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衙客房。
李建和上官政兩人在一間屋内坐着,他們前幾天來歸安縣的時候,府尊吩咐了兩件事。
如今,嬰兒被盜的案子了結,對于他們而言,隻剩下徹查私修幫派的事情了。
府衙得到的消息,是歸安縣有私修幫派盤踞,但并無确切的線索,隻能算是風聞之事。
若是往常,這種風聞之事是不會大動幹戈的,這次是恰巧碰到歸安縣有賊人偷盜嬰兒,而且案子還一直懸而未破,府尊才會把他們兩個派了過來。
“這三個死了的私修,會不會就和私修幫派有關?”
李建雙目成線,不大的眼睛中透漏着凝重之色。
“有那麽兩三個私修,不算什麽,可那間暗室,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建成的。”
李建沉聲開口,他所說的這些,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發現嬰兒的那座荒宅密室,絕非是朝夕間能夠建成,也并非是兩三個境界低微的私修能夠建成的。
“那間密室,定然是當初修建宅院的時候所建。”
“若真是私修幫派盤踞,這宅院也不會荒廢。”
“應該是那戶人家自己建的密室,後來宅院荒廢,且又不知怎的被這幾個私修得知,所以才加以利用。”
上官政和李建的意見則是完全不同的,在他看來,若真是有私修幫派盤踞,那處宅院也不可能荒廢。
李建微微看了上官政一眼,不大的雙眼中有陰冷之色閃過。
“那咱們該從何查起私修幫派盤踞之事?”
“還是過幾日回府衙,禀告府尊,此事子虛烏有?”
李建生硬的開口,已經有些不滿上官政的态度了,在他看來,凡事肯定是要先考慮他們自身利益。
把嬰兒被盜的案子和私修幫派牽扯在一起,這也是合情合理,可偏偏,上官政和他唱反調,這分明是不想得罪歸安縣尊。
“城外的虎嘯山,傳聞有大妖存在,咱們明日不妨前去一探究竟。”
上官政含笑開口,對于李建生硬的語氣,沒有絲毫不樂意。
他所說的城外虎嘯山,就是一座大山頭,隻不過,這座山頭平時沒人敢上去,至多就是在半山腰。
這座山,曾經死過不少人,雖然都是被猛獸咬死,可搜山都不見猛獸蹤迹,當時甚至驚動府衙,派人前來查察此案,可最終也沒找到那作惡的猛獸。
後來,甚至有傳聞,這座山上的并非是普通猛獸,而是大妖作亂,連仙朝官員都不敢招惹的大妖。
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上官政也是來歸安縣之前,特意在府衙看了關于歸安縣的各類卷宗,才了解到的。
在他看來,這個案子的确是充滿了蹊跷。
那所謂的大妖若是無靈智,爲何在仙朝派人搜山的時候,尋不到了蹤迹,自此銷聲匿迹?
可若是有靈智,又爲何無緣無故咬死那麽多上山的百姓?
在上官政看來,若真是有私修幫派在歸安縣境内盤踞,那這虎嘯山,就有極大的可能是私修幫派所處之地。
“你是懷疑虎嘯山?”
李建努力睜開雙眼,可仍舊是一條線,但其中卻有光芒閃過,别看他有些心胸狹隘,可臨行前,上官政知道查看關于歸安縣的各種卷宗,他肯定也都看過的。
若不然,真來了歸安縣,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查案?
所以,關于虎嘯山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當時也就是粗略看了一眼。
“若是真有私修幫派在虎嘯山盤踞。”
“那十幾年前的案子,就是私修幫派刻意爲之,讓附近百姓恐懼,不敢上虎嘯山,免得其在虎嘯山建立幫派後,被上山百姓無意發現。”
上官政把他的猜想說了出來。
“有這個可能。”
李建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已經把嬰兒被盜這個案子給抛在了腦海。
“若真能找到私修幫派,咱們兩個可就立大功了。”
李建在屋内來回走動,臉上滿是忍不住的興奮之色,私修幫派,向來是朝廷深惡痛絕的,若是能找到一處私修幫派所在,絕對是大功一件。
“這隻是猜測。”
上官政開口,他倒是沒有李建那麽樂觀,在他看來,就算是有私修幫派在虎嘯山上盤踞,也不會那麽明目張膽。
“不管如何,多少也算是有個頭緒。”
李建壓下心中興奮,隻不過心裏對上官政倒是越發的防備了。
如此重要的猜測,在這之前,上官政竟然從未對他提起過隻言片語,這讓他心裏很是不痛快。
上官政看着李建,開口道:“咱們明日帶上歸安縣的仙吏,一同前去查看,如何?”
猶豫了一下,李建搖了搖頭:“就咱們兩個去。”
“暫時先别帶歸安縣的仙吏了。”
“這隻是一個猜測,若虎嘯山真有私修幫派盤踞,這自然是好的。”
“可若是咱們猜錯了,帶上歸安縣的仙吏,這算什麽,讓他們笑話咱們兩個不成?”
“而且,若真有私修幫派盤踞,咱們兩個人,也不容易被發現。”
李建所說這些,也算是道理十足。
“既如此,那明早咱們兩個就找個借口出城。”
上官政也點頭,認可了李建所說。
隻不過,他心裏更清楚,李建所說的這些隻是其一,更重要的其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不想有人搶功勞。
若是帶着歸安縣的仙吏們一同前去,真在虎嘯山發現了私修幫派盤踞的痕迹,到時候,肯定是要被歸安縣分去一些功勞的。
“若虎嘯山真發現了私修幫派盤踞,那嬰兒被盜的案子,絕對就是這私修幫派所爲。”
李建冷聲開口,仍舊是不願意松口,不想嬰兒被盜這個案子就這麽輕易的結案。
上官政微微歎了口氣,也沒在勸說什麽,他清楚李建的脾氣,最終不管在歸安縣能否找到私修幫派盤踞的線索,他其實都會找各種理由不讓這個案子輕易結案的。
原因也很簡單,歸安縣尊之前落過他的面子,讓他難堪,如今,他又豈能讓歸安縣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