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你大哥真的在城裏做苦工?”金老太一臉心疼的問道。
金寶根沒心沒肺,臉已經又埋到了碗裏去了。
金梨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
金寶根吃痛,剛想發火,就看到金梨涼悠悠的眼神盯着他。
“大哥就是在幹活!扛木頭!可累了!”金寶根急忙說道。
“我可憐的孫兒啊!”金老太嚎叫一聲,滿臉難過傷心。
“……”金梨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爲金老太的孫子怎麽了!
金梨又踢了金寶根一腳,金寶根憋屈的想發火,可是想到白天吃的那些好吃的,他又舍不得發火了。
“要不是爲了小寶讀書,大哥也不會去做苦力幹活賺錢,以前大哥可是連地都不願意下的!”金梨附和的說道。
“難怪大哥這次回來的時候瘦了那麽多。”金桃也難過的說道,
金杏卻在想,不就是幹點活嗎?至于一個個的都好像大哥幹了什麽驚天動地多了不起的事!
大哥除了賭博,其他的幹啥啥不會,除了幹苦力,他也不會幹其他的活啊!
“大哥不是說那銀子是他給人家少爺跑腿賺的錢嗎?”金梅弱弱的說道。
“人家少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不成?他身邊沒有小厮?沒有奴才?還會缺跑腿的?那是大哥怕我們擔心他,他才故意這麽說的!”金梨給金有根臉上貼金了,
“可是……做苦工,也賺不了那麽多的銀子吧?”金梅小聲的說道。
“誰知道大哥背着我們偷偷幹了多久的活,存了多久的銀子?”金梨感懷的說道。
“所以娘說的也對,現在供一個讀書人出來,可不容易,光靠大哥一個人幹苦力賺錢,肯定是不夠的,家中地裏的莊稼交完稅也隻夠溫飽,也幫襯不了小寶。”金梨不想再聽金梅說話,直接岔開了話題。
“……”金保田聽的有些恍惚,金梨嘴裏說的真的是他大兒子?
“爹!你也去跟大哥一起幹活吧!多賺點銀子回來,給我多買點書,将來我考中了,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金寶根接到金梨的示意,用自己的話把金梨教的話轉述了一遍,完全照搬,他記不住。
金保田嘴裏的酒喝着沒啥滋味了,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家裏活這麽多,你爹出去了,家裏的活誰幹?”李氏叫嚷道。
“你娘說的也對,我要是出去幹活了,家裏的活靠誰?”金保田立即附和的說道。
“現在春種也過去了,地裏活也不多。”金梨說道。
“爹!我看他們讀書人穿的衣服都不一樣,我以後讀書可不想穿打補丁的衣服!”金寶根說道。
李氏算計的眼神從金桃到金梨,金杏和金梅她也沒放過,四個女兒,養到這麽大,彩禮錢,她肯定要多要點,不然不夠小寶讀書用!
金梨一看就知道李氏在打算什麽,心裏冷笑,嘴上說道:“我聽說蘇青辭之所以能讀得起書,是因爲蘇姨把嫁妝給賣了。”
“她能有什麽嫁妝!”李氏鄙夷道。
“兩個大金镯子!”金梨說道。
“怎麽可能?她哪會有金镯子!”李氏壓根不相信,他們那個時候成親,有個銀手镯做嫁妝就已經算是極好極好的嫁妝了。
“她要是沒有一筆這樣的嫁妝,就靠她一個寡婦能拉扯大兒子?還能養成秀才?你以爲她跟你一樣,嫁過來連根毛都沒帶?”金老太恨不得蘇寡婦是自己兒媳婦,看着李氏就更不喜歡,更礙眼了。
當年李氏娘家窮,家裏姐妹兄弟還多,窮的四處打秋風!
那時候金老太是一萬個看不中李氏,覺得李氏娘家不行,但是金保田是個好顔色的,李氏長得不錯,爲了要嫁給金保田,她也能豁得出去,倆人生米煮成熟飯,逼得金老太不得不接納李氏。
金梨的幾句話就把火燒到了李氏身上。
“我家小寶就是命不好,若是你娘也有兩個大金镯子,你哪裏還會發愁沒有銀子讀書?”金老太故意的嘲諷道。
“娘……”李氏羞憤的眼眶都紅了,她家裏窮,難道怪她嗎?她不想要金镯子嗎?她有金镯子不會給兒子讀書嗎?她不是沒有嗎……
“保田!我實話跟你說,當初要不是你自己看上她,我給你說的媳婦就是蘇氏!若是她當我兒媳,可能現在咱們家有根就是秀才了!”金老太憤憤的說道。
“娘!”李氏悲憤的說道:“蘇寡婦可是克夫!”
金保田聞言心裏的一絲動搖又沒了,蘇寡婦嫁妝再多,再會教兒子又怎麽樣!她克夫啊!
他酒還沒喝夠,日子也還沒過夠,總之他還沒夠!
“她克夫!你又是什麽好東西?當年你當天嫁過來,就克死了我養了七八年的大黃!”金老太罵道。
“大黃是被人趁亂偷走的,這跟我沒有關系!”李氏委屈的說道。
“跟你沒關系?平時大黃都沒事,就你嫁進來當天我的大黃就沒了!”金老太憤怒的說道。
“……娘,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難道我給你們金家生的孫子孫女都還抵不上一條狗嗎?”李氏悲憤的說道。
“你上趕着嫁給我兒子,給我兒子生兒育女,難道不是應該的?”金老太四兩撥千斤,避開了孫子孫女不如一條狗的話。
在他們吵的時候,金寶根都已經吃飽了,吃完還打了一個飽嗝。
跟金寶根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金保田,媳婦和娘吵成這樣,他還能充耳不聞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金家的男人……呵!
金梨忘了算上她自己,她挑唆、利用、吃飯一樣都沒少幹!
“爹,你去做工吧!你這麽厲害,你肯定能賺很多很多銀子回來!”金寶根在金梨的眼神唆使下,朝金保田進攻了。
“爹,你又沒給我找一個有兩個大金镯子的娘,你隻能去幹活掙銀子了!不過你放心,等我以後出息了,我天天給你買酒喝!”金寶根拍着胸脯說道。
這話可不是金梨教的,金梨瞥了一樣尴尬羞憤的李氏,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金保田好酒,聽小兒子說以後天天給他買酒喝,大笑起來,“小寶就是孝順!”
“爹!那你去城裏幹活嗎?”金寶根忙問。
“……”金保田不想進城,進城幹活哪有在家裏好,随便下地幹點活就能糊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