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來後衙送菜什麽的,一刻鍾左右就能離開,可蘇安硬生生的給拖了半個時辰才從後衙離開。
甚至,還有小丫環在旁邊替他指路,讓守着後門的衙役都忍不住搖頭直笑,但也沒多想什麽。
如此膽小,甚至進了衙門以後,害怕的連路都記不住的人,又有誰會去往他身上有過多的懷疑?
從羽縣縣衙後門出來,走了有片刻後,蘇安臉上總算是浮出了笑意。
他這麽費盡心機的扮成送菜的混入後衙,甚至裝傻充愣的在裏面多待了那麽長時間,腦海裏的古籍上的字迹也有了新的變動。
“私修爲魔作亂,殺戮不止積累怨氣,等待陣法大成之時,即是複蘇之時,到時必江血染城池,縣衙正堂有假。”
蘇安腦海裏古籍上的字迹前面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可最後字迹的變化卻讓他心裏有些發寒。
縣衙正堂有假,何談安甯?
這幾個字讓蘇安腦袋都有些眩暈,這幾個字的意思不難理解。
縣衙正堂,也就是羽縣縣尊。
縣衙正堂有假,豈不是羽縣縣尊有假?
這也就意味着,原本羽縣的正堂縣尊出了什麽意外,或者可以說是被那些膽大包天的私修給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害了。
不僅如此,那些膽大包天的私修竟然還用了李代桃僵的法子,瞞過了所有人,暫代了羽縣縣尊之位。
也正因此,羽縣的案子,府衙才會一直沒有責備,恐怕府衙對羽縣的案子知道的也不是那麽清楚。
羽縣死了這麽多人,恐怕上報府衙的時候,隻有幾個而已。
如此一來,哪怕是府衙另有消息耳目,可真真假假之下,凡事都是可能被拖延下去的。
更何況,任誰能猜到,羽縣縣尊會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壓下如此大案?
可若羽縣縣尊是被私修所替代了,那這一切,也就合情合理了。
私修在羽縣有天大的陰謀,所以,才會用如此膽大的法子,至于後果如何,他們自然是不會考慮的。
畢竟,連一縣縣尊都敢假冒頂替,羽縣的這些私修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甚至,這一瞬間,蘇安都爲府尊大人擔憂,私修替代仙朝官員,這絕對是天大的忌諱,是仙朝絕對不能容忍的。
而鎮北府下轄境界不僅有這等不能容忍的私修幫派出現,而且之前還有歸安縣的私修,這一樁樁案子,即便破了,府尊的前途恐怕也有些令人擔憂。
若是仙朝認爲鎮北府尊無能,才會讓鎮北府出現如此多的私修幫派,而且所做之事也都是駭人聽聞,那鎮北府尊恐怕是要被革職了。
可若是仙朝認爲鎮北府尊能連續破獲大案,是一命幹吏,那他自然獎賞頗多,前途無限。
其實,鎮北府的前途如何,全在仙朝高官甚至是仙帝的一念之間。
“怎麽辦?”
蘇安腳下的步子都有些放慢了,對他而言,現在也是一個極難的問題,腦海裏古籍上的字迹,就算是有提示,也不可能把案子詳情全都提示出來。
所以,古籍上的字迹能有如今這些,蘇安心裏其實已經很滿意了,在多,甚至是過于詳細的線索,他不敢想,同時,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要做的,其實就是在已經知道具體情況的前提下,找出足夠的線索,讓大同知相信他所推斷出來的這一切。
這其實還是地位的不足,若是他的修爲境界足夠高深,官職足夠高,他根本就不需要做出太多的解釋,隻需要直接拿人就成。
可現在不行,他必須要找出足以讓旁人信服,或者說是足以佐證他這個目的的線索來才行。
這個線索不求有多精密,或許有漏洞,但最起碼,也能因爲這些線索而推測出羽縣縣尊有假。
就像是之前在歸安縣時候虎嘯山的案子,蘇安所說的那些推測在事情發生之前沒人相信,因爲他說的隻是其中一種可能,而且還是可能性最小的。
不僅如此,他說的那個推測還有很多的延伸性和意外,但不管如何,終歸是有可能出現他出的那種情況,而且最後也的确是如此發生了。
這個時候,他之前是推測隻要稍微有些道理旁人至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不會多想。
可若是他說的那些推測線索和最後的結果根本沒有一絲的關聯,但卻偏偏出現了同樣的結果,這種情況一旦出現,就由不得旁人多想,甚至會以爲他的這個消息到底是從哪的來的。
“想要說服大同知,恐怕還要先收集些線索才行。”
蘇安心裏已經暗自做出了決定,同時,也挑着已經空了的扁擔,到了被他打暈的那個專門負責給衙門送菜的老人家裏。
一番威逼利誘之下,蘇安輕松的從老人家中出來,隻不過,出來以後,他也沒那麽大意,特意用些之前準備好的東西,稍微的在臉上勾畫了幾下。
至于怎麽收集線索,怎麽說服大同知,蘇安的心裏其實已經大緻有了一個輪廓。
他隻需要把羽縣發生的這些案子,和案子發生的頻率擺出來,然後就能以懷疑羽縣縣衙内有仙吏甚至是縣尊和那幕後兇手有勾結就成。
倒是不必直接說出懷疑羽縣縣尊被人殺害後頂替,畢竟想要證明這點,所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有關的證據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循序漸進,這個案子也是如此,不能操之過急,需要穩紮穩打,先讓他自己的地位牢固,之後在慢慢的接近案子的中心,這才是蘇安的打算。
至于案子最終會發展到什麽地步,他也不能預測,他隻能是盡力而爲,畢竟他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八品副統領罷了,一切肯定都是要以自保爲主。
不過,這個案子,蘇安是不準備拖延太長時間,最多在羽縣在待兩天,他就會啓程前去鎮北府衙門尋大同知。
他雖然要以自保爲主,但也不忍真的看到羽縣生靈塗炭,所以,會在自保的前提前,盡力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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