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亦瞧着今日的李玦難得的沉默寡言。
竟然還親自烹了茶。
他以往從不幹這些故作娴靜的活。
“你不是算計着休了她麽,眼下不悅什麽。”
李玦聽得一愣,哪跟哪兒?
李珂亦繼續道:“她方才險些給歹人害了,幸虧我出手及時。六哥,你要麽好好待她,要麽盡早跟她斷個明白。”
李玦困惑了半晌,狐疑得看着他。
“你知道她是誰?”
“她是你的王妃孟婉,”李珂亦說出口後才察覺隐隐有些奇怪,“不是?”
李玦笑了笑,“這麽說我倒很感興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萍水相逢一場,算起來我救了她兩次。”
李珂亦毫不客氣的把今日那次也算了進去。
李玦将茶碗推到他面前,唇邊挂着抹惬意的笑,“太子對她感興趣?”
“有那麽點好感。”李珂亦坦言。
李玦鳳眼一挑,妖魅無邊,“一個女人嘛,我會盡快辦好,把人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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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輕棠橫豎心裏都不踏實,生怕那位公子會與李玦說些什麽。
在屋裏轉了良久,她還是決定去現場看看。
才一推開門,便看到李玦坐在她門邊。
他眉間不散的愁緒,在此刻迅速斂了去。
“客人走了?”她問。
李玦起身,雙眼間有些疲憊,逼近睨視她的臉。
孟輕棠被這樣質問的目光迫得退了一步,“怎麽?”
李玦苦笑,“棠棠,我把孟婉扔去了青樓,明早會有人去搜她出來。屆時她在青樓呆了一夜的事滿城皆知,絕不能再做我的王妃了。”
到時候,孟夫人也會飽受打擊。
孟輕棠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撲進他懷裏,“真好。”
李玦抱着她,聲音有幾分無力,“我留了太子用晚膳,你來一起。”
“太子?我這樣的身份上不了台面,還是算了吧。”
“他要的就是你。”
李玦這話鼻音很重,孟輕棠疑惑得從他懷中擡起頭來。
“你在說什麽?”
李玦伸手插進她頭後發中揉了揉,突然扣着她吻了下來。
這吻帶着責罰的意味,洶湧得讓她忍不住想要逃脫。
“怎麽了?是不是有人給你說了什麽?”
孟輕棠掙脫出來,忍不住去猜是不是那位公子說了什麽閑話。
可此言出,李玦的眼神更是駭人。
他咄咄逼人的灼視了她片刻,又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沒事,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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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位太子,孟輕棠才忽然明白李玦的反應大緻是爲何。
那個被她猥亵兩次的公子,竟然是太子。
李珂亦不冷不淡道:“姑娘竟不是齊王妃。”
孟輕棠難堪的落座在李玦身邊。
“我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抛頭露臉的多不雅,便随意報了個名字,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橫豎你都是我六哥的女人,我不會與你計較。”李珂亦大度敬了她一杯酒,“願你有福分取代孟婉,做我六嫂。”
孟輕棠不知如何答話,隻舉杯一飲而盡。
李玦笑着道:“太子口是心非啊,方才說喜歡這女人。”
桌上的另外兩人皆是尴尬的錯開目光。
孟輕棠對李玦這樣叫人難堪的話有些不解。
還未開始喝酒,他就醉了不成?
李玦繼續給他倆倒酒,唇邊始終挂着那一抹笑。
“太子啊,你當着她的面給我句實誠話,你是不是想要這個女人?”
“李玦!”
孟輕棠壓低了聲音重重的喚他的名字。
她氣得臉紅,起身,“抱歉,這晚膳不奉陪了。”
可她才一站直,腦中昏沉得厲害,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間,軟綿綿倒在了一人的懷中。
李珂亦揉了揉太陽穴,晃了晃沉重的頭。
“六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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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輕棠做了個混沌的夢。
她夢到了一場魚水之歡,她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樣子,可她是那樣笃定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李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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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身旁的男子幾乎同時醒來。
“啊!——”
兩兩相對尖叫,終于李珂亦率先敗下陣來,率先去拉被子遮掩自己。
孟輕棠趕緊去搶。
拉扯間被褥被他倆生生扯破。
孟輕棠動彈間,感受到了身下的疼痛,如同這被面上被撕破的豔紅牡丹花刺繡,破碎一般的疼。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李珂亦隻覺腰酸背痛,什麽也不記得,不知怎麽安慰哄她,隻能掀開被褥……
淺玫色的被單上一些殷紅的血迹觸目驚心。
“你睡了我……”李珂亦呆呆的說。
孟輕棠擡起淚水模糊的眼,冷冷瞪着他。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李珂亦明明白白的從她眼裏讀出了畜生兩字的指控,慌忙解釋,“我什麽也不知道,真的。”
隻人有些脫力,腿酸腰酸。
雖然對昨晚的一切毫無印象,但可以想象是個什麽樣的局面。
“我也是童子之身,你不吃虧……”李珂亦攪盡腦汁的安慰她。
孟輕棠恨恨得收回目光,用被褥把自己裹起來下床。
雪白的胸衣襟褲與他的衣物纏在一塊兒,她蹲下身挑揀查看,發現從外到裏每一件都被撕裂破開,沒法再穿上去。
孟輕棠回頭,那張可憐又高傲的臉上,眼淚遲遲不肯墜下。
“太子殿下,生而爲尊可真好,可以随意碾壓别人的自尊。強暴兄弟的女人,是不是格外刺激有趣?”
李珂亦被她罵得面紅耳赤,百口莫辯,“真不是,我不是有意,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腦中突然清明,“是李玦,是他在酒裏下了藥。”
“你可真無辜啊。”
孟輕棠咬牙切齒的說完,不再去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男子。
她素手扯下重紫色軟煙羅帳幔,将自己裹起來推開門。
李珂亦無助的面對身邊這一灘狼藉,心中一絲絲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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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幔裹身尤其狼狽。
孟輕棠活到十八歲,被罰過打過,卻未曾被這樣羞辱過。
她強行無視一路上府裏人異樣審視的目光,跑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小菜在屋門口等候,看見這場面傻了眼,“小姐,你怎麽了?”
孟輕棠抹了把眼淚,急促的翻衣櫃找衣服。
“小菜,我們走,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她受不了了,也不想去細想爲什麽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小姐……你是和齊王殿下圓房了嗎?”
孟輕棠穿好胸衣,冷冷的說了聲,“不要提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