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值班護工老李走向213病房。
張偉長出了一口氣，嘴角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
隻要能證明自己，一千塊都是小事情啦。
這錢，花得值！
自我安慰中，張偉就等着警報聲響起，便可大聲呼喊。
然而，坐等右等，硬沒有動靜。
疑惑着，就見老李悠哉悠哉的走了回來。
“老李，警報器壞了？”
“我看你腦子才壞了吧。”
“不是，陸野呢？”
“睡得正香呢。”
“不可能！”
“卧槽，你小聲點行不行？”
“怎麽可能，我明明看見他出去的。”
“行了，給錢吧。”
“不行，我不信，我要親自我看。”
“張偉，你要在這樣，我叫院長了啊。”
“别别别别，呐，錢拿着，讓我去看一眼，就一眼行不行？”
接過張偉遞上來的一千塊錢，老李拿在手裏看了看。
确認是真鈔無疑了，才點點頭。
不過他肯定不會讓張偉一個人過去，他是真怕這貨搞事情。
一路無話。
老李帶着張偉就來到了213病房門口。
黑漆漆的病房裏，可見度并不高。
張偉湊近了觀察窗，正要看個仔細。
忽然，一張臉冒出現在窗口。
吓得他渾身一顫，扯開嗓子就要嚎。
一直在旁邊觀察張偉的老李，眼看不好，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
掙紮中，張偉就看到陸野朝邊上讓了讓，随即指了指大開的窗戶。
看看陸野，又看看窗口。
張偉好像明白了什麽。
卧槽！
我特麽被耍了？
愣神中，老李揪着張偉就往走廊上拖。
一直走到樓梯口，才罵道：“都讓你别搞事情了，你特麽腦子有病吧！”
張偉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最後還是忍住了，歎了口氣啥也沒說。
見到張偉這樣，老李也有些不忍了。
往兜裏一掏，掏出剛才張偉給他的那一千塊錢，數了數。
從裏面數了九張百元大鈔出來。
見狀，張偉以爲是老李準備把錢還給自己。
想了想，也沒說啥。
被當成神經病就神經病吧，能回口血也不錯。
然而下一秒，就見老李把九張百元大鈔放進了自己兜裏。
張偉都看楞了。
這尼瑪什麽操作？
與此同時，老李将剩餘的那一百塊塞到了張偉手中。
“拿着吧，買點糖吃。”
“我……”
“去吧，多看書，多看報，少吃零時多睡覺。”
張偉都要氣炸了。
你大爺的！
拿了我的錢，這尼瑪還要侮辱我智商。
這還有天理，有王法嗎？
就連院裏的那些精神病，交了費之後，都能當大爺。
怎麽到自己這兒，連神經病都不如了？
越想越氣。
越想越氣。
刷刷兩下，張偉把手中那一塊錢撕成了兩半，轉身就走。
身後，似乎還能聽到老李的歎息聲。
“唉，果然腦子有問題啊。”
“有錢都不要？”
“病得不輕耶。”
聞言，氣得張偉淩空揮拳，把眼前的空氣想象成陸野和老李。
然而，這一幕又被推着小車去病房發藥的護士撞見了。
即便張偉趕緊收住了動作，但仍舊引得小護士捂住嘴發笑。
好不容易跑出了病棟，張偉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遞了張紙巾給他。
“謝謝。”
“嗯？”
擡起頭，張偉就看到一臉笑容的陸野。
頓時，吓得他跌坐在地上。
“大哥，做個人吧。”
“求求你了，别在搞我了，我投降。”
說罷，張偉方才想起陸野聽不見。
趕緊掏出手機，輸入道：“大哥，放過我吧，我還想活着。”
陸野微笑着接過手機：“請尊重每一位精神病患者。”
張偉見了，點頭如小雞啄米。
“我改，我一定改。”
“大哥，你想去哪兒玩，就去吧，我啥都看不見。”
……
……
……
十分鍾後，陸野離開了山海精神病院。
張偉已經徹底崩潰了。
目送着陸野離開，張偉也不敢吱一聲。
先不說有沒有人相信，萬一陸野隻是測試他怎麽辦？
老老實實當個瞎子，開開心心的混工資不香嗎？
……
……
……
另一邊。
出了山海精神病院後。
陸野直接激活了踏風紋身，朝靈安路狂奔。
時不時的，還施展一下踏風奔雷，給自己提升速度。
一路上并沒有什麽特殊遭遇。
臨近下半夜的時候，陸野終于趕到了靈安路口。
老遠便能看到漂浮在上空的淡藍色幽光。
靈安鬼城還是如同現實世界一樣。
包打聽的卦攤仍舊和往常一樣，基本沒什麽生意。
全靠他說書講故事，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卦攤前，那一群死鬼圍在哪兒聽得入神。
本來陸野并沒有當回事。
心中正琢磨着借書的問題。
之前想到什麽就去幹，完全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就算山海圖書館裏，還有那本書，但人家壓根兒就不會白借啊。
陸野現在都還記得，奶……啊呸，是奈子說過，一個無量銅錢可以看一秒鍾。
一秒鍾啊，晃一眼就沒了。
能看五個字，陸野都覺得不錯了。
一整本書看下來，估計怎麽也得要三個五功德元寶了吧。
關鍵是，小薩比呼喚不出來。
沒有那玩意兒幫自己記錄，就憑陸野的記憶力，陸野是真沒什麽信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爲關鍵的問題。
我特麽沒錢啊！
五分錢都能難倒英雄漢，更别提這一筆巨款了。
總不能去打劫這些死鬼吧？
“咱們上回書說到，掃把星下凡精神病院，作死難死黴千年。”
“說話，這挨千刀的倒黴鬼，在鬼城被人擺了一道。”
“運财不成，反被群鬼打劫。”
“奈何本事低微，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叫人可憐啊。”
“殊不知，一張天羅地網早已織好，隻等着他進來。”
“危急關頭，幸得魁星相助，那倒黴鬼陸野方才雲裏霧裏的擺脫一劫。”
“咱們書接前文！”
“今日便說一說那千年黴王，暢飲耗子尾汁，自斷雙臂的故事……”
居然能聽到聲音？
什麽鬼？
我不是在鏡像世界裏嗎？
莫非亡者之城，不受此限制？
也不對啊，如果不受限制，奈子根本不用擔心周孝方會利用鏡子逃跑啊？
咦！
等等！
這尼瑪故事怎麽聽着那麽耳熟？
精神病院？
作死難死？
倒黴千年？
倒黴鬼陸野？
卧槽！
這尼瑪，說的不就是我嗎！
在往後聽。
好家夥，我特麽誤飲耗子尾汁，竟然成了痛飲。
“包打聽，你特麽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