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橋。
此時臨近正午,山中霧氣基本散盡,除了幾座聳入雲端的青峰,其餘景色皆是一覽無餘。
喬薇都不知道原來他們昨晚爬了這麽高,站在峰頂,俯瞰綿延不盡的山脈,簡直有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教主大人經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精神摧殘”,不僅腿軟,渾身都軟,站都站不起來。
喬薇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德行!”
教主大人哭喪着臉朝她看來:“有本事你的腿别抖啊!”
喬薇……喬薇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那麽窄的橋,那麽深的淵,最重要的是沒有護欄,她懷裏兜着一個孩子,手上抓着另一個“孩子”,這“孩子”稍稍不配合一下,他們仨兒全摔崖底了。
“找個地方歇歇吧。”
說話的是傅雪煙,俨然她也吓到了,過橋時那是沒辦法,必須強迫自己鎮定,可走後之後,那股後怕就來了,尤其想起昨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冒冒失失地從這座危險的石橋上過來了,心裏更後怕了。
那時,誰都沒看出這是一座橋,還以爲是一條路,兩旁黑漆漆的是土,當時但凡誰有個“往土上踩一踩”的念頭,都給摔下山崖了。
這麽一想,她便再是一步都邁不動了。
喬薇四下看了看,因是峰頂,這一帶還算平坦,距離崖邊十步之距的地方有一棵大楊樹,另一邊有一塊光秃秃的岩石。
在岩石與大樹之間猶豫再三後,喬薇選了大樹:“去那邊坐會兒吧。”
幾人走過去,靠着大樹坐下。
一整晚加一上午沒合眼,幾人都十分疲倦,僅僅是那麽靠着都随時能夠睡過去。
小白跐溜溜地蹦進了喬薇懷裏,鑽進她兜着小寶寶的“襁褓”,挨着小寶寶,沉沉地閉上了貂眼。
喬薇知道它累壞了,沒吵它,把棉衣往上拉了拉,将它與小家夥裹在一起。
小家夥實在太小了,擱現代得放暖箱,可憐她出生在一個如此惡劣的形勢下,别說暖箱了,一床暖和的棉被都無,就讓小白給她做個天然小暖爐吧。
還别說,小白睡進去後,小家夥果真沒那麽哆嗦了。
喬薇憐愛地看着她,雖不是自己生的,卻是自己親手接到這個世上的,日後就算再有了小侄女兒、小侄兒,她也是與衆不同的。
就在喬伯母對着小家夥狂冒粉紅泡泡時,小家夥忽然張開小嘴兒,煞風景地哭了。
傅雪煙陡然自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靠進了教主大人懷裏,白皙的臉蛋紅了紅,坐直身子,看向喬薇道:“她怎麽了?”
喬薇打量了一下嗷嗷大哭的小家夥,若有所思道:“應該是餓了,你喂喂她吧。”
傅雪煙揪了揪衣襟,抿唇道:“我……我還沒有。”
喬薇哦了一聲道:“你喂喂就有了。”
“這樣嗎?”傅雪煙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喬薇解開兜住孩子的床單,把孩子遞到了傅雪煙的懷中。
教主大人也被女兒的哭聲驚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傅雪煙還不知他醒了,以爲他睡得正沉不用避諱,而喬薇是女子,又是大夫,更無須避諱,傅雪煙緩緩地解開了衣裳,露出半片瑩潤的香肩,以及香肩下那飽滿而旖旎的風光。
一睜眼就看到這一幕,簡直不要太刺激,教主大人的血氣一下子沖到了頭頂!
就算教主大人和她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可那次他被她蒙了眼睛,什麽也沒看到,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她的……
剛看了一半,被傅雪煙發現了。
傅雪煙趕忙将衣裳拉了上去,羞窘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孩子走到對面的岩石上坐下了。
教主大人悻悻地收回了視線。
傅雪煙背對着大樹的方向,默默地喂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來,無措地看向喬薇,欲言又止。
喬薇愣了愣:“還是沒有嗎?”
