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收官我不知道,但老狐狸是真的,我眼前的這個“爹”,連一二三都懶得數,在我驚訝他口中的“流放”時,便以迅雷不及之勢将我脫臼的胳膊推了回去,疼得我冷汗都冒了出來。
“忍着點,那隻馬上就好,也就疼一下。”他說着就笑眯眯的來拽我另一條胳膊。
“痛死我了。”我還想和他坑争一下,他卻神色有種莫名的蕭索,帶着些許感傷的看着我,“如果你真是我兒子就好了。”
“啥……啊!”
在我的慘叫中他心滿意足的拍拍手,“齊活。”
“你!”
“噓……看,好戲來了。”他沖前面努努嘴。
我看過去,發現我們這邊歡騰的同時,對面幾個人打的也十分激烈,作爲“工具人”的漢生充分發揮了他的職能。如果說八極拳的漢生是剛猛,那麽拿起棍的漢生就是霸道,矯健的身姿,持棍而起,我仿佛看到了史書上那位七進七出的白馬銀槍趙子龍。
“好一手霸槍,使用的如此爐火純青,絕對當得起翩若驚鴻宛若遊龍這八個字。”曹北望在一旁點評,眼神中是由衷的贊歎。
沒有了顧忌的漢生大殺四方,以一敵三,也絲毫不落下風。
“胚子好,又得到了二爺的傾囊傳授,行了,這番交手已經沒有懸念了。”曹北望轉向我,“至于你嘛,哎呀,真讓人頭疼,笨是笨了點,不過也算勇氣可嘉,勉強合格吧。”
“什麽勉強合格,你在這點評誰呢,我們到這可都是憑本事。”我不服氣的道。
他笑了笑沒說話,拍拍我的肩膀,“有緣再見吧。”
我見他要走,吃驚到結巴:“你,你這就,這就走了?”
“要不然呢?”他盯着我的眼睛,“你想說我可以和你們回龍山閣?不行,我的事還沒結束,等以後吧。”
“那,那你也不能直接走啊。”我攔住他,一時大腦還反應不過來,我以爲他是我們一路的,以爲終于追上了他的步伐,以爲這一切終于要結束了,我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我臉憋得通紅,“你剛剛說的流放之地是什麽意思?”我隻能胡亂的先問一個問題,心裏不斷祈求漢生快點結束,趕走辮子男他們,至少有漢生在,也可以考慮強行留下他。
他插着單手在胸口,另一隻手摸了摸鼻子,“差不多就是字面意思吧,我先問你,第三類生命你們接觸到了嗎?”
我想了一下,猜測道:“離奇?”而後簡單描述了在木宮裏了解到的關于離奇的線索。
“離奇?好吧,暫時叫這個名字,我想我們說的是一個東西。”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這裏,這艘船,就是離奇的牢籠,也是它們的流放之地,而那邊的幾個人,他們這次的目的,就是帶走被困在這裏的離奇,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爲什麽是牢籠?是誰将他們困在這的?他們帶走離奇要做什麽?”我一口氣問出了所有的疑惑。
他咧咧嘴,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我:“頭疼啊,你們是一點也沒查到啊,還說自己不笨。”
“時間來不及而已。”我有些羞愧,不過也強裝鎮定的回複過去。
“原因嗎,懶得解釋了,我給你指條路,奉天曹家,有第二世的老家夥知道,就看你們敢不敢去了。”他笑容玩味的看着我。
“奉天?你信裏不是說,不讓我們去嗎?”我不解。
“誰說的,哦,想起來了,是那個家夥。去,爲什麽不去,總有一天,我們要從奉天的大門走進去。”後半句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深沉,眼神中有種冰冷,我看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而且我還注意到他的用詞,“那個家夥。”
我心裏忽然有個很奇特的想法,脫口而出道:“你不是我爹?”
他很快反應過來,眸子中的冰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然和冷靜,“是也不是。不過我建議你,可以不用将我當成你爹,也不要太指望我會幫你們,我們隻是暫時的敵人是一緻的。”
我後退兩步,不敢相信他的話,記憶中的碎片席卷而來,我大膽問他:“秦嶺墓地的化龍池,是不是也?”
“哦?你們也去過了,手談中,并非每一步都是爲了吃子,有的子是無理手,隻是爲了攪亂棋局,有的棋子天生就是爲了被提,有的則是爲了打吃,你看到的僅僅是一步爲了請君入甕的提子。”
我忍不住問他:“我也是無理手嗎?”
他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點了點頭,随後又自嘲的笑着說:“誰又不是呢?我也是關子,我們都在棋局上。”
“到底怎麽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以爲找到他,一切就到了終點,我能知道當年的事發,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太天真了,這一切的謎團遠比我設想的還要複雜。我面前這個人也帶給了我太多感觸,不知該如何定位他,我心底是矛盾的,盯着他,我無法想象他不是我一直在追尋的那個人。
他的面孔是曹北望,可給我的感覺卻有一種近乎到冷漠的極度冷靜,我根本沒法将他和我心中那個影子重合起來。
他眼神複雜的盯着我,好一會兒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不該對其他人擁有這樣的情感的。我也是關子,被人留在這裏做局眼的關子,你……和我一樣,你問我我是誰,我可以是你父親,是曹北望,也可以是你口中的離奇,這是我能找到壓制羽化的辦法。”
說到這他看向四周,“這艘船的終點在歸墟,它流放所有的離奇,我們如果不在它返回前離開,就會被永久的留在這裏,至于他們幾個,想要帶走離奇,是想做當年我做過的一件事。”說着他指了指自己,“你明白了嗎?”
“小子,有很多事情無法和你說清,需要你自己去追尋,如果你覺得這讓你很痛苦,那很抱歉,這就是你的命。這曆史的洪流不曾爲誰而停留,有一些事連我也沒法清楚的觸碰到。或許……等到這一切都真正的結束,我會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吧。”