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另一邊,另一個老張,也就是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回到了劉小麗家中。
先前說過,那個中年男人和自己的徒弟,被吓得在山中狂奔。
中年男人也不是外人。
他正是劉小麗的丈夫。
也是村兒裏面,第一個開始賣山貨的人。
當然了,此山貨并非什麽紅傘傘,也不是什麽白杆杆,和山珍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山裏面除了藥材野味之外,還有一些埋藏多年的東西。
這些東西,在城裏某些地方,被稱爲冥器。
由于這些年來,在盜墓小說的幫助下,冥器這個原本隻屬于某圈子的專用詞。
在如今,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就連十七八歲正在讀書的孩子都知道,所謂冥器就是從古墓裏帶出來的東西。
特别是近幾年,對于盜墓團夥的打擊越發厲害,對文物的保護越來越規範。
倒騰冥器這個圈子兒,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其中,作爲整個宏都南部地區,最大的盜墓團夥兼文物走私犯,吳某邪先生被捕。
随着吳某邪先生被緝拿歸案,他的重要合夥人吳某三也消失不見了。
雖然調查還在繼續,捉拿吳某三的治安巡查們,還在努力。
但吳某三已經徹底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江湖上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再出現吳某三的傳聞。
有人說他瘋了,正在一家精神病院治療。
也有人說他破拆了,當了流浪漢。
還有人說他隐居山林帶着錢跑路了。
總之,各種說法數不勝數。
江湖上雖然沒了吳某三的故事,但他的傳說依舊沒有褪色。
這不,冥器這一詞語,經過無數盜墓後浪的努力,終于被淘汰了。
如今,還把古墓裏帶出來的玩意兒叫冥器的,全都是些山炮。
哪怕你有好東西,也沒人敢來收,頂多算是燙手的炸彈。
山貨,則是最新的黑話,最新的流行詞。
劉小裏的丈夫,張狂三就是一名小有名氣的盜墓賊。
那名小夥子,就是他在市裏面收的徒弟。
别看張狂三是山裏人,說話一股子土味兒,穿着打扮也土裏土氣的。
但人家倒鬥的技術,那還真就無話可說。
特别是永眠鎮附近的那些大山。
由于從小在山中長大,對附近的環境可謂是了如指掌。
一來二去的,直接就成了村兒裏面最有錢的一戶。
當然了,他也知道自己幹這一行,不道德。
因此,也都一直瞞着村裏人和自己老婆。
反正每次出門,都帶着一車山裏的特産出去,倒也掩人耳目。
不空手出去,當然也不會空手回來。
山貨賣掉之後,張狂三也會帶不少城裏的東西回去。
特别是在劉小麗懷上孩子蛋蛋的時候。
像什麽城裏的嬰兒用品,他們家算得上是第一個用上的。
然後還有一些發夾,戒指,絲襪,口紅,包包,以及一些成年人的玩具。
這一次也不例外。
雖說昨晚被吓到了。
但在天亮之後,随着暗黑褪去。
張狂三和他徒弟,才逐漸從驚恐中走了出來。
兩人重新回到了昨晚車壞了的地方,又回村兒裏去叫了些人。
先前,張起民紮針酒醒蘇佳荔的時候,村民們就正在幫張狂三擡車。
人多力量大,衆人齊心合力,眨眼間便把張狂三的車從坑裏擡了出來。
對于幫忙的村民裏,張狂三直接打開後備箱,抓出糖果發放給大家表示感謝。
這些城裏的東西,在山裏面可不多。
幫忙的村民拿了好處,自然笑得合不攏嘴。
小插曲很快也就過去了。
張狂三開着車,回了村子的時候,張起民和陸野他們這邊剛好結束。
對于村裏面發生的事情,張狂三還并不知道。
作爲離家一段時間男人,這種時候,肯定想急着回家見老婆,畢竟小别勝新婚。
與此同時,劉小麗正哄着熟睡着嬰兒。
孩子蛋蛋,已經串門兒出去玩去了。
而撿來的這個孩子,不知道是昨晚太累了,還是怎麽,今天一直都在睡覺。
一開始,劉小麗還擔心這個醜嬰兒是不是生病了。
直到聽到小草發出的輕微呼噜聲,這才放下心來。
很快,張狂三回家了。
看到多出來的孩子,也是一驚。
劉小麗一番解釋,将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張狂三這才緩和過來。
相比起這個小孩兒是怎麽來的,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有道是小别勝新婚。
這種時候,怎麽少得了策馬狂奔。
劉小麗還在解釋來龍去脈。
張狂三就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一番熱血沸騰的運動過後。
張狂三感覺自己握着一隻堅硬的筆,正在一張柔軟的紙張揮毫作畫。
光滑結晶的書面上,随着書寫留下斑斑印記。
一橫!
一豎!
一撇!
一捺!
一勾!
一提!
每一比劃,都仿佛将紙穿透。
每一筆之間,筆鋒都微微顫抖。
随着一滴積蓄已久的濃濃筆墨,即将從筆尖滴落。
這一刻,張狂三似乎是換了個人。
這是最後一筆了。
所有的筆畫都爲了這一刻而存在。
可就在這時,一雙眼睛跳入了張狂三的眼中。
那一刻,似乎是一道閃電擊中了張狂三。
一瞬間,直接将張狂三從喜馬拉雅的山頂,打入了天坑地縫中。
濃墨退了回去。
而那雙眼睛,不是别人。
正是那個自己家中,突然多出來的嬰兒。
先前,張狂三已經拉上了窗簾,也關上了燈。
屋子裏的能見度,已經降到了最低。
恰巧是在這種能見度之下。
張狂三驚恐的發現,原本熟睡的那個醜陋嬰兒,此刻正盯着自己。
那雙眼睛一眨一眨的,相當冷靜且似乎很明白的觀看着自己作畫的過程。
與此同時,狂熱的中的劉小麗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明明就差最後一筆,怎麽突然停了。
明明剛才還是一支筆,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年糕了。
疑惑中,劉小麗問道。
“怎麽了?”
“那,那個孩子……”
“恩,他醒了嗎?”
“沒有啊,他剛才怎麽了?”
沒錯。
張狂三也看到了。
那個醜陋的嬰兒,此刻正閉着眼睛熟睡着。
隐約間,還能聽到他的鼾聲。
那自己剛才……
張狂三揉了揉太陽穴。
莫非是因爲昨晚被吓到了?
“算了。”
“我有點累了,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