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閃爍着斑紋的男人,正是封于安。
此刻,他正站在宏都東城區電視塔上面。
這裏雖然不是宏都最高的建築。
卻可以鳥瞰到山海精神病院。
也隻有居高臨下的站在這裏,才符合他的王者氣質。
憑他的身手,甚至不用獸化,都可以徒手爬上來。
更别提獸化之後了。
他确信。
上來的時候避開了所有人,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這秃頭老者是誰?
他怎麽上來的?
明明檢查過,電視塔上面,根本就沒有人啊。
那麽問題來了,他也是剛剛爬上來的?
封于安有些緊張起來了。
這秃頭老者,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
但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把年紀了,能不聲不響的爬上電視塔?
特别是自己居然沒有發現他。
更關鍵的一點是,此人的一條腿上還打着石膏呢。
莫非是世外高人?
修煉大佬?
難不成,他就是傳說中的天殘腳?
穩了穩心神,封于安抱了抱拳,客氣道:“敢問閣下,何時來的?”
秃頭老者的各種不爽全寫在了臉上,沒好氣道:“剛來。”
聞言,封于安微微一愣。
好家夥,還真是剛來的。
尾随我爬上來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想到此,封于安又道:“敢問閣下,爲何來此?”
秃頭老者歎了口氣:“跟你一樣。”
聽到這話,封于安身軀微微一震。
跟我一樣?
他要殺誰?
陸野?
應該不是,他根本就沒看過山海精神病院那個方向一眼。
那他什麽意思?
總不會是沖着我來的吧?
咽了口唾沫,封于安再次問道:“敢問閣下如何上來的?”
秃頭老者笑了笑:“還能怎麽上來,爬上來的呗。”
“你這腿……”
“熟能生巧罷了。”
好一個熟能生巧。
封于安是徹底服了。
這問題,哪怕是換做自己來答,也少不了一番自吹自擂。
可眼前這秃頭老者,卻隻淡淡的說一句熟能生巧。
這是何等的心境。
若沒有達到冠絕一時的實力,怎麽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在看他渾身上下,由内至外散發出來的絕望之氣。
封于安更加斷定了眼前的秃頭老者,定是某位絕世高人。
可他不記得自己得罪過某位大佬呀?
想了想,封于安決定再探探口風。
“晚輩鬥膽一問,閣下……”
話音未落,秃頭老者已經忍無可忍了:“你煩不煩啊,磨磨唧唧的,跳不跳!”
封于安被突然發怒的秃頭老者吓了一跳。
同時,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沒毛病了。
他絕對就是沖自己來的!
讓我跳下去,自行了斷?
可我也沒得罪他呀?
要尋仇,也總得報一下原因吧?
“還望閣下指教,爲何會讓我……”
“你到底跳不跳,不跳就借……”
秃頭老者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嘴。
他還有後半句。
剛要說出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發生在不久前的事情。
那一老一少,已經在他脆弱的内心裏,留下來不可磨滅的陰影。
封于安卻不知道這麽多。
他隻聽到秃頭老者問他跳不跳,不跳就借什麽?
借?
我懂了!
他該不會是想說,不跳就接他一掌?
與此同時,秃頭老者再次開口:“你到底跳不跳,給個準話成不,快點吧。”
封于安看了看秃頭老者。
又轉頭看了看下面。
把心一橫道:“行,我跳,咱們扯平了。”
說罷,封于安弓着腰,像一隻狩獵的獵豹,縱身一躍跳下了電視塔。
當然,這個跳,并非陸野當初的信仰之躍,直挺挺的跳下去。
在躍出去後,封于安腰間發力。
淩空一轉,撞向了電視台外牆。
斑紋利爪閃現而出,在牆上刮出數道火星子。
靠此,完成了速降。
而這一切,天台頂上的秃頭老者都沒有看到。
他是有過被坑經曆的。
封于安跳下去許久後,他才走過去看。
那時候,封于安早就速降下去,跑沒影了。
終于沒有了礙事的人了。
秃頭老者這才掏出手機撥打了某個電話,随後坐在了電視塔邊緣。
很快,樓下響起了治安巡查的警笛聲。
電視台的廣播也啓動了。
“台長說了,不改劇本了,女主不用死了,他外甥女不來參演了。”
“快回來吧,事情鬧大了都不好。”
“導演也說了,他這回真的不騙你了,就用現在的本子。”
……
……
……
當宏都電視塔上,正上演着一場鬧劇,引發數千人圍觀時。
西郊靈湖路某條破爛腐朽的巷子裏,卻連一隻老鼠都見不到。
在狂怒的暴風中,本就搖搖欲墜的危房,更顯凄涼。
一名老婦人站在危房内,透過縫隙,看着外面的天空。
在她腳邊,一隻布娃娃正努力的搬運着石塊兒,企圖堵住風眼兒和門縫。
暖色的破舊油燈映照下,本該詭異的一幕,卻總透露着一股溫馨。
在布娃娃的忙碌下,危房的門檻被加高了一層。
原本透風的牆壁,也被堵得死死的。
油燈中的火苗,終于停止了搖曳。
屋裏亮堂了許多。
“奶奶,都堵好了。”
“乖,去休息吧。”
“好的奶奶。”
說着,布娃娃朝另一邊走去。
啪嗒一聲,靠在門邊的一把黑傘摔在了地上。
老婦人轉過頭,就見布娃娃重心不穩的摔在了地上。
一把黑傘,正壓着它。
老婦人一臉佯怒的走了過來,拿開了黑傘,一把抓起了布娃娃。
“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奶奶……今晚有暴風雨。”
“嗯?”
“我想,把,傘,還給大哥哥。”
“窮奇降世,麒麟再現;虛實交彙,禍水東流。”
“不聽不聽,奶奶說話不算話,我不聽。”
……
……
……
與此同時,陸野和邢曦離開了神秘調查局。
雖說重啓白沙瘋人院的調查計劃落空了。
但這一次的收獲還是蠻不錯的。
邢正口述的内容,可比資料上記錄的多得多。
邢曦也明白,這是他爸不動聲色的愛。
白沙瘋人院重不重啓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調查教會才是首要目标。
“這段時間,幸苦你了。”
“分内之事,應該的。”
“我本想用這次找到李想和破獲六一一大巴車事件,爲你申請轉正的。”
“隻可惜,就申請到了二十萬的獎金。”
“你轉正的事情,可能得延後一點了。”
“但是你放心,我保證,下一次一定幫你争取到。”
“不行的話,我也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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