傅雪煙漲紅了臉道:“有是有了……就是……”
喬薇是大夫,一瞧她神色便知是怎麽一回事了,這是不少新媽咪都會遇到的事,不算什麽難事,就是有點兒折騰。
喬薇直白地問:“吃不到是吧?”
傅雪煙輕輕地嗯了一聲,臉更紅了,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
喬薇走過去瞧了瞧,哺乳姿勢是正确的,可孩子就是吃不到。
想想也不算奇怪,這孩子太小了,哭聲都那麽弱,力氣又能大到哪兒去?
喬薇走回大樹下,踢了踢教主大人的腳:“你去。”
“幹嘛?”教主大人問。
喬薇使了個眼色:“去啊!”
教主大人古怪地看了喬薇一眼,站起身,拍拍屁股去了。
那之後的事,喬薇便沒管了,安安靜靜地坐在樹下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後教主大人回到樹下時,一張臉都紅成猴子屁股了,鼻血像噴泉似的,一個勁地往外噴。
喬薇十分淡定地遞了一方帕子給他:“啧,出息。”
約莫一刻鍾後,傅雪煙抱着孩子過來。
小家夥吃得飽飽,傅雪煙的精神也很好。
教主大人裝作不經意地看了傅雪煙一眼,不知看到了哪裏,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再一次噴了出來……
幾人休息了半個時辰,肚子全都餓得咕咕叫,還是決定先回府,畢竟就算不爲填飽肚子,也得趕在天黑之前離開這座山脈。
喬薇将小家夥接了個過來,兜在自己懷中。
傅雪煙還是不大能走遠路,教主大人十分男子漢地抱着她,早先也是這麽抱過來的,可那會兒她身上沒有這股迷死人的奶香,現在有了,教主大人滿鼻子都是她的氣息,滿腦子都是她的身體,可以說是禽獸本尊了。
教主大人的鼻血悲催地噴了一路……
天公作美,沒有下雨,否則大雨沖刷掉他們的氣息,小白便是有逆天大能也不能幫他們找到回家的路了。
又走了一個時辰,幾人來到了昨夜避難的山洞。
山洞中一片狼藉,應當是他們走後,又有死士前來搜查過。
那具被喬薇扔出去的長刀死士的屍體已經消失無蹤了,不知是被野獸吃了,還是被同伴帶回去了。
這裏,離王後的死士營很近很近了,衆人不由地警惕了起來,他們眼下的狀态并不比昨夜強上多少,若再碰上幾個厲害的死士,他們就等着翹辮子了。
小白放慢了腳步,幾人也盡量屏住呼吸。
又走了一段,幾人遠遠地看見了那個死士營,令人驚訝的是,營地裏的幾個氈房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似廢棄的伐木場。
要不是小白認得營地殘留的氣味,大概就連喬薇都會以爲這裏本身就是一個伐木場。
教主大人瞠目結舌道:“他們動作可真快,找不到我們,就毀屍滅迹了。”
喬薇暗暗納悶,這毀屍滅迹得可真快,按理說,那群死士找了一夜都沒找到他們,确實有可能認爲他們已經逃脫升天了,他們逃出去後勢必會想法子曝光這處營地,所以毀屍滅迹是對的,隻是這速度……似乎有些着急了。
“怎麽辦啊?都搬走了,以後再說他們有這麽大個營地也沒人會信了!”教主大人憤憤不平地說。
喬薇低聲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麽大的營地一夜之間搬幹淨,時間太倉促了,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迹。别管這個了,先回去,到時候再來對付她!”
教主大人點點頭,跟上了喬薇與小白。
到這兒喬薇便認得路了,将累得半死的小白塞進懷裏。
營地的撤離對喬薇一行人來說其實是十分有利的,這一路,沒再遇上任何死士,安安穩穩地回了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