公主殿下的,出于王國子民對王室的敬畏,她下意識躬身行禮,“民,民女不敢違抗公主殿下的命令!”
于是,在冰女的引領下,三人推開了深坑下虛掩的冰門,冰門之下有一條暗道。
冰女把手按在通道右側的一處魔法機關上,暗道兩側的冰壁由近及遠,依次被幽藍色的火光點亮……
那是燃燒着藍色火焰的蠟燭,這種火焰非常神奇,雖然能夠起到照明的作用,卻冒着白色的冰霧,寒冷異常。
因此火把旁邊的冰壁便不會融化。
冰女告訴愛麗絲和公主,這種火焰名爲冰火,在低溫下可以持續燃燒數年之久。
一旦不小心碰到它,冰火會将人的肌膚瞬間凍傷,而且被凍傷的位置會失去知覺。
從幽長的暗道走出,她們并沒有來到冰山之外,因爲暗道一路向下,所以她們現在正位于冰山底部的地面下方。
從第三座冰山通往第四座冰山的暗道,是一處長長的水域。
這個水的眼色和普通的水不同,它不會在低溫下結冰,水道兩端都放置着幾條造型像是飛鳥一樣的小船,小船的眼色是銀紫色,上面雕刻着精緻而神秘的魔法紋路。
愛麗絲她們乘坐在小船上,船隻感應到重量後,自動駛向前方平靜的水面蕩起層層漣漪。
水道兩邊的冰壁上,畫滿了山川河流,飛鳥走獸。
冰妖王是一個非常喜愛奢華的妖怪。所以它命令冰女無償爲自己做苦工,把所有的暗道,密室和宮殿全部刻滿了精美的魔法紋路和山水圖案。
如果冰女沒有按時完成冰妖王指派的任務,便會遭到嚴酷的懲罰。
冰山之下的密道縱橫交錯,複雜的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公主騎在飛雪獸上,愛麗絲緊跟在冰女身後,三人繞着過一道道機關,穿過一條條水道。
讓愛麗絲感到驚訝的是,凜冬大殿根本不在冰山上,而是坐落在地底更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